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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ldo;什么故事？&rdo;

&ldo;你的身世啊，真俗，不过，够煽情。&rdo;

&ldo;那个是真的。&rdo;

021夜会（七）

真的？南乔有些傻眼。

那些……那些……半年家破人亡，劫匪雪上加霜，舅舅嫌贫爱富，这些听起来就像无聊又狗血的八点档的肥皂剧情的事件竟然都是真的？偶卖糕的，这孩子也太悲催了吧！

南乔抽抽鼻子，努力想表达出一丝同情来，奈何过于戏剧化的故事实在勾不起她的同情心，能忍住不发笑已经不错了！

好吧，这样不对！南乔稍稍低下头，将自己脸上抽抽的表情藏好了，开始在心中检讨与反省‐‐想自己穿越过来有了疼爱自己的家人，而他却只身一人，可怜兮兮地住在客栈，说不定再过几日就要变成叫花子……她真的很想开口安慰他，却不知道如何去说，最后只是将他报的紧了些，闷声道：&ldo;放心，你瞎眼的大表妹不要你，我要你。&rdo;

李言轻轻拍了拍她，算是接受了她的&ldo;安慰&rdo;，含笑道：&ldo;这可是你说的。说话要算话。&rdo;

&ldo;你自然是我的！&rdo;南乔闻言从李言怀里抬起头，举起小胳膊，握紧小拳头，白藕一般幼嫩皮肤从宽大的衣袖中滑漏出来，面上却是一本正经地宣布道：&ldo;就算那你大表妹要你，我用抢的，你要将你抢回来！&rdo;

&ldo;小心被蚊子咬了。&rdo;李言笑着将南乔拢进怀里，又将被她碰散的帐子仔细掖了掖，道：&ldo;其实也没什么。我虽然拥有这具身体的记忆，记得家里以前曾有过的幸福，也记得幸福失去后的悲伤哀痛，但毕竟不是自己的亲身经历，就像是看了场电影或是做了一场梦，感触是有一点，但并不很多。而且‐‐&rdo;

李言再次低头亲了亲南乔的额头，柔声道：&ldo;而且，我已经有了你。无论是前世，今生，还是来世，我李言只要有乔乔在身边，就足够了。&rdo;

他的声音虔诚，又饱含感激……南乔突然感觉鼻子有些酸……搞什么，非要让人感动……她一抹鼻子，&ldo;恶狠狠&rdo;地瞪了他一眼，威胁道：&ldo;不许再说甜言蜜语！&rdo;然后又垮下小脸，控诉道：&ldo;李言，你变坏了！书上说，会甜言蜜语的都靠不住……&rdo;

这是心里话……李言宠溺地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微微夜风从窗户外面吹进来，带动床上粉色纱帐若有若无地飘动；朦胧星光如水银一般倾泻进来，房间里一片安静，只余如脉的温情随着两人的呼吸一直在鼻端萦绕。

良久。

李言拍拍南乔的后背，试探道：&ldo;乔乔？&rdo;

&ldo;我没睡着。&rdo;南乔应了一声。她其实离睡着也只差一点儿。此刻的气氛是如此美好，如此让人安心，她舍不得睡去。

&ldo;你家是正白旗人？&rdo;李言道。

&ldo;恩。姓董鄂，估计是历史上有名的董鄂妃偏支的偏支的族人，可惜这一支都没落了，据我所知，没有一个有爵位的，混的都比较惨。&rdo;南乔道。

&ldo;我是汉人。&rdo;李言沉默了一会，缓缓说道。

&ldo;汉人怎么了？莫非你还有民族情结？&rdo;南乔随口应了一句，然后突然明白了李言想要说什么，心下一惊，慌忙抓住李言的衣衫道：&ldo;满汉不通婚！&rdo;她不能嫁给他？她将嫁给一个陌生的男人？这怎么行！

&ldo;嘘，小声一些！&rdo;李言笑道：&ldo;难道你想让你阿玛额娘发现你正在与男人私会？私会在现在可是个很严重的罪名！会被送去当姑子的！&rdo;

&ldo;什么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rdo;南乔见李言在笑，心里竟也没那么紧张了。是了，无论什么时候，制度都是用来被打破了，李言他一定有办法。大不了，再次私奔就是了！只是舍不得现在的父母哥哥……&ldo;你有什么想法？&rdo;

李言见南乔镇定下来，笑着在她额头上印了个赞赏的亲吻。他的乔乔，就是好样的！她不是菟丝花一样的女人，永远依靠别人活着；也不是那刚硬刻板的女强人，只相信自己。她聪明，能独立‐‐想一想，若不是有她fèng制的布熊，只凭他无头苍蝇一样地在大街上转悠，他现在说不定还没有见到她！

而她也愿意依靠他。就像现在。只为了她那信任依赖的目光，他就愿意为她做任何事！当然，他确实已经有了初步的想法。

&ldo;见到你们家安在这里，我差不多已经知道你家是旗人了。&rdo;李言道：&ldo;然后又听见你改口叫给了阿玛额娘。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所谓的满汉不通婚，并不是真的指说满人和汉人不通婚，而是指在旗的和不在旗的之间不能通婚，你明白我说的是什么吗？&rdo;

&ldo;我知道，清朝的贵族阶层是八旗么，八旗内也有祖上是汉人的。比如说我额娘就姓陈，祖上绝对是汉人。&rdo;南乔此刻也开始了思考。

她虽然对于历史并不太感兴趣，但清宫戏一度非常流行的时候，她多少也知道一些。先前李言谈及他的身世的时候，她当时认为他是瞎编的，是想引起陈氏的同情，从而能留在他们家，所以并没有多想。而&ldo;陈&rdo;又是个极普通的汉姓，&ldo;董鄂&rdo;也是有名的满姓‐‐她一直只想着如何找到李言，这些深层的东西，她自然就忽略了。

&ldo;当年努尔哈赤入关的时候，被征服地区的汉人大多被编成了奴仆，但后来投降的汉人官员等等身份不同，自然要区别对待了。又为了加强统治，缓和民族矛盾，最后由皇太极正是设立了汉军八旗，与满八旗和蒙八旗统称八旗，旗人只在八旗之内通婚。&rdo;李言不同于南乔，所知所得仅限于电视剧，他曾经是对历史相当感兴趣的，二月河的小说读了好几遍的。

&ldo;那么说，你只要能加入汉军旗就行了？需要多少钱才能让你入旗？&rdo;南乔对他说的起源什么的并没有兴趣，只敏感地抓住最核心的问题。

&ldo;没有那么简单。&rdo;李言笑着摇了摇头，道：&ldo;汉军旗早就不再扩编了。康熙对旗物控制还是非常严格的，用银子砸，咱们没有门路不说，最后说不定还会触动法律什么的。&rdo;

&ldo;不是说古时候吏治都很差劲，当官的都爱钱么？&rdo;南乔腹诽道：&ldo;改个户口而已，怎么这么麻烦。&rdo;见李言只是笑，她于是问道：&ldo;那你又什么好办法？&rdo;

022夜会（八）

&ldo;你别忘了，现在可是皇权最大。什么规章制度也抵不上康熙说句话。&rdo;李言道：&ldo;前朝有赐姓，清朝有赐户口‐‐只要你的价值够大，康熙老爷子肯定不介意让你加入旗籍，变成他们自家人，以示恩宠无边。&rdo;

&ldo;可是，若我没记错的话，朝堂上还是有很多汉大臣的吧？&rdo;南乔有些不确定地问。

&ldo;汉大臣当然有，比如说张廷玉，他可是受几朝皇帝重用的，死后还得以配享太庙。&rdo;李言道：&ldo;他们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经科考而入仕，心中坚持着祖宗根本，再加上读书人所谓的风骨，因此，我认为，并不是康熙不想让所有能干的汉人都变成自家的满人，而是那些汉人，从心底不愿意接受满人的身份，若是被恩赐入旗，反倒会觉得自己受了侮辱……毕竟旗人都是皇帝的奴才，而口头上也要自称奴才，这一点，绝对是那些自幼被儒家思想教育大的读书人难以接受的。&rdo;

&ldo;你说的很有道理。&rdo;南乔想了想，道：&ldo;若我是康熙，若是能有办法让所有汉人都以成为旗人为荣，那么满清的统治才会更加稳固而持久，再不用忧虑有人打着&lso;反清复明&rso;的旗子反对他的统治了。&rdo;

&ldo;所以，若是有足够能干足够有用的汉人愿意入旗，康熙他决不会吝啬一个户口的。&rdo;李言道：&ldo;凭我李言的本事，不敢说混个什么官居一品的，但也绝对能让康熙另看一眼！&rdo;说罢，他低头笑笑道：&ldo;到时候，解决户口还不是小事一桩？&rdo;

借着朦胧的星光，南乔看见李言眼中熠熠发光的自信，仿佛天地间没有什么事能难住他一般。他的心底，一定是渴望能建功立业的吧；而凭他的才能，也一定能建功立业的吧……南乔再次抱紧他，低声道：&ldo;对不起。&rdo;

&ldo;对不起什么？&rdo;李言问道。

南乔歉然道：&ldo;若不是因为我，我的父亲怎么会联合那些商业巨头们与你为难？若不是因为我，你肯定早就成为一位成功人士，你的公司也已经顶顶有名；若不是因为我，你怎么会落到一份工作都找不到的境地，只能憋屈的在网上接些活做？&rdo;

见李言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南乔心中越想越觉得是自己连累了他‐‐若不是自己不愿意为了家族联姻而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若不是自己为了反抗父亲的命令而私自与他登记结婚，她的父亲怎么会迁怒于他？&ldo;对不起，李言，对不起……&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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