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睛直直看向沈暮央,深沉且严谨,“但孟孟是我最好的朋友,这些天来她怎么样我看的清楚,本身她已经过得很辛苦了,我一直挺看好你们,因为只有你才能让她开心点儿,可最近你们要真有事儿该说开还是说开,该解决就解决。”
“小鹿!”寂杉看不过去,扯了下她的手腕。“你别瞎掺和,这事儿我们晚点跟孟孟说,你别难为一个小学妹。”
鹿君曦被她握住的那只手紧紧握成了拳,转过头来,眼眶竟然红了一圈,倏忽间连音调都变了,她压着声儿,好在这么一耽搁,教室也空了,整条走廊都没人。
“不是难为她,你看看孟孟最近,天天往天台跑,都成独行侠了,她以前也话少,但没这样过吧,你说最近她有怎么笑过吗?前两天我跟她去买衣服,天冷外套裹得厚一直看不出来,那天她试了件衬衣,就是她平常的码,结果一出来空空荡荡大了一圈!我扯着她往体重秤上拎,竟然瘦了8斤了!”
“沈学妹是她女朋友,这事儿她不管谁管?”
隐隐有了哭腔,鹿君曦那么一乐观的人,遇谁都是和气笑容,此刻却为了好友差点儿情绪失控。
这两人,她是一路看着走过来的,助攻就数她做的最努力,怎么能忍心看俩人成了这样?
“我管。”沈暮央深深吸了口气,淡淡应了声,“自然该我管。”
她抬眼看向鹿君曦,“鹿学姐,谢谢你。”
沈暮央往天台跑的时候心已经糟成了一团乱麻,她思绪乱七八糟,什么都没想明白,但她还是在拼命往天台跑。
她不能再逃避现实,再拖下去了,鹿学姐说的对,她的女朋友只有她能去管,这是她的责任。
她不知道学姐心里究竟有什么事,也不知道为什么学姐总一个人往天台跑。
是因为之前学姐问她一般在学校喜欢待哪的时候,她说她喜欢天台吗?
沈暮央喘着粗气,一把推开了楼顶的那道铁门,天光乍泄,白光扑面而来,跟阴仄的楼道截然不同。
刺得她眯了眯眼。
少女靠在墙边,只有一个背影。
她走上天台,弯腰手撑着膝盖缓了好一会儿,却竟然始终没引起孟寒的注意。
三月的天了,仍旧有些寒凉,但至少不再需要大棉袄厚羽绒服裹的严严实实,孟寒今日只是一件针织衫外套冬季的蓝白校服,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又暖和。
天空无云,早春的蓝天碧空如洗,漂亮又干净,像是一幅水彩画。
尽头处的少女背影却不复平日的骄傲肆意,莫名地添上了寂寥的色彩,甚至透着哀伤孤单。
沈暮央瞧着,心里微微发酸,她一步步走了过去。
直到走到孟寒身边,少女才转过身来注意到她。
原来,学姐戴着耳机,白色的软线柔顺地搭在她的校服外套上,怪不得没听到她的声响呢。
孟寒将耳机摘下一只,“小央?怎么没去吃饭?”
“学姐,你为什么总来天台?”沈暮央望着她,眸子里是一探到底,开诚布公的执拗。
孟寒愣了下,勾起一抹淡笑,“因为你说你喜欢这里,所以我就来了。”
不及沈暮央再说什么,她率先将手中那只耳机递了过去,“听听看?”
沈暮央心顿了下,直觉孟寒不是在搪塞她,让她听歌似乎是另有深意,接了过来塞进耳里。
孟寒垂头调了下曲目,两人一人一只耳机,静静地站在天台。
十分钟过后,歌曲放完,沈暮央沉默着。
是《后来的我们》跟《那些年》。
都是很热门的歌曲,也都很令人悲伤,可是这个时候为什么要听这个呢?
孟寒收起了耳机,将耳机线规矩缠绕起来塞进口袋,才缓声开口,“其实这两首歌也没什么特别的,我很少听流行歌曲,只是这两首歌里有几句歌词总让我感触很深。”
“什么?”
“在某处另一个你留下了,另一个我微笑着,另一个我们还深爱着,代替我们永恒着。”
孟寒没有用唱的,而是轻轻地念出来了这几句歌词,嗓音娓娓动听,像是回到了她们这一世刚刚相遇时的样子,对她,总是这般轻言细语,“平行时空下的约定,再一次相遇,我会紧紧抱着你。”
“小央,你相信平行时空吗?”
沈暮央的心猛地一跳,近乎呆滞地看向她。
孟寒没得到她的回答,兀自轻笑了声,继续自言自语,“其实一开始,我以为是不是我出现了幻想之类的精神问题,跟你相处的时候,总是会有一些莫名的情绪突然侵袭上来叫我对你患得患失,还有一些明明我不曾经历过的画面会不定时地在我脑海中浮现,都是些片段,而且很模糊又遥远,可我总觉得那些是我们真正经历过的东西,就像是上辈子的事情?”
“后来,我想了想,又觉得不对,真的只是我自己的幻想吗?就算其他的都能解释,为什么你会送我ice水?没有其他人知道我的习惯。还有,你喜欢irror的巧克力对不对,你没有跟我说过的,像是一种与生俱来的直觉,为什么我也会知道?”
沈暮央的眸子闪了闪,整个人陷入了一种无措当中,她定定地瞧着孟寒依旧温柔的面容。
从始至终,孟寒的声音都很轻柔,看着她时也是挂着淡淡的笑意,似乎只是跟她说着一件寻常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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