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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第1页）

&ldo;他就那么把她送走了。&rdo;萨连科两眼发红，低声不住地说，&ldo;就那么把自己最爱的人送走了……&rdo;

我既觉得好笑又觉得心疼，这个没怎么看过爱情片的人这回着实被触动到了，眼泪就没停过，好像他自己站在机场上送行似的。我帮他顺气，给他擦眼泪，他不好意思地吸了吸鼻子，怄气地说以后再也不看爱情片了。

&ldo;好啦好啦，你这个笨蛋，咱们俩的演出来不比他们差，瞧，完全可以套用嘛，德累斯顿有那么多餐厅，你偏偏推开了我那家的门……&rdo;

&ldo;这不一样，不一样，我找了整整九年，蹲点了一个礼拜。&rdo;

&ldo;浪漫点亲爱的。&rdo;我没好气地捏了捏他的鼻子，他瞧了一眼我，害羞地说：&ldo;我这样是不是一点都不男人？&rdo;

&ldo;谁说的，男人也可以为爱情片流泪，因为爱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存在。&rdo;

本以为这电影看看就过去了，没想到几天后萨连科还对那对儿苦命鸳鸯念念不忘。

&ldo;卡萨布兰卡，多美的城市，你去过吗？&rdo;这人在厨房里冷不丁地问。

我摇头，&ldo;没去过。&rdo;

&ldo;以后要是有时间，我们去那边度假吧。&rdo;

&ldo;好啊我的中校，多存点钱，我可是很挥霍的。&rdo;我坏笑地挑了挑眉。

&ldo;部队里的工资我只用了一小部分，剩下的早就存好了留给你们。&rdo;

&ldo;我们？&rdo;

&ldo;对，两个在我心尖儿上阿尔弗雷德。&rdo;

&ldo;喂！我可比你有钱！&rdo;我从沙发上坐起来，来到厨房里自后抱住了他，咬着他的耳垂说：&ldo;你爱我，我养你。&rdo;

&ldo;不爱你就不养了？&rdo;

&ldo;不养，不爱我你就滚一边儿去。&rdo;

&ldo;那看来你要养我一辈子了。&rdo;

&ldo;乐意至极。&rdo;

平和的日子里，我对自己说‐‐不要为任何还未到来的事情而担忧，那是杞人忧天，是愚蠢的表现。直到1961年的6月初，我被一通电话召唤到了西柏林，在一家酒店的行政房见到了正在品尝葡萄酒的亨利。

&ldo;没我家的产品好。&rdo;猩红的酒液在高脚杯里摇晃，他拿出了另一瓶红酒，对我说：&ldo;过来尝尝？&rdo;

我坐到了他对面的沙发上，他身着白色衬衫与考究的西装背心，没有领带，看起来很随性，而与他相反的是，我一身工装，活脱脱的一个工人阶级。

&ldo;南希最近怎么样？&rdo;我大剌剌地翘起二郎腿，拿起桌上的雪茄点燃一根吞云吐雾起来。

&ldo;古巴货。&rdo;我享受地笑了。

&ldo;你都不关心我？&rdo;他挑了挑眉。

&ldo;没这个必要吧我亲爱的上司。&rdo;

&ldo;你把我当上司？&rdo;软木塞啵的一声飞出，亨利将红酒倒进醒酒器，&ldo;还需要醒一醒，好东西总是需要等待的，你可以先吃点起司，在那边可不容易吃到。这是高品质的蓝纹。&rdo;

&ldo;有牡蛎吗？&rdo;

&ldo;如果你想吃，可以叫酒店的厨房现做。&rdo;

&ldo;我想带点回去。&rdo;

&ldo;没问题，阿尔，那边的确很辛苦。&rdo;亨利悠哉悠哉地摇晃醒酒器，不时凑近瓶口嗅闻。他很懂酒，但在我的印象中他不怎么喝红酒。也许是为了逃避痛苦的回忆吧，这甜美的酒液会把他带到回不去的战前时光。众所周知，当时为了逃去美国，赫尔谢尔家几乎被迫放弃了所有的产业，引以为傲的葡萄酒也拱手相让于纳粹。

如今，酒还是那个酒，人却不再是那个人。我看着眼前这个快五十岁的男人，和煦温柔，眼眸里盛着笑，和我第一次见他时的精英范儿完全不同。

&ldo;亨利。&rdo;不知为何，我叫了他一声。

&ldo;嗯？&rdo;他抬头看我。

&ldo;你最近还好吗？&rdo;

&ldo;这是在关心我？&rdo;他笑了。

&ldo;是……没错，我在关心你。&rdo;突然，我想到了萨连科时常挂在嘴边的家人这个字眼，我的喉咙感到发紧，&ldo;也许可以找个时候，我、你，还有南希，我们可以去度假，就像我们在迈阿密的海滩上时一样。&rdo;

&ldo;哦？为什么，你不是最不愿意见到我的吗？&rdo;

&ldo;也许吧，亨利，可我现在觉得，人都是见一面少一面的。&rdo;

&ldo;你现在像个人了，阿尔，南希说得不错，那个少校‐‐不，现在应该是中校，会让你成为一个人，一个柔软的人。&rdo;亨利微笑着，将醒好的酒倒进高脚杯里，&ldo;南希说，能挽救一个人，就是挽救我和她曾经的罪孽，她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了你身上。&rdo;

亨利将一只高脚杯推到我面前，自己举起一杯摇晃着，&ldo;你是个正常人，我为你开心，毕竟我心里也是有你的，但我也为此担忧，毕竟你是做间谍的。&rdo;

温情时刻亨利话锋一转，将话题带到了工作上。我悻悻然地反应过来，不禁懊恼起方才的情感流露。见鬼，对亨利这种人只能来硬不来软。

&ldo;说吧，这回叫我来做什么？&rdo;我语气变冷，亨利却笑了。

&ldo;你知道现在正是关键时刻，局里斗得厉害，我需要筹码。&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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