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自嘲般地笑了笑,莫正楠捧他的场,道:&ldo;九爷您不容易,我爸走后,兴联的担子全都由你来挑。要是有什么我能帮到您的,您尽管开口。&rdo;
&ldo;我这把老骨头啊,撑还是能撑一撑,就是英文实在看不懂,到时玉婷申请美国的大学还真要麻烦你了。&rdo;
&ldo;一定一定。&rdo;
&ldo;阿楠你回去美国就不打算回来了?什么时候把你妈也接过去啊?&rdo;
&ldo;慢慢来吧,其实我爸这里还有些事没处理完。&rdo;莫正楠说,周游用膝盖碰了下他,莫正楠却还继续和九爷道:&ldo;蒋律师我一直没去见,可能过阵子还要再回来一趟。&rdo;
&ldo;哦,是吗?那你走得很急啊。&rdo;九爷从后视镜里看过来,莫正楠声音稳定,自然地说:&ldo;学校里有点事,不回去可能没法毕业。&rdo;
&ldo;那等你下次回来,我们几个叔伯和你一起去见见蒋律师啊,不是我们信不过他啊,只不过……他和费觉一向走得比较近。&rdo;
周游道:&ldo;对啊,去见律师多几个人去也没坏处,九爷老江湖了,什么猫腻都逃不过他的法眼,不然叫上花姐一起吧,你妈肯定向着你啊。&rdo;
莫正楠颔动下巴,人凑上前作势要和九爷握手:&ldo;那到时候还要麻烦九爷了。&rdo;
九爷顺水推舟和他握了握手,莫正楠提议道:&ldo;不知道言叔,方叔他们这么晚了还有没有空一起宵夜。&rdo;
周游一拍手:&ldo;咳!好久没看到方叔了!和他喝酒最痛快!&rdo;
九爷脸一板,数落起了周游:&ldo;我看还是算了吧,老方大嘴巴,要是蛇七知道你回来,倒霉的还是你。&rdo;但他的严肃霎那就烟消云散,莞尔问周游:&ldo;泰国打仗啊?&rdo;
&ldo;我看是快啦,&rdo;周游自怨自艾,&ldo;早知道就去阿姆斯特丹,怕麻烦跑去泰国,结果呢,本来是去避风头的,现在还不是担心那里打仗要跑回来?&rdo;
&ldo;劳碌奔波命。&rdo;九爷说。
&ldo;谁说不是啊!&rdo;周游道,&ldo;下次投胎,我也选做太子爷,天天躺在夏威夷沙滩上看比基尼美女。&rdo;
九爷回头看着周游朗声笑,周游说完了亦摇头晃脑地发笑,莫正楠想了想,跟着笑了出来,小刀默默开车。
到了海味轩,九爷领着周游和莫正楠从后门进去,在一间小包间里招待他们,他一口气把鲍鱼海参龙虾螃蟹全都点了,饭桌上大家都是和和气气,但话明显没车上多了,龙虾三吃,吃到龙虾粥上桌,九爷推说要回家休息了。
&ldo;我有心脏病你们都知道的,不能睡太晚,你们慢慢吃啊,等下让小刀送你们回去,阿楠还住六哥那间公寓吧?周游你呢?回来之后在哪里落脚?&rdo;
周游吞下嘴里的热粥,烫得他伸出舌头哈气,道:&ldo;我和太子爷一起,明爷家里大,我睡客房。&rdo;
&ldo;哦,好好,那好,你们慢慢。&rdo;九爷拍了拍小刀,退了出去,小刀没走,点了根烟,周游问他借火,两人互相看了看,谁也没说话,又互相点头致意。
九爷点的一桌子菜根本吃不完,临走前,周游要了几个打包盒把剩下的半只龙虾,几乎动也没动的辣椒螃蟹全打包了,他还额外要了份叉烧苏,说是明天留作早饭吃。小刀送他们到了莫家楼下,莫正楠和周游上了楼,莫正楠才把钥匙插进门锁,门就开了。费觉站在门内看他们。他穿了身睡衣,光着脚。
&ldo;宵夜啊老费,给你打包了叉烧苏,不是红星的,凑合吃吧。&rdo;周游脱下鞋子,举高了外卖袋,自说自话走到了屋里。他看费觉没跟进来,回头喊他:&ldo;你吃不吃?&rdo;
费觉嘴上应下了,人却还站在门口挡在莫正楠面前。周游坐到沙发上支着手臂看他们:&ldo;今晚我睡沙发,你们没人有意见吧?&rdo;
莫正楠的声音轻轻飘送过来:&ldo;我来拿点东西,我去我妈那里。&rdo;
周游闭上了嘴,坐在沙发上拆开外卖袋子拿了个叉烧苏吃了起来。莫正楠进来后径直走进一间房间,他很快出来,手里多了个包。费觉拖着步子坐到周游边上,挑挑拣拣,捏起个卖相最难看的叉烧苏咬了一小口。
&ldo;难吃。&rdo;他说,扔下这块苏点心,和莫正楠一抬手:&ldo;五点太早了,我起不来,不去送了。&rdo;
莫正楠点了点头:&ldo;那我走了。&rdo;
周游同他挥手,莫正楠低下头,大步走了出去。门碰上,费觉打开电视不停换台,周游问他:&ldo;你们怎么回事?&rdo;
&ldo;什么怎么回事?&rdo;费觉把外卖盒打开了,啃起了螃蟹。
&ldo;明爷就这么一个儿子,你不好好伺候,你不像话啊,你不像我认识的费觉了。&rdo;周游一板一眼说。
&ldo;操。&rdo;费觉眉毛扬起,瘪着脸扔掉了螃蟹,&ldo;怎么这么辣!&rdo;
他伸手到周游这边拿纸巾,周游一吸鼻子,盯住了费觉更用力地嗅了嗅。费觉擦着手指嫌恶地说:&ldo;你干吗?又做狗?&rdo;
周游靠近过去再一闻,眼珠转换,拍了记大腿,摇着手指对费觉笑:&ldo;费觉啊费觉,真有你的!&rdo;
&ldo;有你妈!&rdo;费觉怒骂。
&ldo;你别老惦记我妈,她国色天香,大家闺秀,起死回生也看不上你个古惑仔。&rdo;
费觉推开外卖盒,站起来没好气地说:&ldo;睡觉了。&rdo;
周游调侃道:&ldo;你睡哪里啊?老爸的房间还是儿子的房间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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