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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外面已经一片漆黑了，寒风刺骨细雪纷飞，今晚似乎很冷，绫绪从昨晚开始就感觉不舒服。因为感冒，头和喉咙都很疼，也许是因为年底家里的工作太过劳累，她希望不要再恶化了。不久前才刚刚吃了感冒药，真想赶快回卧室休息。她朝远方传来的狗叫声看去，闷闷的像是小狗在仓库里狂吠的声音。绫结打开低矮的围栏朝伸手不见五指的中庭走去。中庭最里面的仓库前透着光，她看到佑介与凯利正从仓库里走出来，灯光是从仓库内透出来的。这间仓库是公公工作的地方。关上门，小孩儿与狗跑下石阶来到绫绪身边。

&ldo;佑介，不可以影响爷爷工作哦!&rdo;绫绪对孩子说。

&ldo;爷爷不在。&rdo;佑介有精神地回答，&ldo;手脏脏的，我去洗手。&rdo;

小狗凯利在中庭来回跑叫。

&ldo;凯利，安静一点儿!&rdo;绫绪说完凯利立刻安静下来，从厨房后门进去主屋。&ldo;快进来，等一下就要吃饭了，你不是要看电视吗?&rdo;

&ldo;爷爷不在。&rdo;佑介又说了一次。

&ldo;真的吗?一定是在二楼吧。&rdo;绫绪轻推着佑介的头，一起回到主屋。

&ldo;不对，不在二楼。&rdo;佑介抬头看着母亲，绫绪有些惊讶。回到屋里，她看见佑介满手的是红色。

&ldo;快给我看看!怎么了?受伤了吗?&rdo;

&ldo;是颜料。&rdo;佑介笑着说，&ldo;是爷爷的颜料…&rdo;

&ldo;真是受不了，不要吓妈妈……快去洗干净。&rdo;绫绪打开厨房后门旁的水龙头叫孩子把手伸出来。凯利坐在地上，等着绫绪为它擦脚。绫绪看着佑介搓洗双手，然后拿了块布帮凯利擦脚，擦完脚的凯利开心地朝走廊跑去。佑介慌慌张张地脱掉鞋在凯利后面追赶。

&ldo;有没有洗干净啊?&rdo;

&ldo;嗯!&rdo;

绫绪关窗前再次朝外张望，地面已经铺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雪。绫绪关上门转身回房时又吓了一跳。

&ldo;吉村，不要吓我!&rdo;她喘了一大口气，吉村板着脸站砧在走廊。

&ldo;太太，要不要把大门关上?&rdo;矮个子的老人用快要闭上的细小双眼看着绫绪。

&ldo;先别关了，真理茂过一会儿就回来了。&rdo;绫绪脱下鞋子踏乡上走廊回答，&ldo;后门关了吗?&rdo;

&ldo;后门关好了。&rdo;绫绪身后的吉村有些迟钝地说，&ldo;真理茂小姐要回来了呀……的确不能把大门关上。

03

香山绫绪端着茶走上二楼，二楼是丈夫工作的地方，同时也是书房。面北的工作室没有亮光，光从南侧的拉门里透出来。

&ldo;我端茶来了。&rdo;绫绪小声地说。

&ldo;哦。&rdo;她听到室内传来微小的应答便推门进去，坐在面窗桌前的多可志缓缓回头。&ldo;身体觉得如何?&rdo;

&ldo;好一点儿了，可能是吃了药的关系，舒服多了。&rdo;

&ldo;今晚早点儿休息吧&rdo;

&ldo;好。&rdo;

&ldo;真理茂好像还没到……如果没有下雪就好了，她跟我说要开车回家，我实在有些担心。&rdo;

&ldo;我想就快到了，三点钟的时候还有打电话回来说大概六点钟会到……&rdo;绫绪把茶杯放在桌上，上面摊着一本厚重的书。&ldo;等真理茂到了再开饭吧。&rdo;

&ldo;好，那就麻烦你了。&rdo;多可志喝了一口茶问，&ldo;爸爸呢?&rdo;

&ldo;好像还在工作，&rdo;绫绪回答，&ldo;刚才你过去了吗?&rdo;

&ldo;啊……&rdo;

&ldo;你跟爸爸谈过了吗?&rdo;

&ldo;说是说了……就不知道爸爸有没有听进去……&rdo;

&ldo;你的意思是?&rdo;绫绪坐在榻榻米上。

&ldo;没……没什么……&rdo;多可志面向绫绪坐好。&ldo;跟爸爸说的话……该怎么说，一定是细枝末节的问题啊。&rdo;

&ldo;那你跟妈妈说了没?&rdo;

&ldo;你能帮我跟她说吗?&rdo;

&ldo;我真的没办法，你不在场，很多事情就会很复杂。我说的没错吧?&rdo;

&ldo;啊……&rdo;多可志摸着下巴，因为懒得刮而任其生长的胡子又促长了不少。&ldo;嗯，我想也是，我知道了。&rdo;

书房有十二叠宽，和腰差不过高的书柜里，多半是伸手去要拿就仿佛会灰飞烟灭的古画。画架上挂了几幅多可志没有装裱的油画作品，古书的腐味和颜料的香气互相抵消，绫绪常觉得丈夫的作品品有除臭剂的功效。多可志全部的作品都是风景画，主题全是毫无无人气可言的农村风景。虽然绫绪欣赏丈夫的作品，但也能理解画作作不畅销的原因。跟当初嫁过来时相比，香山家已经沉寂了好一段段时间，以至于卖了几块土地才得以维持家计，但公公和丈夫仍矢志不渝地继续热衷于绘画。

&ldo;这里不冷吗?要看书的话要不要到楼下有暖炉的地方?&rdo;

&ldo;佑介会很吵的。&rdo;多可志说完又转身回到书桌前。

绫绪盯着丈夫的背影好一会儿，终于放弃了劝说而站起身来，拿着托盘走出房间，昏暗的楼梯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声音。

04

犀川创平把心爱的思域车停在公寓的停车场里。看了看手表已经七点多了，他匆匆忙忙地小跑上楼，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急着上楼，除了今天以外几乎没在这个时候回过家，犀川回到家的时间都是十点钟过后。今晚是圣诞夜，是特别的日子，平常日历之类的东西对犀川来说毫无意义可言（但似乎今天除外）。他前几天刚想到一条原则：不随波逐流，才能与众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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