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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2页）

殷奉良刚进家门就是一番撕心裂肺的咳嗽，长安连忙倒了温水递过去，担心地说：&ldo;爸爸，你很难受吗？&rdo;

他摆了摆手，对站在她身后的骆敬之道：&ldo;敬之，你跟我到书房来。&rdo;

陈玉姣照例要照顾女儿的感受，想把她拉到一边，然而长安这回却固执地要参与：&ldo;爸爸，你要跟敬之说什么？我也要听。&rdo;

殷奉良摒着一股气，却又不好当着女儿的面撒出来，倒是骆敬之先开口了：&ldo;爸，如果是因为高薇的事，我可以解释。&rdo;

&ldo;我不需要你的解释，我只希望你还记得当初的承诺！&rdo;

&ldo;我记得，所以我跟她什么事都没发生，我们现在只是同事。&rdo;

&ldo;你这样想，她未必这样想！&rdo;殷奉良终于爆发出来，&ldo;你难道看不出来她是故意找上门来的吗？她离开那么长时间了，为什么突然回来，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们全都心里有数，全都瞒着我！你们是打的什么主意，我已经快要入土的人了，还能看不出来吗？&rdo;

骆敬之沉默，长安却愣住了：&ldo;爸爸，你怎么……你为什么也认识高医生？&rdo;

殷奉良气得脸色煞白，说不出话。陈玉姣扶着长安的肩膀，为难地说：&ldo;囡囡，你不要问了，很多事……你都不懂。&rdo;

&ldo;不，妈妈，我懂的，你们告诉我，我懂的……&rdo;长安抓着母亲的手，止不住地微微发抖，&ldo;我知道高医生喜欢敬之，他们以前在一起的，我知道的。&rdo;

这话宛如晴天霹雳，殷奉良跟陈玉姣都震惊地看着她：&ldo;你知道？&rdo;

骆敬之也看向她。

长安点了点头。她是傻，但这种事只要有人点破，多少是能感觉出来的。她只是不敢相信，连爸妈都知道这件事，唯独瞒着她一个人。

殷奉良却不愿再说下去了，疲倦地说：&ldo;这事以后再谈，你只要记住，你现在是长安的丈夫，是结了婚的人，就不该再跟高薇见面了。&rdo;

这话是对骆敬之说的，他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只简单地说了个好。

长安只觉得眼前的场景似曾相识，当初父亲把敬之带到面前宣布他们可以结婚的时候，也是差不多的情形‐‐一个下了命令，一个无条件地遵从，好像事情本来就该是这样。然而后来她才知道他们之间其实是有条件，是隔着其他的人和事的，其中就有高薇高医生。

她之前没想过父母也知道高薇和敬之的过去，现在既然提起来，她就不能让这件事再这样一笔带过。

她执拗起来，摇着母亲的手求她解释：&ldo;为什么不让他们见面了？你们怎么认识高医生的……你们以前就知道吗？她喜欢敬之，敬之也喜欢她，他们以前在一起……你们早就知道吗？&rdo;

说着说着就带了哭腔，不是委屈，是另一种可怕的感觉。

陈玉姣难过地别开眼，殷奉良已经疲累地陷入沙发椅，她只得又抓住骆敬之的衣袖问他：&ldo;敬之……敬之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rdo;

骆敬之任她摇晃着，没有吭声。他知道一旦开口，有很多事就再也包不住了。

陈玉姣过来拉她：&ldo;囡囡，时间不早了，先去睡吧，有什么事睡醒了再说。你只要知道敬之现在在你身边，你们是夫妻，把日子过下去就好。&rdo;

长安哭了：&ldo;不是……妈妈，我们不是了……&rdo;

她含含混混说得不是很清楚，陈玉姣却听出一些端倪：&ldo;囡囡你刚说什么？什么不是了？&rdo;

骆敬之也听到了她说的，匆匆拉住她：&ldo;长安。&rdo;

&ldo;妈妈，我们不是夫妻了……我跟敬之要离婚了。&rdo;

终于还是来不及，长安心里搁不住这样的秘密，瞒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ldo;什么……离婚？&rdo;陈玉姣难以置信，&ldo;怎么会离婚的，什么时候的事，我们怎么不知道，啊？&rdo;

长安只是哭，骆敬之颓丧地垂下手，两人都不说话了。

殷奉良在极度震惊中反而显出极度的平静来，颤巍巍地站起来，道：&ldo;我去找高薇谈。&rdo;

&ldo;爸！&rdo;

&ldo;别拦着我！&rdo;他转过身来指着骆敬之，&ldo;你敢说你们离婚跟她回来一点关系都没有？看看你们今天那个样子……当初的承诺其实你们早就全忘了！好啊……好，那就趁着我还没死，让她能走多远走多远，至少南城这个圈子她别想再回来！&rdo;

第二十八章

医疗圈能有多大？这样讲究论资排辈，世故人情的行业里，有时一个人就能轻易扼住你上升的管道，看不到前途，就只能走人了。

骆敬之当然也很明白这其中的道理，所以才更要阻止他：&ldo;爸，我跟高薇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不要为难她，她没有其他地方可去了！&rdo;

他越是帮高薇说话，殷奉良就越是不能姑息。古人不是说过，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吗？他所做的一切为的都是眼前这个女儿，她的痴傻是他的心病，是他这一生都还不完的债，所以为她谋一段婚姻，铺一条通往幸福的路是他应该做的。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什么还是这样的结果？难道是他做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吗？

翁婿僵持着，最伤心的人其实还是长安。

她不太懂爸爸要找高薇做什么，但在骆敬之看来那是为难，也许……就真的是为难吧。

她从没见过骆敬之像今天这样维护过什么人，脸上的关切让他整个人都变得有生气，而不是一直对她冷冰冰的那个敬之。

他不会这样维护她的吧，她想。他像爱德华，像她看过的那本童话故事里的瓷料兔子爱德华‐‐他被一个小女孩爱着，他们后来在旅途中失散，他跟其他人一起旅行了很长时间。她原本以为自己就是那个小女孩儿，可事实上高薇才是，她只是旅途中陪他流浪过的&ldo;其他人&rdo;，迟早有一天要将他还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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