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正大地去,反正他现在要和姜珩一起出征了,就算是去商讨商讨问题,也无不可。
结果一离开户部就发觉有人尾随,他回头一看,顿时头疼。
卫适之,怎么又是他。
考虑到卫适之经常不分场合地说话,沈止还是主动钻进一条僻静的巷子里,等待片刻,卫适之就跟了过来。
沈止也懒得再假客气,倚着墙看他:&ldo;卫佥事,有事吗?&rdo;
卫适之的眼神沉郁:&ldo;沈静鹤,你要和姜珩出征?&rdo;
&ldo;不劳您牵挂。&rdo;沈止扯了扯唇角,笑意还没漾开就收了回去,淡淡道,&ldo;卫适之,这辈子我只可能喜欢姜珩,我非你良人,也不值得你念念不忘,你又何必苦苦执着。&rdo;
卫适之握紧了拳,眼神愈发沉黯:&ldo;为了和姜珩在一起,你连战场都敢去?&rdo;
&ldo;我不是弱质芊芊之人,有自保之力。&rdo;沈止顿了顿,歪头一笑,&ldo;不过你说得也对,为了和他一起,我去哪儿都成。&rdo;
卫适之沉默地走近沈止,垂眸看了他片刻,忽然道:&ldo;沈静鹤,你真的很讨厌。&rdo;
沈止唔了声,缄默不语。
卫适之忽然出手,捏住他的下颔,还没低下头去碰到什么,腹部就是一痛。趁他弯下腰,沈止轻轻扳开他的手,往旁边走了走,云淡风轻道:&ldo;上回的教训忘了?真是死性不改。&rdo;
沈止出手没留情,卫适之痛得喘不过气,呼吸停滞了会儿,才捂着被打的地方勉强直起腰,却哈哈笑了起来:&ldo;沈静鹤,你真是……&rdo;
真是什么,他没说出来。沈止就站在他面前,娴静优雅,面容和善,仿佛一伸手就能碰到。
不过他现在却觉得,自己恐怕一辈子都跨不过这几尺的距离了。
沈止闲闲看着他:&ldo;卫佥事若是无事,本官便先走一步。&rdo;
他也没等卫适之说话,往巷口走去,才走了两步,又听卫适之开了口:&ldo;……你放心,你们的事,我不会向任何人抖落半字。&rdo;
沈止停下脚步,卫适之还在说话:&ldo;我不想让自己喜欢的人受灾。&rdo;
沈止想了许久,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好侧头道了声&ldo;多谢&rdo;。卫适之站在阴影处,声音低低的:&ldo;沈静鹤,你讨厌我吗?&rdo;
讨厌……自然讨厌过。
沈止心里想着,微微一笑:&ldo;不讨厌了。&rdo;
正值七月,烈日炎炎。
行军途中总是安静的,队列中除了脚步声和兵器擦碰的轻微咔嚓声,再没其他声音。
沈止在马车里晃来晃去,晃出些睡意。
倒不是他娇气,也不是姜珩刻意优待,而是众人都担心他文质彬彬的,坐马儿会散了架,便有人主动找来马车让他上去。
大家如此善意,也是因为他爹是兵部尚书,沈唯风在成为一个文官前,也曾是带兵打仗过的,颇有声望。
姜珩顺水推舟,说了几句,沈止不好拒绝大家的好意,只好上去了‐‐其实临时找来的马车坐着还不如骑马,又闷又晃的。
沈止琢磨着怎么把这马车折腾散架了,好出去骑马,甩甩头去了点睡意,偷偷掀开条帘子fèng,眯了眯眼,就看到日光下姜珩笔直的背脊。
他穿着软甲,勾勒出修长的腰身,只是看着背部,都觉得是种享受。沈止托腮,笑眯眯地看了会儿,姜珩忽然扭头看过来,他不知自己怎么想的,立刻放下帘子,莫名有点心虚。
姜珩大概……没注意到他吧。
沈止在心里念叨的同时,姜珩无言地收回目光,同副将低语几句,驱策着马儿走到马车旁,翻身轻轻松松跳上马车,掀开帘子直接走进去。
昭王殿下那点不可言说的小心思立刻被垂下的帘子全部挡住了。
驾车的流羽迟疑了一下,确定没传出什么奇怪的声音,赶车的速度慢了点。过了不知多久,一脸正气没什么表情的昭王殿下钻出了马车,不知想到什么,神色略带安抚,回头说了两句话,才上马重新到了队列前头。
流羽耳力不错,分明听到姜珩一句话是&ldo;想看就光明正大点看&rdo;,另一句是&ldo;累了吧,先睡会儿&rdo;。
里头的沈止装死不给回应。
结果沈止晚上才出来,此时天色已暗,士兵们准备休息,流羽扭头看了眼沈止,即使他握拳抵着唇刻意掩饰着什么,流羽还是很要命地看到他的嘴唇微肿起来了。
……还有颈侧他自个儿都没注意到的红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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