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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1页）

太子的大太监觉得，日后太子登基，这位方先生必是高位之臣，他得恭敬相待。

秦惟一点也没有意识到有这么个人要来看看他，依然心情很好：他已经完成了嫖娼三部曲的三分之二，就差最后一哆嗦了！

&ldo;明天我要去逍遥舫！我听说过那舫中的女子漂亮，还很便宜……&rdo;一进府门，秦惟就大声说。

向东劝着：&ldo;殿下，那些人是在船上，不用付地租，自然便宜，可接的人也杂乱，形如暗娼，还是不要去了……&rdo;

&ldo;不去？那我还能去哪里？！观美楼那种地方都没找到人！我真是白对你们好了！你们竟然摆不平青楼的老鸨！你们敢拦着我？！明天不带着你们出去了！让宫里的人带我出去！我就不信找不个好的！&rdo;……

十七皇子在院子里就这么叫骂，一点不避人，自然有十七皇子府里的宫人听到了。

这是十七皇子受伤以来头一次点名要求宫里分到府中的太监宫女们前来伺候，已经歇了半年多的宫人们没几个人高兴‐‐你看你做的这破事！这时候找上我们了！真不想理你！

可是架不住管家向东正式前来分派了活儿：明日十七殿下要去逍遥舫，府中的太监宫女们随行，给十七殿下壮壮声势！

他们没办法，只好准备陪着十七殿下出去丢人现眼。

第11章第一世（10）

第二天的傍晚，时进中秋，风中已经有了寒意。

几个太监宫女们抬着浑身散发着臭气的十七殿下上了马车。他们仔细地看了十七殿下的衣服‐‐普通的单层绸缎，颜色深灰，洗得很干净，有的地方还留有水印。这个季节还穿单绸衣真有些冷了，是为了嫖娼方便吗？大概十七殿下也知道冷，身上还盖了条被子，看着也是新浆洗出来的。可为何十七殿下还是那么臭呢？

老宫女、小木和向东在后面跟着，连声劝阻着：&ldo;殿下！还是别去了。&rdo;&ldo;殿下，晚上凉，多盖些。&rdo;……

秦惟一律粗暴地回答：&ldo;别管我！两天了！连个姑娘都没说动，可见你们一点都不上心！全走吧！我不用你们了！别让我再看见你们！&rdo;听着很孩子气，可是十七皇子一直就是这么个不懂事、胡乱拿主意的人！宫人们都默不作声，任十七皇子在那里闹腾。

上了马车，秦惟就催促快行，特别躁动，完全没有上等人的风范。他过去多疑，对谁都反复挑剔，所以不曾开苞，看来现在是急了……可话说回来了，十七皇子在床上躺了大半年，别说原来就没什么气度，就是本来有格调的人，大约也被在床上大小便、浑身恶臭等情形还原成了不在乎廉耻的样子。

马车到了泊满大小春舫的河边，十七皇子喊：&ldo;去逍遥舫！那是最好的！&rdo;随行的太监宫女们交换了下不同意十七皇子观点的眼神：在河边开的春舫，除非是那些京城青楼的分舵，像逍遥舫这种单独一条船的，属于京城最下等的娼所‐‐居无定所，连个正经厨房都没有！再讲究，也只是上去听个曲儿，喝个茶，然后就在简陋的船中办事，一点都不高级，为人所鄙视，还谈什么&ldo;最好&rdo;？

逍遥舫停泊的地方都不在最热闹的河沿，只是华灯绽放地段的边缘。借着那边明晃晃的亮光，船蓬子两边高挂着两盏红灯，让客人能看清搭在船舷和陆地上的木板。

现在河岸边的人可不少，许多人都是跟着十七皇子府上的马车过来的，想看看十七皇子今夜能不能嫖上娼。

十七皇子的马车停下，为了方便移动十七皇子，马车的后面开了门，四五个宫人将担架从后面拉出来，抬稳后往河边走。人们围上来，对担架上躺在两个绣枕上、身盖着绣被的十七皇子指指点点。

忽然，人群里有人高喊：&ldo;殿下！殿下！&rdo;人们被推开，洪大公子挤了过来，他后面跟着向东。

洪大公子到了担架边，向十七皇子行礼，急切地说：&ldo;殿下！不要去啊！&rdo;

十七皇子狠狠地瞪洪大公子身后的向东，抬手指着他：&ldo;你竟然去告密？！你等着！别让我再见到你！&rdo;

洪大公子一把抓住十七皇子的手，压低声音说：&ldo;殿下！殿下没听说过杨柳病吗？这逍遥舫……&rdo;逍遥舫的船夫和老鸨往这边走来，笑着说：&ldo;十七殿下有礼了！&rdo;

洪大公子似乎是不想大声说坏话，忙俯身在十七皇子耳边急切地悄声说：&ldo;太子宾客方先生就在附近！我昨日在太学院见到了他，言辞敏捷，见识犀利，是个有手段的！他是冲着你来的！你要小心！&rdo;

秦惟一把推开洪大公子，大喊道：&ldo;我现在这个样子，还怕什么病？！我就想要个姑娘！你躲开！我还能活多久？！就不能让我痛快痛快？！&rdo;他看向已经走到了担架边的浓妆艳抹的中年老鸨，侧脸对抬着担架的太监说：&ldo;拿出银子来！给她！&rdo;

有人在旁边劝洪大公子：&ldo;就是啊！殿下正年轻，怎么能不让他找些乐子？&rdo;

一个太监从怀中掏出了银子，递了过去说：&ldo;二两！&rdo;围观的有人笑了起来，秦惟粗声大气地说：&ldo;给我个漂亮年轻的！&rdo;

那个老鸨接了银子，谄媚地笑着：&ldo;多谢殿下了！我家的银铃正当年……&rdo;

有观众在旁边大声泄密：&ldo;那姐儿不是二十四五了吧？&rdo;

秦惟愤怒地说：&ldo;不行！要十五六的，不然我就去别的家！&rdo;

老鸨叹气：&ldo;殿下！我家玉玲倒是只有十六，可是那小贱人喜欢首饰金银……&rdo;

秦惟举起手说：&ldo;看见没有？！我有钱！这是玉的！还是好玉！&rdo;

洪大公子被推得踉跄后，终于站稳，哀哀欲泣道：&ldo;殿下！这韘（音she，就是扳指）是祖父所用之物，曾拉开强弓。我父让我给你，是给你留下祖父的一个念想，不是为了……&rdo;他掩面不能语‐‐赶快用袖子里浸的姜汁擦擦眼睛！

人们议论纷纷：看看，这是洪老将军弯弓she箭用的，可是十七殿下要拿这个去充嫖资！

秦惟切了一声：&ldo;就是个小玉玩意儿，哪里有那么多说头！给我了就是让我用的！我在床上病成这样，也没见洪家给了多少钱！&rdo;

洪大公子抬起泪汪汪的眼睛：&ldo;殿下！父母已经变卖了许多，都给了向管家……&rdo;

秦惟蛮横地说：&ldo;那今晚上就算我是在治病了！你拿钱来！&rdo;

洪大公子悲然道：&ldo;殿下！请您给洪家留分颜面！&rdo;

秦惟使劲拍了下担架，太监宫女们都惊呼了一声，抬着担架的人忙调整重心，还好，担架倾斜了，十七皇子没有掉下来。

秦惟切齿道：&ldo;原来你们是怕我给你们丢人哪！那好吧！从今后，我与洪家一刀两断！你们别再管我的事了！走开，让我上船！&rdo;

老鸨笑着喊：&ldo;就是就是！请殿下上船哪！&rdo;逍遥舫的船夫推开挡路的人们，太监宫女们抬着担架再次移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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