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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第1页）

杜青眨了下眼，紧握了双拳‐‐他一定是疯了！说来他比太子辈分要大，他怎么觉得太子是长辈了？！太子会妖术！

他听见了父亲的话，可还是止不住地举手行礼‐‐做人怎么能没礼貌呢？尤其是在这样美好的人面前……

秦惟轻声道：&ldo;是杜青啊……&rdo;又得记一个名字！

杜青的脸更加白了，心脏严重供血不足。

杜鸣山回头对杜青说：&ldo;别跟他客套！&rdo;

杜青又不自主地眨眼，杜鸣山皱眉道：&ldo;记住你要做的事！&rdo;他以为杜青如此失态，是因这个小儿子只有十八岁，没见过这样的大阵势，难免有些慌乱。

杜鸣山不耐烦地说：&ldo;你尽快动手！他罪有应得！&rdo;他扭头对秦惟狞笑：&ldo;当初你父纵火烧死了先皇和先皇太后，今天你们也得有此一劫！&rdo;

秦惟又看向杜鸣山，笑着说：&ldo;作恶的人总是喜欢用些冠冕堂皇的理由。&rdo;

杜鸣山问僧人：&ldo;恶有恶报，佛家不是这样说的吗？&rdo;

僧人合掌：&ldo;的确是，因果报应，自作自受。可是人无法知道哪些是因哪些是果，所谓菩萨畏因，凡人畏果。若想日后不遭报应，必须内心良正，不起恶念，否则许是不为他人实现因果，反为自己惹下了祸患。&rdo;

杜鸣山笑道：&ldo;你这僧人说话颠倒！倒好像萧家不该遭报应一般。萧炎杀了多少助他成事的故里乡亲，他自己落个死得不明不白，就是报应！萧柏胜更是杀了嫡母和嫡弟上位，又以残杀手足而维持皇位，他岂可善终？&rdo;

僧人道：&ldo;据我所知，太子一直宣扬佛法，不知你有何理由杀他？&rdo;

杜鸣山哼道：&ldo;他宣扬佛法，不过是为了保住他的位子！他若是真有心，为何不远遁京城，剃发出家？何况，他身上也有人命！&rdo;

秦惟偏头回想了一下，问道：&ldo;我倒是想知道，是何人命？&rdo;

杜鸣山道：&ldo;那些与你定亲的女子，无不被杀，你敢说你就没有干系？&rdo;

秦惟还真无语了，杜鸣山冷笑：&ldo;你回答不出了吧？别说你没有办法！你完全可以自宫，说自己不能娶妻，这样不就既不会争王位，也不用娶妻了吗？&rdo;

秦惟哦了一声，感慨道：&ldo;你牺牲起别人来真是不眨眼，可却从没有想到过牺牲自己。你为何不放弃逼宫？这要死多少人？就是萧家的人该杀，那些宫人呢？那些仆役呢？他们招惹你了吗？&rdo;

杜鸣山道：&ldo;那些人助纣为虐，自然该付出代价！&rdo;

秦惟呵呵：&ldo;你杀多少人都是有理由的。&rdo;

僧人对杜鸣山合掌：&ldo;这位施主，尘世本是游戏之所，这游戏只有一个规矩，取多少，还多少；给予多少，得到多少。善得善报，恶得恶报，分毫不慡，施主……&rdo;

杜鸣山打断：&ldo;别跟我说这些玄的！如果有因果，今天就是他的报应，如果没有因果，那你说的就是想避祸来吓唬人的东西！你既然帮着萧家人说话，可见不是个好人！&rdo;他对兵士们一挥手：&ldo;将他们绑入寝宫！&rdo;

秦惟忙抬手：&ldo;不用！我自己会走！&rdo;他扭头对小森说：&ldo;你正好累了，要不，让他们绑了你抬着走？反正他们也不怕麻烦。&rdo;

僧人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说道：&ldo;欠了要还，我可不想哪天去绑人，很无趣。&rdo;

秦惟笑着对兵士们示意：&ldo;你们让开路，我们走过去。&rdo;

杜鸣山有些不甘心，也对兵士们喊：&ldo;送他们去寝宫，外面堆上木柴！&rdo;兵士们应了，让开了水榭外的小路。

秦惟像是没听见杜鸣山的话，与小森一起往外面走，说道：&ldo;真是多谢你！你看你这么老远来了，我也没请你吃顿饭。&rdo;

僧人淡然反问，&ldo;你几时请我吃过顿饭？&rdo;

秦惟一想，可不是，上一世不曾，在胡人那一世，自然也没有，可是在第一世……秦惟笑道：&ldo;你小的时候，我可是请你吃过馒头！你忘了？&rdo;

僧人立刻反驳：&ldo;那就叫一&lso;顿&rso;饭了？&rdo;

秦惟叹：&ldo;小森，这又不是辩经，你能不能让着我些？&rdo;

僧人严肃地说：&ldo;好吧，我让着你‐‐谢谢你请我吃过一&lso;顿&rso;馒头。&rdo;

秦惟又哈哈笑了……

他们两个走入兵士们的夹道中，随意说笑着，旁若无人。

杜青看着他们从自己眼前经过，浑身都木了。听见太子说了句&ldo;你小的时候&rdo;，他胸口一阵剧痛，毛发都竖了起来，眼睛湿润，想放声大哭。他紧咬牙关，勉强保持住了表面的平静。

杜鸣山没看到太子惊慌失措的样子有些失望，他对着太子和僧人两个人的背影狠狠地用鼻子出了下气，一抬头正看见远处的一股冲天黑烟，对杜青说：&ldo;那边是后宫，我去看看，你办好了事，去那里见我。&rdo;

杜青哑着嗓子说：&ldo;是，父亲。&rdo;

杜鸣山刚要走，有些不放心地审视杜青，杜青用尽力量抬眼迎接杜鸣山的目光。

杜鸣山见自己的小儿子虽然神色有些仓皇，可是目光稳定，该是没乱了心智，点头道：&ldo;京城只有我的禁军，无外人，此事已经成了大半，你只需围住寝宫，放火后，不要让他们跑出来。&rdo;

想到要把太子活活烧死，杜青心如刀搅，明明是已经答应下来的事情，可现在他怎么也点不下头去。

杜鸣山领着几个他随身的护从离开了，杜青跟在大队的兵士后面，想去太子身边，可是又不敢。有他在场，兵士们没有乱，成队行进。

翠羽和红叶手臂相缠，在树丛边看着兵士们拥着太子和僧人走远。红叶说：&ldo;看，那边有人在逃，我们也快跑吧！&rdo;翠羽抬头看去，远处果然有许多宫女太监们拿了自己的包裹，躲躲闪闪地小跑着。

翠羽哭着说：&ldo;我……我想去陪殿下……&rdo;

红叶说：&ldo;你别犯傻了！他们现在忙，等他们烧了宫，肯定就乱了，那时抓了我们，能有好吗？&rdo;

见翠羽还在呜咽，红叶急促地说：&ldo;你难道想被他们糟蹋了？&rdo;

翠羽哽咽着：&ldo;好……我们……走吧……&rdo;她对太子的确倾心，可是这么多年太子都没有要了她，从来没有给过她名份，她就是为了太子死了，也是个无名的宫女，还是逃出宫去吧。

等秦惟和僧人到了寝宫外，见大门两侧已经堆起了半人高的柴垛，兵士们还在驱使背柴的太监们：&ldo;快点！放屋檐下！&rdo;

秦惟到了寝宫门前，对僧人做了个请的手势，僧人也不谦让，抬腿就进了宫中，秦惟一提衣襟，也进了大门，两个兵士随着他们进了屋，站在门口处，防止他们逃跑。

寝宫有内外室，里面睡觉的屋子不过十平米大，僧人径直走了进去，弯腰将床上的被子枕头都推到了里面，起身把已经掀开的帐子连折带挽打得更开，然后盘腿坐在了床上，示意秦惟在他身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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