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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1页）

没有人敢问朱猛，&ot;为什么要在这里等？为什么不一口气杀进大镖局去？&ot;朱猛当然有他的理由。

——长安是大镖局的根据地，长安的总局里好手如云，司马超群和卓东来的武功更可怕。现在他们以逸待劳，已经占尽了天时地利。

&ot;我们是来拼命的，不是来送死的，就算要死，也要死得有代价。&ot;——要战强敌，并不是单凭一股血气就够的。

&ot;我们一定要忍耐，一定要自立自强，一定要忍辱负重。&ot;——蝶舞，你会不会去为别人而舞？

朱猛尽量不去想她。

蝶舞的舞姿虽然令人刻骨铭心，永生难忘，可是现在却已被钉鞋的鲜血冲淡。

他发誓，绝不让钉鞋的血白流。

没有人喝酒。

每个人的情绪都很激动，斗志都很激昂，用不着再用酒来刺激。

他们在这家有一百多张桌子的茶馆里，占据了十三个座头，本来这地方早已客满了，可是他们出现了片刻之后，茶馆里的人就走了一大半。

看到他们背后的血红刀衣，看到他们头缠的白巾，看到他们脸上的杀气，每个人都看得出这些陌生的外地客绝不是来喝茶的。

他们要喝的是血。

仇人的血。

卓青是一个人来的。

他走进这家茶馆时，他们并没有注意他，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他是谁。

只有小高知道。

这个少年人曾经让他留下了根深刻的印象，卓青却好像已经不认得他了，一定入茶馆，就直接走到朱猛的面前。

&ot;是不是洛阳雄狮堂的朱堂主？。

朱猛霍然抬头，用一双布满血丝的大眼瞪着他。&ot;我就是朱猛，你是谁？&ot;&ot;晚辈姓卓。&ot;

&ot;你姓卓？&ot;小高很惊讶：&ot;我记得你本来好像不是姓卓的。&ot;&ot;哦？&ot;

&ot;你本来姓郭，我记得很清楚。&ot;

&ot;可是我已经不记得了。&ot;卓青淡淡的说：&ot;已经过去的事，我一向都忘得很快，应该忘记的事，我更连想都不会去想它。&ot;他静静的看着小高，脸上全无表情：&ot;有时候你也不妨学学我，那么你活得也许就会比较愉快一些了。&ot;——人们总是会在一些不适当的时候想起一些不该想的事，这本来就是人类最大的痛苦之一。

——现在小高是不是又想起了那个不该想的女人？

小高忽然想喝酒。

他正在开始想的时候，朱猛忽然笑了，仰面狂笑。

&ot;好，说得好。&ot;他大声吩咐：&ot;拿酒来，我要跟这个会说话的小子浮三大白。&ot;&ot;现在晚辈不想喝酒，&ot;卓青说：&ot;所以晚辈不能奉陪。&ot;朱猛的笑声骤然停顿，猛兽般瞪着他：&ot;你不想喝酒，你也不想陪我喝？&ot;&ot;是的，晚辈不想喝，连一滴都不想喝。&ot;卓青的眼睛眨也不眨：&ot;晚辈要忘记一件事的时候，也用不着喝酒。&ot;朱猛霍然起身而立，&ot;波&ot;的一响，一只茶壶已被他捏得粉碎：&ot;你真的不喝？&ot;卓青还是神色不变。

&ot;朱堂生现在若是要杀我，当然易如反掌，要我喝酒却难如登天。&ot;朱猛忽然又大笑。

&ot;好小子，真有种。&ot;他问卓青：&ot;你姓卓，是不是卓东来的卓？&ot;&ot;是&ot;

&ot;是不是卓东来要你来的？&ot;

&ot;是。&ot;

&ot;来干什么？&ot;

&ot;晚辈奉命来请朱堂主和高大侠。&ot;卓育说：&ot;今天晚上卓先生定在城西长安居的第一楼为两位摆酒接凤。&ot;&ot;他知不知道我们来了多少人？&ot;

&ot;这次朱堂主带来的人，除了高大侠外，还有八十六位。&ot;&ot;他只请我们两个人？&ot;朱猛冷笑：&ot;卓东来也未免大小气了。&ot;&ot;只怕不是小气，而是周到。&ot;

&ot;周到？&ot;

&ot;就因为卓先生想得周到，所以才只敢请朱堂主和高大侠两位。&ot;&ot;为什么？&ot;

&ot;两位英雄盖世，纵然是龙潭虎穴，也一样来去自如。&ot;卓青淡淡的笑了笑；&ot;别的人恐怕就不行了。&ot;朱猛又大笑：&ot;好，说得好，就算长安居的第一楼真是龙潭虎穴，朱猛和小高也会去闯一闯。可是你却不该来的。&ot;&ot;为什么？&ot;

&ot;像你这样的人才，既然来了，我怎么舍得放你走？&ot;朱猛的笑声如雷：&ot;我若放你走了，岂非让天下朋友笑我朱猛有眼无珠不识英雄？&ot;卓青居然笑了笑。

&ot;杨坚可以投靠大镖局，我当然也可以投靠雄狮堂。&ot;他说：&ot;可是现在还不行。&ot;&ot;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行？&ot;

&ot;等到雄狮堂的力量足以击败大镖局的时候。&ot;卓青完全不动感情：&ot;晚辈并不是个忠心的人，但却一向很识时务。&ot;小高吃惊的看着他，实在想不到这么年轻的一个人居然能说得出这种话来。

卓青立刻就发现了他表情的变化。

&ot;我说的是实话。&ot;卓青说：&ot;实话通常都不会太好听。&ot;朱猛不笑了，厉声问：&ot;那么我是不是应该放你回去帮卓东来来对付我？&ot;&ot;晚辈说过，朱堂主要杀我易如反掌。&ot;卓青道：&ot;只不过朱堂主若是真的杀了我，要想再见那个人就难如登天了。&ot;朱猛变色。

他当然明白卓青说的&ot;那个人&ot;是谁。这句活就像是条鞭子般抽过来，一时间他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招架。

卓青已经在躬身行札：&ot;晚辈告辞。&ot;

他居然真的转身走了，而且一点也不怕别人会从他背后一刀砍下他的头颅，也没有再看朱猛一眼。

朱猛额上已有青筋暴起。

——他不能让卓青走，不能让他的属下看着他为了一个女人而放走他们的仇敌。

——可是他又怎么能让蝶舞因此而死？

小高忽然叹了口气，&ot;想不到他真的看准了，看准了雄狮朱猛绝不会杀一个手无寸铁、奉命到这里来传讯的人。&ot;他的目光四扫：&ot;这种事只要是亲男子汉就绝不会做的，何况朱猛。&ot;一条头缠白巾的大汉霍然站起，大声道：&ot;高大哥说的是，我们兄弟大伙儿都要敬高大哥一杯。&ot;八十八条好汉立刻轰雷般响应。小高一把扯开了衣襟：&ot;好，拿酒来。&ot;五

&ot;我知道朱猛还是放不下蝶舞的，&ot;卓东来冷冷的说：&ot;可是我也想不到他会那么轻易让你走。&ot;他眼中带着深思之色：&ot;为了一个女人，就轻易放走仇敌，朱猛难道就不怕他的兄弟们因此而看轻他；难道就不怕损了他们的士气？&ot;卓东来冷笑：&ot;蝶舞这个女人难道真的有这么大的魔力？&ot;&ot;他们的士气并没有因此消沉。&ot;卓青说：&ot;为什么？&ot;&ot;因为高渐飞很了解朱猛当时的心情，及时帮他脱出了困境，让他的兄弟们认为他不杀你并非为了女色，而是为了义气。&ot;&ot;两国交锋，不斩来使，光明磊落的朱猛，怎么会杀一个手无寸铁的人？&ot;卓青眼中露出赞佩之色：&ot;高渐飞正是这么说的。&ot;卓东来不停的冷笑：&ot;这个人倒真是朱猛的好朋友，朱猛的那些兄弟却都是猪。&ot;&ot;其实那些人也不是不明白高渐飞的意思。&ot;卓青道：&ot;但是他们也不会因此看轻朱猛。&ot;&ot;哦？&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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