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焜长腿一伸,搭在茶几上,一脸无谓地看着江洺。
各自都不说话,静得有点吓人。
江洺转身蹲下来,从电视柜的抽屉里拉出一个小白箱子,上面印着鲜红的&ldo;十&rdo;字。
&ldo;我这没医院那些家伙事儿,给你简单消下毒吧。&rdo;,江洺说着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一根镊子,一瓶碘酒,还有一袋棉棒。
&ldo;抬点儿头。&rdo;
江洺把棉棒伸进碘酒里蘸了几下,然后照着陆焜的嘴角抹过去,几下抹完又接着往颧骨的位置画圈。
&ldo;你不是警察。&rdo;
陆焜看着江洺,一字一顿地说。
江洺拿棉签的手顿住了,他静了静,回答:&ldo;我是。&rdo;
陆焜眼睛斜看了旁边一眼,又转回来,说:&ldo;我的意思是,你不是公安系统的。&rdo;
&ldo;你怎么知道?&rdo;
一声低笑,然后就没了动静。
江洺手上用了点儿劲,沙发上那人&ldo;嘶&rdo;了一声,随即往后一扬头,看着江洺说:&ldo;你衣服左肩上写的是司法,不是公安。&rdo;
就说上楼的时候你是装的吧。
这的确比较好辨认,幸亏黑夜给了江洺最好的掩护,如果刚才那帮人也像陆焜一样眼尖或许就不会走得那么痛快了。
隔了两秒,江洺说:&ldo;你也不是学生。&rdo;
貌似有点儿反击的意思。
这次换到陆焜发问了,&ldo;看得出来吗?&rdo;
江洺别有意味的笑了声,说:&ldo;警察叔叔的眼睛总是比一般人要毒,这个你要相信。&rdo;
&ldo;说吧,为什么不让我报警?!&rdo;
江洺把棉棒扔进了茶几旁的垃圾桶里,拧紧碘酒的瓶盖,然后把白箱子归位,这一系列的动作已经给足了陆焜思考的时间。
&ldo;不想说现在就离开!&rdo;
这是逐客令,不是商量。
陆焜先是打了个哈欠,然后放松地向后一仰,眼睛半睁半闭地看着江洺,说:&ldo;我更喜欢以眼还眼。&rdo;
轻飘飘地一句,好似礼尚往来般容易。
以眼还眼?
江洺冷笑一声,说:&ldo;那你和他们有什么区别?&rdo;
区别?陆焜眼睛盯着吊顶外围的射灯,半响,才回了一句:&ldo;不是一路人,这算区别吗?&rdo;
不知为什么,江洺忽然又想起陆焜那个眼神,他沉了沉嗓子,指着西边卧室的门说:&ldo;你睡客房,明早我七点半要起床上班,你在那之前离开。&rdo;
陆焜没说行还是不行,而是问他:&ldo;你不怕我是贼啊?&rdo;
江洺嘴角一扯,这问题简直入了他早就摆好的道上,&ldo;无所谓,反正楼下好几处摄像头都拍到你了,不想进局子就随便偷,我不拦你。&rdo;
江洺说完起身往卫生间走,他想冲个澡就去睡,可是刚迈出两步就听见陆焜叫他。
&ldo;喂!警察叔叔。&rdo;
江洺回头,&ldo;又怎么了?&rdo;
陆焜把手伸进衣服里,轻拍两下肚皮,说:&ldo;我饿了。&rdo;
&ldo;……&rdo;
江洺虽说没受伤,但也是淋了雨的,浑身难受得不行,他长出一口气,看来这哥们是赖上他了,江洺有点后悔自己是不是太多管闲事,不过转念一想还是算了,救都救了,后悔顶屁用。
他照直往洗手间走,丢下两个字:&ldo;等着。&rdo;
是人都听出了不耐烦的情绪,可陆焜却笑了,他舔舔牙齿,嘴角翘得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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