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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1页）

&ldo;这完全是你的个人意愿。&rdo;奥伊伊说。

&ldo;也是我此行的唯一动机。&rdo;谢维克微笑着、极其恳切地说道，

接下来的两天里，他跟来看他的那些科学家聊天、看帕伊拿来的书，也有时候什么也不做，只是站在双拱顶的窗户底下，看着那个夏意渐浓的大峡谷，一边倾听外头那简单甜美的谈话声。现在他知道这些歌唱者的名字了，是鸟儿，而且通过书上的图片知道了它们的长相。不过，当他听到它们的歌声或是瞥见翅膀在树木之间扑闪而过时，还是像个小孩子一样充满了惊奇。

他曾经以为，自己在乌拉斯会感到不习惯，会失落，会觉得格格不入，会很困惑‐‐不过现在一点这种感觉也没有。当然，让他不明白的东西总是在不停地涌现。现在他只是粗略地看到了许多东西：这个复杂得令人难以置信的社会，其中包含着不同的国家、阶级、等级、教派、风俗，还有着令人震惊、伟大漫长的历史。他所见到的每一个人都是一个谜，总是能够出乎你的意料。不过，他们并非他原先以为的那种粗俗冷酷的自我主义者，他们跟他们的文化、跟他们的风景一样地复杂、多样化;他们很有智慧，也很善良。他们对他就像兄弟一样，尽己所能不让他觉得失落、格格不入。他们要让他觉得自在，而他也确实觉得很自在，这种感觉是情不自禁的。这整个世界、柔和的空气、透过那些小山丘照耀过来的阳光，还有更加明显的重力作用，这一切都明白无误地告诉他，这里就是家园，就是自己种族生活的世界;这里的一切美好都是他与生俱来的权利。

到了晚上，他就会回想起阿纳瑞斯的静寂，那种绝对的静寂。那里没有鸟儿在歌唱，除了人声之外再没有任何其他的声音。静寂，再有就是贫瘠的土地。

第三天，老阿特罗给他拿来了一摞报纸。帕伊‐‐他常来陪谢维克‐‐当时没跟阿特罗说话，等老人走了之后才告诉谢维克：&ldo;讨厌的垃圾，那些报纸，先生。很有趣，不过上面写的东西都不能相信。&rdo;

谢维克拿起最上面的那张报纸。纸张很粗糙，印刷也很劣质‐‐是他在乌拉斯见到的第一样拙劣的物品。事实上，看起来它们就像是pdc的公告和地区报告，而在阿纳瑞斯那些也就相当于报纸了。不过，他手里这份报纸的风格跟阿纳瑞斯那些脏兮兮的、出于实用目的而印刷出来的东西不一样，上面全是感叹号和照片。有一张照片的内容是谢维克站在飞船跟前，皱着眉头，帕伊搀着他的胳膊。图片上方有一行巨大的文字：首位月球来客!谢维克好奇地往下读了起来：

他在地球上迈出了第一步!谢维克博士是一百七十年来首位从阿纳瑞斯居留地来到乌拉斯的客人，昨天他乘坐月球定期飞船抵达了佩尔太空港。这位杰出的科学家，因其为全世界人民作出的贡献获得了西奥?奥恩奖，并被伊尤尤恩大学授予了教授职位，是享受这一殊荣的外星第一人。当被问及初次到访乌拉斯的感受时，这位身材高大的杰出物理学家答道：&ldo;能受邀来到美丽的贵星球，是我莫大的荣幸。我希望这是全西蒂恩友谊新时代的开端，由此我们的双子星球可以和平友爱，携手并进。&rdo;

&ldo;可是我根本没说话!&rdo;谢维克告诉帕伊。

&ldo;当然没有，我们当时就没让那帮人靠近过你。可这也没法限制那帮鸟食记者的想象力!他们想让你说什么，就会在报导里写什么，才不管你有没有说呢。&rdo;

谢维克咬着嘴唇。&ldo;呃，&rdo;最后他说道，&ldo;我如果说的话，差不多也就是这样的话。不过，&lso;全西蒂恩&rso;是什么意思?&rdo;

&ldo;地球人把我们称作&lso;西蒂恩人&rso;。我想是因为他们对我们的太阳的称呼。大众传媒是最近才开始用这个词的，这个词现在很时髦。&rdo;

&ldo;那么说，西蒂恩人是乌拉斯人和阿纳瑞斯人的统称喽?&rdo;

&ldo;我想是吧。&rdo;帕伊说道，听得出来他兴致不高。

谢维克继续看报纸。他看到自己被描述成了一个高大的人，还说他没有刮毛发，一头厚密的灰色长发，像&ldo;鬃毛&rdo;，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关于他的年龄有三个版本，分别是三十七、四十三和五十六。报纸说他写了一部伟大的物理学巨著，书名是（拼写因不同报纸而各异）《共时原理》或《贡时原理》，说他是奥多主义政府派来的友好大使，是素食主义者，还说他跟所有阿纳瑞斯人一样不喝东西。看到这里他实在控制不住了，于是大笑起来，笑得肋骨都隐隐作痛。&ldo;见鬼，他们是很有想象力!难道他们以为我们是靠水蒸汽存活的吗，就像那些岩苔一样?&rdo;

&ldo;他们是说你们不喝含酒精的饮料。[4]&rdo;帕伊也笑了，&ldo;我想，关于奥多主义者，这里所有人都知道的一件事就是，你们不喝酒。顺便问一下，确有其事吗?&rdo;

&ldo;有些人将霍勒姆树根发酵，从中提取酒精用以饮用。他们说这样能让潜意识自由地起作用，就像是进行脑波训练。比起喝酒多数人都更喜欢这个，非常容易而且不会导致某种疾病。这里人也会这么做吗?&rdo;

&ldo;更多地还是喝酒。我不知道有这么一种疾病。是什么病?&rdo;

&ldo;叫酒精中毒吧，我想。&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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