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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2页）

秦默清晰地看到教官在辱骂殴打学员时，脸上带着扭曲的兴奋和快乐。

斯坦福监狱实验。

秦默忽然想到了这个著名的心理实验，从心头凉到指尖。

这里就是另一个斯坦福监狱。

歇斯底里反抗的秦默只看到了那女生一个。

大多数的孩子跟秦默一样，沉默着，服从着。

别人跑了三十圈，秦默大概也就跑了十几圈，腿已经麻木使不上力气了，却还是挣扎着跟其他人一起列队。

站军姿两小时，蛙跳三圈。

秦默蹲在地上，根本跳都跳不起来，眼前一阵阵发黑，胸口也发闷，蹲在原地一口一口往外吐酸水。杨方宏看着他冷笑，一脚把他踹倒：&ldo;让你慢点跟着别给我蹬鼻子上脸，真当自己是个人物？&rdo;

秦默蜷缩在地上，感觉这沙土都是软的，拳脚如雨点般落在身上，秦默居然不觉得疼，只是一阵一阵的头晕，胸闷到连呼吸都困难的地步。

他就闭眼歇会。

一闭眼就什么意识都没有了。

杨方宏收拾了他一顿，见他半天没反应，拿脚去把人翻了个个儿，才发现秦默已经晕过去了。

杨方宏皱了皱眉，冲正在蛙跳的队伍喊了一声：&ldo;班长出列！&rdo;

&ldo;到！&rdo;

&ldo;送他去医务室。&rdo;

&ldo;是！&rdo;

沈卓云装起大头兵来还是有模有样，折腾了这么久还是神采奕奕，也算没白当这么个班长。

盯着白色天花板秦默觉得自己脑子里一团浆糊，自己还有一半代码没敲，还有两本书没来得及看完，自己还跟秦蓁说好了周末回去看爷爷……

秦默想起这些事，头大如斗，跳下床想给秦蓁打个电话问问她爷爷的情况。

一坐起来秦默就什么都想起来了。

自己还在自强学校，刚才训练时晕过去了，现在他手上还挂着水。

秦默都想一直昏迷着算了，一了百了。

医务室来人还是挺频繁的，透过白布帘能看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正坐着给人包扎，秦默愣着不知道想了些什么，脑子里一团乱麻。

沈卓云听见动静，掀了帘子进来，就看见秦默脸色嘴唇都苍白着，一双凤眼呆愣愣地平视前方，空洞得吓人。

沈卓云看他这模样，像是勾起了什么回忆来，眼里闪过一道莫名的神色，随即伸手去拍了拍秦默的脸颊：&ldo;你怎么样？&rdo;

秦默回过神来：&ldo;我没事。&rdo;秦默的声音本来就有些沙哑，经过这一番折腾，喉咙里挤出来的音色难听的要命。

&ldo;你等着，我给倒杯水去。&rdo;

秦默听见沈卓云跟外面的白大褂说了一声，过了一会递了个纸杯给他，还有一包方糖。

&ldo;老师说你贫血，还有低血糖。&rdo;沈卓云笑着说。&ldo;你这晕的真是时候，晚点还有两圈鸭子步和俯卧撑，这下我们都逃过了。&rdo;

秦默默默喝干了水，放了块糖进嘴里。

是最普通的冰糖，秦默很长时间没有吃过这种糖了，但是现在他感到，这种舌尖蔓延的甜味是莫大的恩惠。

第4章恍若旧识

葡萄糖还没输完，沈卓云跟秦默就待在医务室里吃了晚饭。

饭是秦默有生以来吃过最难吃的一顿，连米里都带着沙子，炖菜带着一股怪味，连个肉丝都挑不出来。

&ldo;你们吃饭……&rdo;秦默想起来中午见到他们时那一盆恶心的炖菜，难道自己手里的就是盆里舀出来的？忽然不太想吃了。

&ldo;哪能啊，&rdo;沈卓云笑笑，&ldo;中午那是教官带回来的加餐，是教官食堂的剩菜，里面有肉的，我们好久没吃过肉了。&rdo;

秦默一愣，接着埋头吃饭。

医务室的校医姓江，三十出头的人，皮肤有些蜡黄，嘴唇又很薄，架着一副金属半框眼镜，单看脸难免给人一种严肃刻薄的感觉，可其实来过医务室的学生都知道，她为人相当好。

看着医务室里没别人，两个孩子又可怜兮兮，江校医一声不吭打开自己的不锈钢饭盒，递到秦默面前。

里面四个白胖白胖的包子，看着面皮似乎就能闻到小麦面蒸熟的清香。

&ldo;吃吧。&rdo;江校医说，&ldo;今天包多了。&rdo;

秦默犹豫了一下，接过了饭盒，道了谢，跟沈卓云一人两个分着吃了，牛肉洋葱馅，明明很普通的味道，这时候吃起来却美味得让人恨不得连饭盒都一起吞下去。

&ldo;你家里人知道你低血糖还贫血么？把你往这里送？&rdo;江校医看着脸色苍白，还挂着水的秦默，一时没忍住，还是多了嘴。&ldo;你这是天生的？&rdo;

&ldo;贫血是天生的。&rdo;

低血糖却是自作孽。

自从两年前秦鸿钧娶了苏雯，秦默宁可窝在自己卧室也不肯出去吃一口苏雯做的饭，有时秦鸿钧不记得给他零用钱，他干脆连中午在学校也不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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