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说:&ldo;沈大人胸前伤口并不深,脉象却如此凶险,竟像是……竟像是……小产之兆……&rdo;
小皇帝如遭雷劈,脸色惨白如纸,颤声说:&ldo;你说什么……你再看着朕说一遍……沈爱卿到底怎么了!!!&rdo;
御医慌忙跪下连连磕头:&ldo;陛下恕罪,陛下恕罪,老臣也觉得古怪,只是……只是沈大人脉象虚弱,已经……已经危及性命。老臣无法,只能按照小产之症试一试了!&rdo;
小皇帝猛地掀开龙床上的被子。
沈尚书下半身的白衣已被鲜血染红,浸透了龙榻。
小皇帝眼前一黑,摇摇欲坠。
宫人们慌忙上前搀扶:&ldo;陛下!陛下!&rdo;
小皇帝神志恍惚地低喃:&ldo;孩子……那……那是朕的孩子!&rdo;
他见过男身产子的事,却从未想过……从未想过孤傲清瘦的沈桐书,竟会……竟会为他怀上龙种……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去北雁关之前那几次蛮横的缠绵?
还是之后夜夜的温存?
他终于明白了昨夜沈尚书为何宁愿跪下用嘴,也不肯让他进去。
原来……原来这个温润俊秀的文人……怀上了……他的龙种……
小皇帝怒吼着一拳捣在龙榻上:&ldo;沈桐书!!!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朕!!!!&rdo;
可一身鲜血的沈尚书昏迷不醒,已经在生死边缘摇摇欲坠,没人能回答他,这是为什么。
那个总是耐心帮他解答难题疑惑的人,快要死了。
御医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ldo;陛下,请您容许老臣……&rdo;
小皇帝颤声说:&ldo;救他,什么办法都可以,救他!!!&rdo;
御医们火急火燎地拎着药箱聚在蟠龙殿里,千金不换的灵丹妙药不要钱一样往沈尚书喉咙里灌。
可沈尚书的呼吸却越来越微弱,连脉搏都几乎感觉不到了。
年迈的御医跪在小皇帝面前,哭着请罪:&ldo;陛下,沈大人失血太多。臣等恐怕……无力回天了!&rdo;
年轻的皇帝呆坐在龙椅上,英俊的脸上惨白一片。那双阴戾的眸子也没了光,像两颗灰蒙蒙的珠子塞在眼眶里。
御医颤颤巍巍地不停叩头,泪如雨下:&ldo;陛下!&rdo;
小皇帝轻声说:&ldo;失血过多?&rdo;
御医说:&ldo;是,沈大人几处重伤又加上小产,体内血液几乎流干,臣等实在……无能为力了……&rdo;
宫人忽然连滚带爬地冲过来:&ldo;陛下,沈大人醒了!&rdo;
小皇帝看向御医。
御医不忍回答,长跪不起。
谁都知道,沈尚书这个时候醒过来,多半是回光返照了。
小皇帝匆匆冲进蟠龙殿。
龙榻上虚弱的文人真的醒了,一双温润如画的眸子似乎含着笑意,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
小皇帝几夜未睡,双腿一软踉跄着扑到了窗前:&ldo;沈桐书!&rdo;
沈尚书淡淡地扫了他一眼:&ldo;陛下。&rdo;
小皇帝见他脸色有些红润,精神似乎也好了许多。他心里吊着的那口气送了一松,差点昏倒在沈尚书床边。小皇帝定了定神:&ldo;你醒了就好,先安心养伤。其他的事,等你伤好了朕再慢慢审你。&rdo;
沈尚书说:&ldo;陛下。&rdo;
小皇帝说:&ldo;你精神不好,不要说那么多话。&rdo;
他忽然害怕极了,他不想听沈尚书说话,不想让这个文人用那种平静无波的语气对着他交代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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