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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ldo;你误会了。&rdo;武惟扬从包里拿出一份合同摆到她面前：&ldo;这是我新拟的一份合同，条件比之前更优惠，你可以看一下。&rdo;

吕娟拿眼角瞄了一眼，直视着他道：&ldo;你想我拿什么来换？孩子？想都别想！&rdo;

&ldo;没人要抢你孩子。&rdo;武惟扬还是从容不迫地说，&ldo;你就当，是我一份心意、补偿……毕竟你一个女人，又辞了职，生活还是很艰难的……虽然比起你失去的这个并不算什么，但我答应你，以后你有什么难处，我一定帮忙。&rdo;

他最后一句话说得缓慢又肯定，这简直是现实版的三个愿望，尤其从他这样身份地位的人嘴里说出来，更有种一言九鼎的意味。吕娟不由得瞪视住他，眼里露出些轻微地震惊。

&ldo;……就为了段晓渝？&rdo;

武惟扬想了想，点一点头。&ldo;就为了段晓渝。&rdo;

吕娟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地深深吸一口气，脑子里迅速闪过往昔一些片段：一会儿是段晓君骄傲的&lso;只要是我哥的事，武哥一定不推辞&rso;；一会儿是武惟扬关切的&lso;都准备好了吗，还差不差什么东西&rso;。武惟扬对他们的维护她是亲眼看到了的，现在，她也要被纳入羽翼下了……？

吕娟心里升起一种怪异的感觉，不由得端起杯子，以慢慢啜饮来掩饰自己思索的眼神。武惟扬将她这种反应尽收眼底，但却很快就不动声色地垂下眼帘，装作没看到。

他感谢时间给了吕娟冷静，如果是事情刚发生时那他刚才那番话不会对她产生任何作用，说不定还会适得其反；但现在毕竟已过了几个月，激烈的情绪都沉淀下来了，稍微理智点的人都知道从现实出发作出怎样的选择才会对往后的人生更有利。

为了更好地打动她，安静的包厢中武惟扬忽然笑了下，好象有些难为情似的轻声道：&ldo;我……暗恋了他十几年。&rdo;

他这话题起得有点突然，吕娟不由得看了他一眼。

武惟扬半低着头，摩挲着茶杯道：&ldo;本来也没打算捅破，只想跟他做一辈子兄弟……&rdo;

&ldo;滚床单的兄弟吗！&rdo;吕娟尖刻地道。

武惟扬有些尴尬，低声道：&ldo;对不起，那真的是个意外。我只能说，是命运弄人。&rdo;他有些感喟地呼出一口气，姿态放得更低。&ldo;其实这件事，晓渝真的挺冤枉，我欠你的，我会尽力补偿，但……请你别用孩子去惩罚他，更别迁怒他父母，行吗？&rdo;

他面相生得端正，此刻眼神又十分诚恳，两人对视了那么几秒钟吕娟就败下阵来，不甚自在地转开了眼睛。

大概也有些气自己，吕娟咬了咬唇，忽地一把抄起那份合同站起身来。

&ldo;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rdo;

吕娟虽然没有当场表态，但这次谈话显然对她还是很有效果的，一回去，果然就怔怔的思索起来。

人在气头上很容易做些过激的事，之前她一直恨段晓渝骗子宫，也知道段家二老都重视这个孙子，所以她才那么坚持不让见孩子，一副要和段家一刀两断决裂到底的架势。但现在，她心平气和下来，开始发现这样决裂也许真的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别说以前当媳妇时段家二老对她还不错，就是独自抚养孩子的艰辛这几个月她也尝到了。

以后孩子越大，操心的事情会越来越多，各种责任和义务都要由她独自一人承担。另外以后孩子读书、工作，总有要借助段家实力的时候，老死不相往来对她和孩子又有什么好处？

吕娟确定以及肯定，自己并不想变成那种苦情戏中的女主，要强、自爱、宁愿母子俩过着清贫的生活也绝不低头……她也不想变成那种祥林嫂似的妈妈，在孩子的成长过程中不断给他灌输&lso;你爸是个坏人，所以你要好好学习给妈争一口气&rso;……人生很长很长，她为什么要因为那一时之气就把自己一辈子赔进去？！

‐‐基本上，一个人在象吕娟这样想的时候，其实就是在给自己找理由准备屈服了。不过，纵有无数理由，最后促成她下定决心的还是武惟扬那番话以及那份合同。

段晓君的孩子办满月酒那天，吕娟终于网开一面，答应让果果也过去参加这个聚会。武惟扬欢喜地开了车亲自去接，到得约定的时间，果然见她抱着孩子下楼来。

&ldo;刚吃了鸡蛋羹，中午别给他吃太多，碗筷都在包里，记得用之前要消毒。&rdo;

武惟扬连忙答应着，接过包包感觉颇重，忍不住又问道：&ldo;除了碗筷还装了什么？&rdo;

一听这话就知道是没带过孩子的，吕娟不由得看了他一眼，索性打开包包一一给他指明位置。水瓶、添加衣服，干纸巾、湿纸巾、小毯子、背带……里面的东西齐全得让武惟扬有些吃惊，没想到一个小孩出门会这样的大阵仗。吕娟拉上拉链把包包放进车里，孩子则小心置在坐椅里用安全带系于副座，最后才直起身来直视着他眼睛道：&ldo;八点以前，送他回来，晚一分钟就别想有下次。&rdo;

武惟扬笑着道：&ldo;……你放心。&rdo;

车子缓缓驶出小道，他向后视镜里瞥了一眼。镜子里的吕娟抱着双臂还站在单元楼的楼梯口，她穿一件茜红色桃心领毛衣配水磨蓝牛仔裤，略微有些凌乱的长卷发束成一束搭在胸前。这个侧颜瘦削、妩媚、充满了女人味却又有些忧伤，武惟扬脑子里瞬间闪过两个模糊的念头，一个是充满赞美的&lso;一个女人的史诗&rso;，另一个却是警铃大作，&lso;应该尽早给她介绍个男朋友才对&rso;……这两个念头同时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但很快他就收回视线，把注意力转移到旁边的段果果身上。

这小孩儿的嘴长得很象段晓渝，此刻吃饱了也不哭闹，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好奇地看他。武惟扬不禁微笑起来，分心伸出一只手指点点他的小鼻子。

&ldo;果果，我们去见爸爸好不好？&rdo;

第16章

抱着孩子来到聚会的地方，果然引起段家人一阵惊喜。

&ldo;果果！&rdo;至少有三个人激动得一下子站起来，但最终被身手敏捷的段妈妈抢到了首位。&ldo;果果，还记得奶奶不？&rdo;她边问边用几乎是抢的速度去接孩子，武惟扬笑着把小孩儿交给她，一边作不经意状地去看桌边的段晓渝，他事前没有露过一点口风，此刻突然抱着孩子出现果然令得段晓渝微张着嘴，有点发愣。

武惟扬踱过去拖出椅子坐到他旁边。两人视线一对上段晓渝就露出一丝极其复杂的神色，但很快垂下眼帘，什么也没说。

&ldo;惟扬，你怎么做通吕娟工作的呀？她居然同意？&rdo;段妈妈惊喜之余也忍不住向他取经，武惟扬忙笑着应道：&ldo;我没做什么工作呀，可能是她自己想开了吧。&rdo;

他越是这样谦逊段妈妈就越不信。吕娟在他那儿拿代理权的事段家的人都是知道的，所以段妈妈认为，一定是武惟扬去向吕娟要了个人情，因此她很感念武惟扬的好处，抱着孩子道：&ldo;惟扬，谢谢啊。&rdo;

&ldo;不用不用，&rdo;武惟扬可不敢承她这句谢，不由自主又看了段晓渝一眼，轻声道：&ldo;应该的……&rdo;

旁人听这句&lso;应该的&rso;，自然会想当然地理解成他和段晓渝兄弟情深，只有段晓渝自他语气神情中听出了那未曾出口的潜台词：&ldo;不用说谢。如果不是我，你和孩子也不会分开……所以对不起……&rdo;

段晓渝深吸了一口气，当着父母家人的面被这样隐晦地诉衷肠多少让他有些不自在，要知道他和吕娟谈恋爱时也不曾有过这样大胆，武惟扬可真敢！

微微咬了下唇，段晓渝自觉有点招架不住，只好拿孩子当挡箭牌。&ldo;妈，让我抱抱果果。&rdo;

段妈妈应了一声，把孩子交给他。到底是自己骨肉，段晓渝一抱在手心头已经陡然一下变得柔软起来，软言细语地道：&ldo;果果，叫爸爸。爸爸。&rdo;

那小孩歪着头看他，没叫。不过也许是父子天性，更也许是因为这段时间照料他的都是女人所以令他对男性有种莫名地好感和好奇，过得一会儿段果果居然对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脸，旁边段妈妈不由得呀了一声，伸手揩了揩湿了的眼眶。

&ldo;妈，你哭啥！&rdo;段晓君立刻嗔怪地闹她。

段妈妈嗳一声，一边擦眼睛一边又不好意思地笑。武惟扬善解人意地道：&ldo;伯母，别伤心，开了个头还怕没以后吗，日子长着呢。&rdo;

这话说得段妈妈心头宽慰极了，不住点头道：&ldo;对对。惟扬说得对。&rdo;

高高兴兴地跟果果玩了一天，吃过晚饭，武惟扬开始频频看表。

段晓君注意到便问他：&ldo;武哥是不是还有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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