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的晚上,王淼尔没有做饭,简单的吃了些水果就坐在床上看春晚。
期间,她偷偷看了一下学校门口,发现林之辰和他的摩托车不见了。她起身走到门口,也没有看到,她心道:回去了?也对,傻子才大年三十不归家在这寒冷的冬天当门神!
回到宿舍继续看春晚,过了一会儿,外面传来轰轰轰的声音,她知道有人已经开始放烟花。走到门口,才看到是林之辰在学校门口放烟花。心道s:难怪如此响,难怪刚才没有看到人,原来他去镇上买烟花去了。
林之辰在门口叫她,“小尔,快过来!”
她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一年,随后慢慢走了过去。林之辰微笑着递给她一把烟花说:“淼尔,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放烟花的时候吗?”
她不语,但是她何尝不记得,那是9年前,她和他一起度过的第一个除夕,虽然那时候仅仅是同学关系。
看她不语,林之辰又说:“当时知道你一个人过春节的时候,我就心慌。担心你一个人会孤独,会不开心,因为我那时就喜欢看你笑,你都不知道,你笑起来有多好看,你的眼睛里就像开满了花,又美又亮!所以那晚我想都没想就跑去你家。”说完又侧身看了看一动不动的人,“可是现在,你眼睛里的花不见了,里面全是读不懂的故事。”
“林之辰,我感谢你!可是变成这样,不是因为你,你不要内疚。相反,我让你蒙冤进监狱,我更抱歉!”
听到这些话,林之辰有些激动的抓着她的胳膊,“小尔,你觉得我以前骂你,轻贱你是因为我恨你,而现在只是可怜你。可是你用心去想想,我不是爱惨了你,我会那样生气吗?会那样失望吗?在看到你出现在我小舅的朋友圈的时候,我才知道你离开了这么久。你可能会想,都离开大半年了也没发现,我肯定不想你。可是你知道吗?我经常一个人去你楼下,这边灯不亮又去另一边!每次两边灯都不亮,我就想,你可能带孩子去了奶奶家。你懂那样的煎熬嘛?安?”
王淼尔心烦意乱,她甩开林之辰,跑回宿舍,反锁上门。不管林之辰怎么敲怎么喊,她都不理睬。
跨年的钟声刚响起,林子熹打来电话。
“王老师,新年快乐!”也不知道怎么就按下了接通键,听到声音愣了几秒,“林医生,新年快乐!怎么还专门打电话过来?”
“这不关心你嘛!”
“你是担心我和林之辰吵起来吧!”
“……”
“放心,我没事。不过你侄儿可就不好说。”她看了一眼门外说。
“……”
“林医生,拜托你帮忙叫他回去吧,我真的很累。”
挂断电话,她躺在床上给陆子铭和几个同事发新年祝福,随后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还是一片漆黑,门口的敲门声把她吵醒,随后听到一个微弱的声音,“小尔,你开开门好嘛?我全身又冷又热,好难受,我可能是发烧了。”
她听声音不对劲,知道他没有撒谎,慌忙起床打开门。林之辰几乎是直接倒在了她的身上,看着他的样子,她吃力的把他抚到床上,生气的说:“叫你回去不回去,这么冷的天,你不知道去镇上住宾馆吗?当门神好玩儿嘛?”
看她皱眉不高兴,林之辰很慌,“对不起小尔,你不要生气,我一会儿就没事了。”
她摸了摸林之辰的额头,烫手,她急忙找出温度计给他测量温度。
五分钟后,那人睡着了,温度却把她吓得不轻,39度4。宿舍又没有退烧药,不会开车不会骑车,大半夜又大过年的也叫不到车去镇上。她只好用最笨最土的办法,先用冷毛巾给他敷额头,然后打算解开他的衣服裤子,用白酒给他擦拭身体。现在也顾不得男女有别了,她把他的长裤脱下,然后再脱下他的羽绒服和毛衣,只留了一件秋衣。
当她把秋衣搂起来打算搽腋窝的时候,她愣住了。因为林之辰的小腹旁边有一团大大的刺青,‘淼’旁边还有一颗心。
这一刻,她不得不信,他爱自己真的已入骨。10年了,他真的未曾变过。她哭了,不是因为感动,而是因为她辜负了他。现在又不能回应他,她不想伤害那个无辜的女孩。
也许是晾太久,林之辰冻得哆嗦了一下,睁开眼睛拉着她的手,用微弱的声音问:“小尔,你怎么哭了?我没事的,你不要担心?”随后用另一只手给她擦去眼泪,“你不要哭,你哭,我的心就好痛!”
她迅速拿开他的手,没有回话,而是继续给他擦身体,然后给他换了一张冷毛巾在额头上,才起身端来一杯水,扶着他喝下。
林之辰望着她,可是她始终不正眼看他。她一会儿给他换冷毛巾,一会儿擦身体,一会儿又量体温,一直到体温持续下降才坐在板凳上歇下。林之辰心疼她,叫让她休息。可是她都以不累不困拒绝,最后林之辰裹着被子说:“小尔,我好冷,你可不可以抱抱我?”。她知道发烧的人时冷时热,她也心痛他。她犹豫了片刻,还是脱下外套躺了进去。
林之辰靠近她,下巴抵在她的颈边,把她搂在怀里。他的身体很烫,王淼尔感觉碰到一个火炉,但是只要发出汗就好了,就任由他搂着。
突然,耳旁有呼气传来,“小尔,你知道‘三水两木’是什么吗?”
她想起了,林之辰以前的微信名就是。
林之辰说:“是你和我。”
她扬起头,有些疑惑。
林之辰把她的身体翻了过来,面朝着他,然后说:“三水是淼,两木是林,就是你和我。我工作室的名字也是你和我。还有qq空间里面有个隐藏相册也是我偷拍你的照片,有高一我们出去露营的,有高二你坐在篮球场外欢笑的,有高三你生日那天的,有我俩在一起时的,还有微博她们发出来,我偷偷保存下来的。”说到这里,林之辰拉着她的一只手放在他的小腹上,“这里也是你,我在上海当学徒的时候,第一个作品就是你。听到你的流言蜚语,又因为你突然嫁给李墨,我受不了,才打了那个人进了监狱。可是我没有停止一天去想你,去爱你!我出狱为了不想你,我滥交,和不同女人来往,就是想忘记你,但是没有用。至于王姗姗,我没有碰过她,因为我不爱她。小尔,和我回去好不好?”说完最后这句话,林之辰的唇几乎快贴上她的脸。
王淼尔听他说完身体早已僵硬。
林之辰却穷追不舍,“小尔,和我回去好不好?”
王淼尔的心早已熔化,带着些鼻音说:“可是我、我不好。我有病,我也不再干净。我没办法面对‘等等’,也没办法面对你女朋友。”
林之辰以为她是妥协,随即把她紧紧搂着,“我要你,无论怎样的你。你都说‘等等’在李墨家很幸福,我们就不打扰,我不要他。至于王姗姗,我们平时都是各玩各的,她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喜欢我,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所以,和我回去好不好?我已经等了你11年,你舍得让我再等你11年嘛?”
她知道他是那种说到做到的人,她低着头摇了摇,“不……”话还没出口,林之辰就吻上她的唇。颤抖的、小心翼翼的吻着她,生怕她下一刻就反悔。
王淼尔使劲推他,却没有挣脱开,她知道他肯定是误会了。既然推不开,那任性一次又何妨。
直到林之辰睡意朦胧时,他才停止了吻。
“新年快乐,我的大宝贝儿!”这是闭眼前,林之辰对王淼尔说的最后一句话。
望着他的睡颜,王淼尔有些失控。眼泪哗哗哗的向往流淌,她咬紧自己的唇瓣,深怕自己哭出声音。
她不想做一个自私的人,她不想拖累他。因为她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在什么时候就走上那条不归路。所以,她只能像对等等那样,远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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