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说的都是实话,即便是王孙公子,没有官府的公文也不可私闯民宅,我想西林大少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不会连这个也不懂吧!&rdo;我顿了顿接着道,&ldo;请问您到底有什么事?&rdo;这已经是我的最大限度了。
这个西林觉罗家是这个庄子的庄主,平日里最是狐假虎威,作威作福,鱼肉乡里,地方恶霸类型。现与我说话的便是他们家的大儿子,平日村里人多叫他一声西林大少,一般都在京城为主子办些差事,很少回来,以前远远看过他一回,不知今日怎的回来了,还寻上我这里来了。
他背着手,挺起胸膛在我周围走了几步,停了下来:&ldo;早就听闻这里来了女夫子,不仅学问号,长得也标志……&rdo;他看着我,笑得甚是得意。
&ldo;直说了吧!&rdo;他嘿嘿笑道,&ldo;我今日事来提亲的。&rdo;
&ldo;提亲,向谁提亲?又给谁提亲?&rdo;我冷笑道,强抢娘家父母的戏码,电视里经常演的,电视?电视是什么?
&ldo;自然是为自己提亲,向姑娘提亲。&rdo;他说,眼角微挑,陷在肥肉里的眼睛只剩下白眼珠,让人直想吐。
&ldo;西林大少抬爱了,小女子无德无貌,实在是配不上西林大少。&rdo;我略略垂首道。
云紫拉我的衣袖,我地下身子,她在我耳边轻轻说:&ldo;姐姐,他是个大坏蛋,以前让人打我,我们让她走。&rdo;我握着她的手,轻声道:&ldo;好。&rdo;
我站直身子,抬头挺胸:&ldo;西林大少还是请回吧!小女子无嫁人之心,还请大少另觅良缘吧!&rdo;语气尽量不愤怒,但也绝对好不到哪里。
&ldo;我们公子看上你,愿意娶你回去当三姨太,是你的福气,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rdo;一个随从上前一步大声道。
又一个狐假虎威的狗腿子,我冷哼一声,拉着云紫的手,背过身去。
&ldo;谁让你多话的!掌嘴!&rdo;西林大少呵斥道。
&ldo;你们也不必如此,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你们走吧!&rdo;我淡淡地说。
&ldo;这帮饭桶不知怜香惜玉,冒犯了姑娘还请姑娘恕罪。&rdo;西林大少陪笑道,又转身对那个随从道,&ldo;姑娘饶了你,还不快滚出去。&rdo;
&ldo;姐姐,我们去找周延哥哥吧!&rdo;云紫的小身子有些瑟瑟发抖,许是看他发怒的样子,有些害怕吧。
我微微点头:&ldo;西林大少,你请回吧!小女子还有事情,就不相留了。&rdo;
站着等他走,他满脸堆笑,一步一步度到我的面前,面露狠色:&ldo;模样瘦弱,倒是个掘性子。只是爷告诉你,你既住在这里,被爷看上了,自是逃脱不了的,自己乖乖的还好,若是动了粗,对大家都不好。&rdo;
&ldo;你的话说完了没,说完了就请走。&rdo;我厉声道,这样的人跟他讲道理简直是对牛弹琴。
他突然蹲下来,对云紫笑着说:&ldo;这位小妹妹,什么时候到哥哥家做客呀?&rdo;
云紫无可抑制的打了个哆嗦,我连忙拉着云紫躲到我的后面说:&ldo;你有什么事冲着我来,不要找个小孩子的麻烦。&rdo;
&ldo;好!&rdo;他站起身,大声笑道,&ldo;三天后,我等你的答复。&rdo;
他带着一帮人扬长而去,只剩下我呆呆的立在屋内,中午灿烂的阳光投在地上,一片金黄,我蹲下身子,抱住云紫。
两年了!两年了!
依旧不知道自己是谁,依旧不知道来自何方,依旧不知道该去向何处,依旧记不起自己是否有家人,连那亲情是什么样的味道都不知道了。
紧紧的抱着云紫,她是我的亲人,我的妹妹。
&ldo;我会给你一个家。&rdo;那么的温暖,像极了这午后的阳光,熨烫着我的心,只是他是谁?是谁?他又在哪里?为何每次记起这句话,总会让我如此心痛呢?
云紫学着大人的样子拍拍我的肩膀,安慰道:&ldo;姐姐,你不要伤心,我们去找周延哥哥,他不会让坏蛋欺负我们的。&rdo;在她的眼里周延是个大英雄什么都会。
我埋头在她肩膀上,闷声道:&ldo;好!&rdo;
梦归何处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未见过面的西林家的少爷为什么会看上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对我势在必得,我也无暇弄清楚,我只知道我只有三天的时间。虽然我不想逃,但是我不知道除了这条路我还能有其他的选择吗?
周延帮我打点好包袱,我笑笑说:&ldo;周大哥,这些年谢谢你的照顾。&rdo;
重重的一声,拳头砸在炕上的声音,土炕上掉了一层土,蒙蒙的,空气立刻变得浑浊。我陡然吓了一跳:&ldo;周大哥,你这是做什么?我还没走呢!你就想破坏我们家的东西。&rdo;
他突然蹲下身子,抱住头:&ldo;我真的很没用,不能保护你。&rdo;
我蹲到他面前,拉住他的手:&ldo;这不是你的错,每个人的能力总是有限的,就像我,若不是你,我早就死了,心地善良便比那仗势欺人鱼肉乡里的贪官污吏强上百倍。&rdo;
&ldo;我是真心的谢你,把你当亲哥哥看待,你这样我也会难过的。&rdo;我轻声安慰他。
他的手握成拳头,长年劳作的劳作使骨节粗大,我的手包不住他的拳头,只是轻轻的覆在上面,柔声道:&ldo;我走了也不是不回来了,过了这阵风头,我会回来看你的。&rdo;
他倏忽松开拳头,抬起头看我,眼圈竟是红红的,看我片刻,像是下定决心一般:&ldo;我跟你们一起走,你一个女孩子家,我不放心。&rdo;
我慌得连忙摇头:&ldo;快快收回这个念头,你有父母亲人,人说父母在不远游,更何况你还有未出阁的妹妹,他们都需要你照顾。你怎么能有这样的念头。&rdo;
&ldo;你还未娶亲,凌姑娘还等着你呢!你可不要辜负了她,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怎么也不会让你随我走的。&rdo;
&ldo;你不是也说还会回来吗?&rdo;他反问了一句,没想到平时讷木,今日竟把我给问住了。
我苦笑了声:&ldo;我本就不属于这里,走到哪里算哪里。&rdo;
&ldo;我就知道,你是不会再回来的。&rdo;他看着我说。
&ldo;即便没有这件事,我想我迟早也会离开这里,这里不是我的根本,我最想往南走,看看江南如花的美景,总觉得那才是我梦归的地方,是我的家乡,落叶归根。&rdo;梦里会有杏花春雨,垂柳依依的河堤,开得灿若云锦的桃花……
&ldo;我陪你去,你不是常说想四处走走吗?你的身体那么不好,没有人陪着,要是生病了,该怎么办。&rdo;他眼中闪着异常认真地光芒。
&ldo;周延。&rdo;一个带着哀伤的女声,&ldo;你是个混蛋!&rdo;
陡然地响起来,我们都吃了一惊,站起身,凌玲就站在我们的面前,面色激动,怨愤的看着周延,他们两个是定过娃娃亲的。
&ldo;凌姑娘,发生什么事情了?&rdo;我问。
她指着我的鼻子,大声说:&ldo;不要你猫哭耗子假慈悲,你现在高兴了,他愿意跟你走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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