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飞踌躇了一下‐‐这是他命运走向的分水岭。他可以选择信任或者不信任,但是无法选择是否毁掉人生。
好吧,如果他连朋友都不能够信任,那么,他的人生将比被革职、被讥笑、被逐出家门而且前途尽失更黑暗。
&ldo;建议我们都坐下,找个舒服的姿势,&rdo;耸了耸肩‐‐shit,痛‐‐单飞道:&ldo;这不是一个传说,也不会从『很久以前』开始,但是它很长。&rdo;
他选择一种叙述方法,希望,他的朋友们,哪怕是不能够接受他,但请接受谢天麟。
&ldo;求求你,&rdo;叶利做了个无法忍耐的表情,&ldo;别让我再听一遍……我想我可以帮你们……绊住……小光。&rdo;
单飞笑嘻嘻地对杨帆道:&ldo;我敢打赌,这个任务他们两个将完成得相当出色。&rdo;
在地下室的铁门打开之前,整个空间是绝对的黑暗。
黑暗,伴随着cháo湿的寒气包围着他,他感觉自己就像是生锈了的铁皮木偶一样,四肢都僵硬而麻木。
谢天麟移动了一下肩膀,手腕上的不锈钢圈与链子撞击,发出的脆响便打破了凝脂般的寂静,而麻木的指尖针刺般地微微疼痛。
他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寒冷的黑暗就像是能够绵延到生命的尽头一样,在他每次张开眼睛的时候扑过来‐‐每一次都是如此,他并不感激这一次没有人来&ldo;治疗&rdo;他‐‐没有一丝光线,十足的静谧,不会有人说话,更不会有人来应答他。
麻木到失去知觉的身体,他就像一个活着的死人,被抛弃在与世隔绝的时空中,每一秒都是上一秒的重复,直到他不能够再思想,再抗争……再呼吸。
谢天麟知道,除了靠在石壁上,自己并没做什么,但是却如此疲惫,甚至无力狂怒。
谢擎能消磨掉他的一切。
没用链子勒死自己原因是,他在等待。
他用全部的希望、勇气和力量,来等待。
&ldo;谢谢。&rdo;狄义德躬身道,低顺着眉眼。
或许看起来有点可笑‐‐如果有人看到谢天麟身边最张扬的打手,会如此谦卑地面对一个只会打扫房间的老头子。
这很可笑。
他可能是条张牙舞爪、心狠手辣、狰狞冷酷的豺狼。
他也可以是只卑躬屈膝、两面三刀、下流无耻的哈巴狗。
这有什么关系?
他不是盖世豪侠,不受万民敬仰,他卑微而渺小,甚至不是个好人。
这有什么关系?!
如果需要他跪下来去舔阿二的鞋子,他也会欣然去做。他知道他想要什么,他欠缺的只是力量。
看了看虚掩着的地下室门,狄义德伸出手,&ldo;手铐的钥匙?&rdo;因为身材高过阿二,他不得不一直微微地弓着腰‐‐如果有居高临下又能够显得卑微顺从的表情,那么他很乐意去学习。
年长的下人从贴身的怀中取出还带着体温的金属片,他把它放进阿德的掌心,&ldo;我去放水给少爷洗澡,还有,你问问少爷早餐在哪里吃,是在饭厅还是送进房里,我让人准备好……等下老爷可能会在饭厅。&rdo;
&ldo;谢谢。&rdo;狄义德感激地点点头,目送阿二迟缓地离开后,他才推开门走进地下室。
cháo湿而森寒,还带着几分憋闷的味道。
&ldo;少爷?少爷。&rdo;一边轻轻地叫道,他一边摸索着去寻找手铐的锁孔。地下室里没有灯,他有的仅是敞开的门口she进来的薄弱的光线。
可惜他不是一只猫。
&ldo;华安琪打电话来了,是吗?&rdo;谢天麟的声音低沉而喑哑,但却十足清醒。
&ldo;听说昨晚就打过一次。&rdo;那指尖,就像金属的镣铐一样冰冷,阿德的眉头慢慢地蹙起来,&ldo;关节疼了吗?虎骨药膏还有吧?&rdo;
&ldo;还好。&rdo;谢天麟思忖着,&ldo;那么,准备了什么玩意儿?&rdo;在站起身之前,他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但还不够,他控制不了它们。&ldo;该死!&rdo;用只够自己听到的音量,他咒骂着。
狄义德伸出手,在谢天麟摇晃着跌回地上的时候,轻轻地拦在他的腰上,&ldo;那手腕呢?好像流血了。&rdo;在接收到谢天麟反感地推拒摆脱之前,他收回了他的胳膊。
&ldo;准备了什么?&rdo;终于稳住了自己,谢天麟挺直了脊背,一边向门口走去,一边追问道。
&ldo;是个汉白玉的镂空球,中心是颗蓝钻。时间很仓卒,来不及找更好的,不过样子很别致,华小姐应该会喜欢‐‐资料说她对玉器还有别致的东西感兴趣。&rdo;这黏腻的水汽令人厌恶,整个空间都这么令人憎恶。狄义德快步跟随着谢天麟走出去,狠狠地把门关在背后。
&ldo;嗯……&rdo;谢天麟想了想,&ldo;可以。你帮我留意一下,我需要一对戒指。&rdo;他的脚步略微停滞了一下,&ldo;还有……其他……特别的事情吗?&rdo;
&ldo;没有。&rdo;狄义德的语气显然是反感的,&ldo;如果不算……那个员警住院的事。&rdo;
谢天麟蓦地停住身形,他的呼吸都充满了临界的火药气味,狄义德注视着那张缺乏颜色的脸‐‐除了苍白就是苍白,但却……那么漂亮,令人……神魂颠倒而又痛彻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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