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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第1页）

&ldo;你想干什么?刺激他去攻击你吗?&rdo;他问我。&ldo;当然不是。我只想让他离我远点儿。&rdo;我说。&ldo;噢，那是不可能的，特别是在凯匹特对他做了那些事情以后。你瞧，科恩把他送到那里，也许是希望他能杀死你，可皮塔并不知道这一点。他不明白在他身上正发生什么。所以你不能怨他……&rdo;黑密斯说。

&ldo;我没有怨他!&rdo;我说。

&ldo;你怨了!你一直在为他不能控制的一切而不断地惩罚他。我并不是说你不该二十四小时手拿上了膛的步枪，可你现在也该好好想想了。假如是你被凯匹特抓走，又被劫持，你企图杀死皮塔，你觉得皮塔会这样对你吗?&rdo;黑密斯不依不饶地问。

我不吭声了。不会的绝不会。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把我拉回来，而不是拒绝我、抛弃我、不失时机地敌视我。

&ldo;你和我，我们要携起手来，把他救回来，记住了吗?&rdo;黑密斯说。我没说话，他顿了顿，接着说：&ldo;要记住这一点。&rdo;秋季的天气已经由凉转寒。多数队员都盘坐在自己的睡袋里，也有的人睡在露天，但靠近营地中央的取暖设备，而其他人则睡在帐篷里。李格一终于因为妹妹的死而坚持不住了，我们在帐篷里能听到她隐隐的抽泣声。我窝在自己的帐篷里，想着黑密斯说的话。我羞愧地意识到，由于过于专注于暗杀斯诺的计划，已经忽略了更困难的问题，那就是把皮塔从他被劫持后的黑暗世界里拉回来。我甚至想不出一个像样的计划，与此相比，穿过机关重重的竞技场、找到斯诺、把子弹送进他的脑袋简直都成了小儿科。

到了午夜，我从帐篷里出来，在营地取暖设备附近找了一张凳子坐下来，和杰克逊一起执行看守任务。博格斯让皮塔睡在没有视线障碍的地方，这样大家都能看得见他。而此时，他并没有睡。相反。他把背包抱在怀里，正坐着用一截短绳笨拙地打绳结。这条绳子我很熟悉，正是芬尼克在地下洞穴时给我的那一条。看到这条绳子，我似乎听到芬尼克在重复黑密斯说过的话‐‐我抛弃了皮塔。现在，如果我能说点什么，也许是弥补的好机会。可我不知该说什么，所以我也没说话，只是默默地听着士兵的鼾声随着夜晚的空气慢慢飘过来。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皮塔开始说话了，&ldo;最近这一两天你一定很累吧。一直在杀我和不杀我之间徘徊。想来想去，想来想去。&rdo;

这太不公平了，我的第一反应是抢白他。但我立刻想起了黑密斯的话，我尽量朝与皮塔和解的方向努力。&ldo;我从来没想过要杀你，除了那次我以为你在帮助职业选手杀死我。从那以后，我一直把你当成……盟友。&rdo;这是一个安全的词，没有任何感情色彩，也不具威胁性。

&ldo;盟友。&rdo;皮塔慢慢地说着这个词，琢磨着它的意思。&ldo;朋友。爱人。胜利者。敌人。未婚夫。目标。变种人。邻居。猎人。&lso;贡品&rso;。盟友。我要把这个词加到我用来琢磨你的一串词里。&rdo;他拿着绳子在手里来回翻弄着，&ldo;可问题是，我已经分辨不出哪些是真的，哪些是编造出来的。&rdo;

周围士兵均匀的呼吸停止了，这说明他们已经醒来，或者根本就没睡。我怀疑是没睡吧。

这时黑暗处传来了芬尼克的声音，&ldo;那你就该问一问，皮塔。安妮就是这么做的。&rdo;

&ldo;问谁?我能够信任谁?&rdo;皮塔问。

&ldo;嗯，可以先问我们。我们是和你一起的队员。&rdo;杰克逊说。&ldo;你是我的警卫。&rdo;他指出。

&ldo;我们也是。但是你救了十三区的好多人，我们是不会忘记的。&rdo;

接下来是一片寂静。我试图设想无法分辨现实和虚幻事物是什么感觉。我会不知道妈妈和波丽姆是否爱我，斯诺是不是我的敌人，不知道取暖器对面的人是救了我还是牺牲了我。只消一点想象，我的生活立刻变成了噩梦。我突然产生一股冲动，想要告诉皮塔他是谁，我是谁，我们怎么会在这里碰面。但我不知道如何开始。没用，我真没用。

在离四点钟还差几分钟的时候，皮塔又转向我，&ldo;你最喜欢的颜色是……绿色?&rdo;

&ldo;没错。&rdo;然后我又想起些什么，&ldo;你最喜欢的是橘色。&rdo;&ldo;橘色?&rdo;他似信非信。

&ldo;不是鲜艳的橘色，而是柔和的，就像落日。至少，有一次你是这么对我说的。&rdo;

&ldo;噢。&rdo;他闭起眼睛，也许在心里想象着落日的颜色，然后点点头，&ldo;谢谢。&rdo;

可更多的话语又从我的嘴里流淌出来。&ldo;你会画画。你会烤面包。你喜欢开着窗户睡觉。你的茶里从不放糖。你的鞋带总是系两个扣。&rdo;

在我还没有做出愚蠢的事‐‐比如哭泣‐‐之前，我赶紧钻进了帐篷。

早上，盖尔、芬尼克和我出发去执行打碎玻璃的任务，这是为了拍录像。当我们回到营地时，皮塔正跟十三区的士兵们围成一圈，坐在一起。士兵们都带着枪，可跟他谈起话来却无拘无束。杰克逊编了个游戏，名叫&ldo;是真是假&rdo;来帮助皮塔。皮塔提起一件他认为已经发生的事，然后他们会告诉他是真的还是想象出来的，通常他们还会简单解释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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