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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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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的人员不利，容易被敌察觉出来在农村，交通不便，外地人来，路途又生疏，问路打听人，也容易暴露出身份近来，种种迹象表明特委代理书记理琪已被敌人注意，使他开展工作有了困难同志们又非常担心他的安全而这些不利条件，在烟台这个海港城市里，却比较好一些加上特委派的人员在烟台已有了一定工作基础，所以就决定先迁到那里，以后视形势发展需要再定去向

所谓胶东特委，也就是理琪和高玉山几个负责人，几个工作人员和政治交通员，物品也只有一部油印机

理琪来后就住在泰康里十八号他的公开身份是英文补习学校的老师他主要精力是指导各县农村的斗争，也抽时深入码头、工厂、学校，开展革命活动，作社会凋查，除了夜里回来睡觉，白天很少见到他

高玉山和其他负责人住在另外的地方山子负责宣传工作

到目前为止，胶东特委还没有找到山东省委大家都为此焦心，理琪又派负责组织工作的同志去青岛、济南等地寻找……

深秋的一天傍晚，当夕阳染红了烟台山上的灯塔时，小菊姑娘偕同她爹张老三，牵着黑毛驴，再次进了烟台市小菊是游击队和特委联系的联络员，她来，有汇报游击队活动和回去传达特委指示的任务张老三的毛驴上驮着十几件粗布棉衣、棉裤，这是乡亲们为理琪这些特委领导人送来的冬装因为他们的经费奇缺，革命的群众又没多少钱支援，只能像三嫂母女、伍拾子妈和风子她们那样，熬夜纺棉花，织成布，做成衣服送来而她们自己家的人，尽量对付，夏天穿露肉的破衣，冬天是灯笼单裤子……

这次小菊跟父亲住在一块，是个厢屋，一铺大炕占去半间地方正屋闲着，小院很僻静

老三一来被三天的跋涉累的，二来崔素香按照理琪的吩咐，晚饭时给他打了二两高粱酒，已经蜷曲在炕里头睡着了小菊和崔素香，坐在炕外边，守着煤油灯说话儿小菊一来到，崔素香圆平的脸上就断不了笑容，除了吃饭，一直拉着少女的手，不紧不松地握着使小菊觉得这只柔软的手，结上了老茧，磨擦着自己的手背，很舒服

崔素香向:&ot;队上的人都好呀?&ot;小菊道:&ot;都挺好的&ot;&ot;没伤了谁?&ot;

&ot;没&ot;

&ot;宝川呢?&ot;

&ot;还那么性急，老想打垒子盐务局，叫俺多跟特委说说，批不准，就赖我，回去不依俺哩!&ot;

&ot;你怕啦?&ot;

&ot;俺才不怕他哪!他嘴上硬气，上级不下令，他不敢动弹……哎，素香姐!&ot;小菊望一眼父亲，他仍打着呼，&ot;听说宝川和二妞姐，是自个儿成的亲……真笑人!&ot;

&ot;这笑人?你没听说，有人还自个儿雇花鹀，抬着绕村三圈……&ot;山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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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t;那是小白菜，唱过戏的，又是寡妇……二妞是闺女家呀，真羞人，那怎么出得口呀?&ot;小菊脸发烧，伸一下舌头

&ot;你呀，轮到自己头上，就不用打听怎么说了&ot;

&ot;坏大姐，打死你!你臊人……&ot;小菊跪起身子，抽出手扑向对方

素香巴不得接住她窈窕的身子，搂在怀里小菊就势躺在她的大腿上，不起来了

&ot;你居任哥好吗?&ot;

&ot;好些，比从前好些了……听他对俺妈说，他再不干出个人样来，对不起理琪同志……谁知道他还变不变?&ot;

&ot;好儿姐呢?&ot;

&ot;该叫好儿同志啦!&ot;

&ot;哦，太好了!你震海哥呢?&ot;

&ot;把他的小队伍，整理得一个人一样，说怎么的，就怎么的他可不像从前，光想打、打、打，有空就和队员学特委的信……&ot;&ot;桃子妹最苦最累啦!难得的一个人……她还那么奔忙?&ot;小菊点点头

&ot;你怎么不说话?&ot;

&ot;俺二姐呀，对别人的事，对革命的事，从来不顾死活!素香姐，我和你说她救小白菜的事，可不准你和别人说呀!俺二姐知道要生气的&ot;崔素香马上点点头

小菊把听好儿说的‐‐她是听凤子说的，&ot;沉湾&ot;事件她没见‐‐桃子救小白菜的经过，简略地叙述一遍

感情丰富的朝鲜女子眼泪流到腮上小菊立时掏出手绢‐‐其实是块布，举起手给她擦，素香也没有推让小菊说:&ot;素香姐，你别为俺二姐揪心，她呀，只要震海哥旺旺兴兴的，不受伤怎么的，她就过得舒心，自个儿再怎么遭难为，也挡不住她&ot;

&ot;是啊，连着心哪!&ot;

&ot;素香姐，那你和赤杰哥，也是这样的吧?&ot;

崔素香身子一震，咬着下嘴唇侧过脸去小菊自感失言，坐起来，扳着她的肩，心疼地说:&ot;好姐姐!你别心疼，都怪我贫嘴……&ot;&ot;不怪你，小菊妹!&ot;素香忍回自己的泪水，回过头，手抚弄着她的刘海，深切地说，&ot;你说的实在，就是你不说，我哪天不想着他啊!两个人，生生活活的过日子，一个要是没了，还是伤了，别说是人，就是鸟兽，也舍不得啊!&ot;小菊瞪着水汪汪的不大的黑眼睛，默默地想了一会儿，说:&ot;是啦!我看哪，坏蛋们不打光，可别找个连着心的人，万一没了一个，那心……俺才不干心疼的事哩!&ot;

&ot;傻妮子，这个事，由不得你自己你不找，他就不来了?&ot;门吱呀一声推开一个细高挑的青年学生闯进来小菊的脸不由得红了崔素香下了炕，拢拢头发，说:&ot;玉水，你来得正好，快来陪陪客人理琪同志早晚山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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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要来，他在那边开要紧的会门外有人，你们就放宽心呆着，我有事，先走啦&ot;她敏捷地出了门，随手把门带上了

高玉水坐在炕前杌子上，对面是坐在炕沿的小表姐，她两只长腿搭拉在炕前

他们旁边的桌上有盏带罩的煤油灯，把两人的脸映得通亮相隔这么近，灯又这么亮，玉水又这么脸对脸地看她，少女不好意思了她说:&ot;不认得了，这么瞅人&ot;

&ot;不，我‐‐&ot;玉水局促不安起来，&ot;我是看你，比原来胖了，脸又白了……&ot;&ot;你净瞎扯!&ot;小菊笑起来，&ot;来时俺妈夜里拧着俺身上说，闺女累瘦了，成天跑东奔西……早上送俺出门，还逼俺脸上搽点粉，说都晒黑了……&ot;小菊见他难堪得低下头，改口道:

&ot;玉水兄弟，你是在灯下看人，花了眼啦哎，你妈捎来衣裳和吃的给你……&ot;&ot;太谢谢啦!&ot;玉水挺直了上身

小菊问:&ot;谢你妈，谢我?&ot;

玉水诚笃地回答:&ot;当然是谢你，俺妈用不着谢&ot;小菊抿着嘴笑了，说:&ot;俺是当姐的，也用不着谢我给你拿东西……&ot;&ot;不急我在这里等理琪同志，向他汇报事情&ot;

&ot;哦，原来你不是来看俺的&ot;小菊佯作不高兴

玉水急了，站起来分辩道:&ot;听说你要来，我刚下课，就往这儿奔，不想又有事……&ot;

&ot;嗳呀，你这人，送你根棒槌当成针（真），谁要你发急来?&ot;小菊友善地瞥他一眼儿

&ot;那……&ot;

&ot;坐下&ot;

玉水像在课堂上遵从老师的口令，规矩地坐下小菊又一笑，说:&ot;想一想，你该叫我什么啦?&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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