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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1页）

&ot;桃姐啊，可到啦!&ot;

桃子只好抱她一起坐到炕沿上，由妹折腾她见小菊的长脸蛋红扑扑的，白底红格粗布褂儿，胸前背后两片汗湿她替小菊擦着汗，问:

&ot;妹，就你自个来的?&ot;

&ot;还有一个&ot;

&ot;谁?&ot;

&ot;俺的影儿&ot;

&ot;淘气丫头，三十多里山路，也没累老实你……&ot;桃子忽见小菊眼里含着晶莹的泪花，忙问:

&ot;怎么啦?&ot;

&ot;还不懂哩!人家一路上，爬高山，过险岭，走错好几回，差点滚到深山沟里……两条腿，木头似的硬;两个脚，针扎似的疼吃过早饭离家，直到这会才到!&ot;小菊说着，泪珠滚得更欢了

桃子心疼地抚摸揉捏妹的身子，把她的鞋脱掉，用手握着她的光脚，说:

&ot;有泡啦，我给你烧水烫烫&ot;

&ot;哎哟，痛死人啦!&ot;小菊淌着泪珠笑了，&ot;没关系，姐!瞧，俺这脚，赶上你的啦，又厚又大，熊掌一般&ot;

桃子被逗笑了她舀盆水来，给妹妹洗脸擦身小菊说:

&ot;妈给我拿了干粮，我光着急看到你，一点没吃……&ot;山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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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t;我给你弄饭……&ot;

&ot;别，别离我身边，姐!爹不让我来，说女孩子家的，不懂事，出不了远门

妈起始也打梗，可好儿姐病着，爹忙放蚕，妈更难脱身，全家都老想你，就答应我来啦!姐，俺十四岁啦，该帮妈干些重活啦，对吧?你看，我没叫狼吃了，没叫狐狸领走了，这不来了，见到姐了!二姐啊，我最想你!&ot;小菊说着又要扑上来，不是桃子早有防备动作敏捷，洗脸水要洒姊妹俩一身

桃子问家里近况小菊说:

&ot;打入春家里多半吃糠菜当饭顶苦的是妈，她的脸发黄发亮，肿啦!&ot;&ot;唉，妈多会也是苦的!&ot;桃子叹息道

小菊忽然拍自己的头，懊恼地说:

&ot;糟啦!&ot;

&ot;怎么?&ot;

&ot;走时妈叮嘱好几遍，来了不要说这个，看我这嘴!&ot;&ot;你不说，我也想得到，唉!&ot;

小菊突然压低了声音:

&ot;哎，二姐，那孬种回来啦&ot;

&ot;你骂谁?&ot;

&ot;孔居任&ot;

&ot;他有错，也是姐夫呀多咱回来的?&ot;

&ot;前天夜里他偷偷来咱家，爹要赶他出去;妈留下做饭他吃的，送走的&ot;&ot;他在哪‐‐这一年?&ot;

山菊花

-163-

&ot;听他对妈说，他在西面地方同人合伙做生意他给妈钱，妈不收，说等他赦了罪，再接好儿姐回去过日子，如今好儿姐在娘家，不用他管他说，他要当共产党，杀孔秀才报仇&ot;

&ot;他当共产党?&ot;桃子禁不住叫出声来

小菊问:

&ot;姐，共产党究竟好呀坏呀?&ot;

&ot;自然是好啦!&ot;桃子脱口而出，马上又嘱咐小妹:&ot;你小，别打听，对谁也别提起它!&ot;

小菊瞪着那妩媚的黑细眉毛下的黑眼睛，瞅着姐姐的严肃神色，懂事地点点头接着她问:

&ot;二姐，你猜爹还糊涂不糊涂?&ot;

桃子没明白她的意思小菊笑道:

&ot;爹不糊涂啦!他这会老夸奖俺震海哥人老实，不像早先爱惹是生非，比居任哥强百倍，你跟了他，爹放心啦，沾不上光，也连累不着&ot;小菊沉浸在见到姐姐的喜悦里，只顾说自己的，她没注意到，桃子那兴奋的脸色，罩上一层忧虑的阴影，那手里的已经拧干了的湿毛巾，还在使劲拧……婴儿在炕上啼哭起来小菊惊叫道:

&ot;哎呀!我还忘她啦!&ot;她抢上去，抱起来

孩子直哭，小菊不耐烦了:

&ot;别人受累，你舒舒服服睡大觉，还哭个么呀?再不住声，看抽你嘴巴&ot;桃子接过孩子，解怀喂奶，边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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