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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ldo;包工头不会给我赔钱，他说不管我告到哪里，都没用。&rdo;他开始哭泣，但他的愤怒在消退。

我斩钉截铁地回答：&ldo;不可能，如果法院判了多少钱，他就得拿多少钱，不然法院可以强制执行。&rdo;

年轻人的布满泪水的脸上现出希望。我继续说：&ldo;小刘，听姐姐一句话。人活着才有希望，如果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rdo;这话虽然老套，但是管用。他的哭泣声微弱下来。

我向他伸出手，他犹豫了一下，向我走了过来，刚走过来两步，后面的人就蜂拥而上，马上把他走了。

此时，我残余的勇气完全崩溃，腿一软，蹲坐在地上。

有一个人走到了我身边，我看见了蓝色牛仔裤，我知道是他，他把手伸向我，对我说：&ldo;你干得不错，走吧！&rdo;

我抬起头，他高高地站着，俯身看着我，阳光从他的身后she下来，很耀眼，我看不清他的脸，我带着哭腔对他说：&ldo;我害怕，我不敢走。&rdo;

他蹲了下来，脸上的表情很温柔，他轻轻握住我的手，说：&ldo;没关系，你哪里都不要看，你就看着我，跟我走。&rdo;

他的手一用力，我跟着他站了起来。他就那样一手拿着我的包，一手牵着我，向楼下走去。他走得很慢，走两步就会回头看我一眼，我乖乖地看着他的背，紧紧地抓着他的手，一步一步走下了那个楼顶。把我带上电梯后，他回过身面对我，手一直没有松开。因为人很多，我们隔得很近，我的眼睛正好看见他t恤胸口上的商标，一串z开头的字母，然后我再次闻见他身上淡淡的香味，树林里的味道。

电梯开始启动，咣当当地响着往下一沉。我又禁不住大叫一声。林启正轻轻地笑了起来，低头对我说：&ldo;把眼泪擦一下吧。&rdo;

我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满脸都是泪水，赶紧抬手把脸抹干净。

&ldo;咚&rdo;地一下，电梯重重砸在了一楼地面。我们俩几乎同时松开了手，他把包递给我，说：&ldo;你的指甲该剪了。&rdo;我低头看他的手，修长的手上面有几个明显的掐痕，我太用力了。

我走出电梯，终于踏上了实地。

邹月迎上来，站在我面前。林启正在我身后说：&ldo;我派车送你们回去。&rdo;

我忙转身说：&ldo;不用，就在前面，拐弯就到了，不用送。&rdo;

当我面对他时，我发现他又变回了威严的样子，他点点头说：&ldo;好吧，今天辛苦你了，邹律师。&rdo;然后转身离开。

我和邹月向工地外走去，林的助手追上来，递给我一个信封。我疑惑地看着他，他笑着说：&ldo;误餐费，林总交待的。&rdo;

我连忙推辞，但他坚持放在我手里，并解释：&ldo;今天每个来处理事故的人都有，你更应该有，邹律师。&rdo;我只好接受了。

走到工地门口，突然后面响起喇叭声，我们回头避让，身后一长串车陆续开了出来，林启正的车在第三部，只见他关着车窗，戴着墨镜，面无表情地经过我们身边。

回家的路上，邹月拎着菜，一直冲在前面。

我余悸未惊，实在是赶不上她。等我进了家门，她已经冲进房间关上了门。

我隐隐知道她发火的原因，不外乎是因为姓林的。真是何苦？

但是中午的午宴看样子是不可能了。我打电话给邹天，他正在来的路上，我让他把朋友带到外面去吃。邹天很失望，问为什么，我简单地回答了一句：&ldo;小月又在发神经了。&rdo;邹天立马明白，答应着挂断了电话。

我刚把电话放好，邹月&ldo;呯&rdo;地把门打开，用尖利的嗓门对我叫道：&ldo;谁发神经？谁发神经？&rdo;

我懒得理她，起身向房里走去。她跟在我后面，继续追问：&ldo;邹雨，你和林总到底是什么关系？&rdo;

我回头，用很轻蔑的口吻对她说：&ldo;什么关系？爱人关系！怎么样？&rdo;

她快疯了，拿起手边的一个相架就准备扔过来，我用手指着她，严厉地说：&ldo;你扔一个试试看？！&rdo;

她被我吼住了，手僵在半空中，眼泪开始奔涌而出。看到她的样子，我又有些不忍：&ldo;邹月，你怎么还是想不开呢？林启正他是什么人，如果你欣赏他，你就远远地欣赏，不就结了，何苦自己折磨自己，做些不可能的梦呢？&rdo;

&ldo;你为什么认识他？&rdo;她还在坚持这个问题。

&ldo;说实话，为了你，我去见过他，所以才会认识他。&rdo;

&ldo;你和他说什么了？你让他把我调走？&rdo;

&ldo;不，何止是调走，我希望他辞退你！&rdo;

&ldo;你为什么这么干？&rdo;

&ldo;那我应该怎么干，请他娶你？请他爱上你？&rdo;我不由提高了声调。&ldo;你知道林启正怎么对我说的，他说他从来没有给过你任何回应或鼓励，那意思就是说，你完全是自作多情！&rdo;

看得出，我的话让邹月很难受，她急促的呼吸声清晰可闻，我并不想这样伤害她，但也许只能&ldo;恶疾下猛药&rdo;。

她转身向房间走去，走了两步，突然回过头来质问我：&ldo;你和他不熟，那他为什么牵你的手，帮你拿包，还那样……那样看着你笑？&rdo;

我愣住了，被她看见了？但我马上回过神来，大声反驳道：&ldo;我恐高，我不敢走，他牵一下手有什么关系？我帮了他这么大的忙，他帮我拿一下包有什么关系？你简直是神经过敏！&rdo;我有意忽略了笑的问题。

我的气势压倒了她，虽然她有些不服，但还是转身回房去了。

我全身乏力，把自己扔在床上，不一会儿，竟沉沉睡去。

（十三）

第二天，周日，我一早就搭车到师大上课。

下午讲的是审计法，太多数字，完全不知所云，抢过同学的电脑打游戏。

突然，放在桌上的手机发出悦耳的铃声，马上惊醒了几位同学的瞌睡，引来老师仇恨的目光。糟了，我忘了调到震动档。我赶忙把手机挂断，先让这音乐停下来，一翻未接来电，居然是林启正。我正准备给他发条短信，他的电话又进来了。我只好接通电话，把头钻到桌子下，尽量压低声音说：&ldo;喂。&rdo;

&ldo;是我，林启正。&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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