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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第1页）

一旁薛灿一怔。臻霓回过头去了，薛灿攥了攥拳，郑重对汤胤说：&ldo;汤老师，对不起。&rdo;

汤胤拍了拍他肩膀，不多说：&ldo;你的路才刚开始，慢慢走。&rdo;

&ldo;您什么时候会回来?&rdo;

汤胤似乎并不太在意这个问题，笑言：&ldo;再说吧。&rdo;

……

从机场到度假区酒店行车不过二十分钟，今天正下着雪，从车上下来，臻霓先在酒店门口雪地里玩闹了阵子，路人纷纷侧目：&ldo;不用怀疑，她一定是个南方人。&rdo;

比下雪更好玩的是南方人。

汤胤无奈地像拎个小狗一样把她拎走。

凤城到这没有直达航班，经北京转机，抵达时已是下午，安顿之后很快便日落。汤胤订了全景房，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一片至纯的雪国。度假区建成欧洲小镇的风格，尖顶屋，冒烟囱，明黄色的灯映照莹白的雪，让人犹如掉入了安徒生的童话乡。

夜里，臻霓窝在窗边软塌上远眺，忽而叹：&ldo;好喜欢这里啊……&rdo;

汤胤刚沐浴出来，在她身后擦拭头发，说：&ldo;喜欢就多住几天。&rdo;

她嘟囔起来：&ldo;可是我不喜欢冬天。&rdo;

&ldo;怕冷?&rdo;

&ldo;我体寒，手脚发冷，冬天穿多厚都捂不热。&rdo;

汤胤放下浴巾，缓缓坐到她近侧，双手裹紧她双脚。果然很冰，她刚洗了热水澡出来，竟还冰成这样。他低头往她脚上吹热气，一边问她：&ldo;这样有没有好一点?&rdo;

她专注看他，忘了回答，他抬起头，她才乖乖点了头。

&ldo;可是住久了，你的漫画怎么办?&rdo;

&ldo;存稿还够撑几期。&rdo;

&ldo;可别停笔久了，丢了感觉。&rdo;

他认真地努力地用自己的温度捂热她的脚，好一会儿却没见成效，他说：&ldo;我去给你放热水，泡一泡脚好不好?&rdo;

臻霓咬了咬嘴唇，叫他：&ldo;胤哥哥。&rdo;

&ldo;嗯?&rdo;

&ldo;我……过段时间，准备捡回大学课本的东西。&rdo;

&ldo;新闻?&rdo;

&ldo;……嗯。之前没告诉你，上次回凤大，我帮姜莉顶了下主持，之后崔健来找我，问我想不想去电视台上班。&rdo;

&ldo;主持?那不是艺术类的么。&rdo;

&ldo;是，我不太想抛头露面，安稳地做幕后工作就好。&rdo;

汤胤迟疑了会儿，说出了她犹豫的那句话：&ldo;你不想画画了。&rdo;

她心头不住一颤，&ldo;……嗯。&rdo;

&ldo;为什么?&rdo;

臻霓沉了口气，&ldo;太累了，每隔一段时间我都有朋友离开这个圈子，留下来的人，要么像我一样抱着希望在挣扎，要么就是没有别的出路，可等到熬出头的那天，实在太累了。&rdo;

这并不是稀罕事，这世上很多人有梦想，有更多人被现实消磨了斗志，她不过是其中之一。

汤胤看住她：&ldo;毕业两三年，熬一熬是应该的。&rdo;

&ldo;可是我没有信心要熬多久，可能是年，也可能更久……&rdo;她垂下眼，&ldo;我不想拿运气和机遇当借口，做不好，我承认是我水平不够……&rdo;

&ldo;运气和机遇并不完全是借口，有时候是他们来得慢了，要再等一等，&rdo;见她不做声，他继续说，&ldo;这几年都过来了，多等一等又何妨?其他的事你不用担心，还有我在。&rdo;

汤胤握紧她的手。

她怎么会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可就是因为有了他，她的处境才不同了。以前她一个人，日子再苦再累，只要她不说，没人知道，可多了他的审度，她突然觉得自己原来处处都不如意。

即便他愿意养着她，她也不能让自己沦为男人的附属品。

或许不是她糟糕，是他太耀眼，但既然要站在他身边，她又怎能以此为借口?她必须面对自己的糟糕‐‐收入不高，生活单调，作息紊乱，圈子狭窄，不常接触人，日常形象乱七八糟。

是，如果她一个人，她觉得这样的自己没什么不好，活得自在，钱也够生活。可和他在一起，要她继续以这副姿态待在他身边年甚至更久……她等不起。

说到底，她太怕成为他的累赘。

臻霓摇了摇头，&ldo;不想等了，按部就班地上班，挺好。&rdo;

创意工作者何尝没有风险，没了灵感，等同于断了未来。与此相比，上个班听从调配，简单太多了。

汤胤双眸没离开过她的脸，&ldo;不会遗憾?&rdo;

&ldo;遗憾就遗憾啊，生活哪有那么完美，哪能事事遂意，有人追不到喜欢的人，有人高考没考好，有人错过了好的工作，有人不得不在自己不喜欢的地方工作生活……我只是放弃了自己喜欢却不适合的路，重要的是，有了遗憾，也才会再次往前看。&rdo;臻霓笑了笑，笑得是真释然。

汤胤没有很快接话，臻霓回握住他的手，&ldo;好啦，不要以为我做传媒有多无奈似的，我也是很喜欢这个行业的。&rdo;

汤胤将她双手塞进自己脖子里烤，&ldo;也好，你才这么点年纪就常常熬夜也很不好，那我们就不要画画了，老老实实地上班，生活也会变得规律许多。&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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