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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二日，金钰一跳一跳的跟去瓦市，守着哥哥卖光，搬回了两筐花生剥。

剥完它便有十个铜板进兜里，金钰发了狠劲，并杜大娘做了两日才完活。

杨连出了诊，看了女儿十指肿胖胖的，心尖上一抽一抽的疼。

杨休端来烧好的热水，洗干净一双不再白胖的手，小心翼翼的将伤药匀在指尖上，抱了妹妹睡了去，杜大娘吹掉没灭的烛火，捂好被子，叹着气离开。

&ldo;儿子已是举人，再年考了进士，日子就好了&rdo;，杨休被里说出话，含含糊糊的，行到门口的杜大娘擦了擦满是泪水的眼睛，回屋里做绣活，补贴家用。

金钰一直没睡，睁开眼fèng，杨休颤抖的眼睫上挂了泪珠，眨了眨，落了好看的脸上，慢慢滑落了白皙的脖子里。

&ldo;哥哥别哭了&rdo;，金钰笨拙的伸手拭了两只眼角，涌出了更多，心头一慌，嘟嘴吻了眼角，杨休面皮一僵，眼中含起笑，嘴里嗔道：&ldo;谁教你的。&rdo;

金钰缩回小小的身子在被子里，嘟着嘴说：&ldo;娘哭的时候，爹亲了下，就不哭了&rdo;，咦了声，一本正经的又道：&ldo;哥哥好像也不哭了。&rdo;

杨休两颊一热，黑夜掩住了从耳根漫上脸的胭脂色，低斥了声睡觉便紧闭了眼。

天色透亮，杜大娘去绣坊交丝帕，老板奇货可居，单与了十六个铜板，金钰张开嘴讨起价，&ldo;娘绣好了六块帕子，你少给了两个。&rdo;

杜大娘点了点麻绳上的数量，不满的看着老板，老板尴尬的笑了笑，多付了两只，统共二十只，喜滋滋的买了午饭去南山书院。

书院里的杨休身形欣长，雪白的衣衫，腰束月白祥云纹宽腰带，其上挂了一块玉质极好的墨玉，形似看起来粗糙却古朴沉稳。一头乌发没有插簪，一根同色的发带随意绑着，额前的几缕发丝被风吹开，浅浅的笑容风华绝代。

&ldo;杨大哥，你何时多了个妹妹&rdo;

出声是他的同窗董卓，杨休笑意不变，双手稳稳当当的抱起金钰，唇角上了亲了亲，&ldo;自然是娘生的&rdo;。

董卓挑着眉毛深深看了眼杨休怀里的孩子，模样没有一丝相似，该不是杨休出了舞勺之年，傻冒的娘从哪弄来的童养媳，深入想了想，杨休形容一等一的，学问也是一等一的，犯不着为亲事困惑。

第3章钰儿是妖

&ldo;哥哥，这是娘弄的小菜&rdo;，金钰小心翼翼的将两只食盒从结了补丁的蓝色布袋抽出，摆置桌上，再把两双筷子取出来摆好，端端的坐了条凳上。

杨休轻轻的勾起唇角，坐下后拾起筷子，夹了一块菜蔬送入金钰嘴里，笑眯眯道：&ldo;好吃么。&rdo;

金钰点了点头，一筷子菜回敬了杨休，董卓吃进口中的肉忘记动，眼珠在眉飞色舞的二人间来回滚了滚，慢慢吞了下去，&ldo;夫子下午有课，你们这样吃下去，怕是要迟到了。&rdo;

杨休刨了筷子盒中的饭，鼓了鼓脸颊，&ldo;离上课还有两个时辰，不急的&rdo;，金钰吃了口米团子，&ldo;哥哥进学堂，金钰可以去吗&rdo;。

董卓笃定的拍板，&ldo;余夫子好讲话，杨大哥若是愿意，钰儿自然也可以。&rdo;

金钰笑起来，脸颊上两个浅浅的窝子格外乖巧可人，一进学堂，引得学子频频回头，交头接耳，不大一会儿，轰笑开了，金钰更开心了，&ldo;他们好像很喜欢钰儿。&rdo;

杨休从书本上抬起头，含笑摸了摸金钰的头顶，&ldo;夫子马上要来了，钰儿记得要听夫子的。&rdo;

金钰歪了脖子，一个花白胡子的老爷爷抱了两本厚实的书进了学堂，立在台子后开了尊口，杨休与学子站起来行礼，金钰学礼，一起坐了回去。

余夫子抬起老眼扫过下面，落定在了金钰身上，金钰心快了半拍，出列行礼道：&ldo;夫子好。&rdo;

学堂上鸦雀无声，好些偷偷觑了觑面无表情的余夫子，该不是他要发火了，杨休正要站起身子解释，余夫子捏须笑道：&ldo;坐下。&rdo;

金钰弯腰再礼，凳子上坐得端端正正的，董卓暗暗松了口气，青睐一眼旁坐的女孩，果然有甚么样的哥哥，便有甚么样的妹妹，连细微都如出一辙。

余夫子开始摇头晃脑的诵书，金钰甩了甩脑袋跟着念，念了半数，压低了声音：&ldo;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如何理解。&rdo;

董卓止了摇晃，捏了简单的词句轻轻的解释，说完后埋首书册，发奋刻苦，金钰抓了抓脑袋，跟去了学堂后的空地，立在一起，等着宋夫子的箭术指导。

宋夫子长得人高马大，身板结实，张弓拉弦，在解释姿势和射出技巧时，连珠三箭直去靶心，董卓和杨休一起举弓，董卓的箭进了二环，杨休的靶子都没碰着，歪歪的插进了泥地上。

金钰看了蹙眉的杨休张弓，吐了要诀，&ldo;哥哥先看靶子，它不动了，再射出去。&rdo;

杨休赞同点了点头，蹲坐去不起眼的暗处，一动不动的望着红心，宋夫子沉声叫唤，&ldo;杨休&rdo;，杨休立直身子，接过箭，眯起一只眼，另一只眼定住点上，张力射了出去。

&ldo;嘭&rdo;，箭尖在金钰的蹦跳下过了红心，插进了后面的树干上。

欢呼雀跃下，杨休一鼓作气，两箭齐发，射中的靶子应声从中断裂，交错着地后激起了尘土飞扬。

&ldo;钰儿觉得，哥哥该去考武状元&rdo;，金钰微微喘气，小脸通红，杨休抱着书本，嘴角轻轻勾了勾，&ldo;今日射中，侥幸罢了，若是真要考，未必能行。&rdo;

金钰负起小手，顿下步子望了杨休，哥哥的身子骨不结实，若是有灵界的聚灵丹，眼珠随心念转了转，思考被杨休拗断，&ldo;钰儿再想甚么&rdo;，挑起眉头，又道：&ldo;若起了坏心思，哥哥不会饶你。&rdo;

聚灵丹捏到手，哥哥变强了，高兴还来不及，怎舍得打，金钰咧开嘴，jian笑着跳进他怀里，短短的两手抱着脖子，&ldo;钰儿早就不拿东西了，哥哥怎想着钰儿的坏，不想着钰儿的好。&rdo;

过往的路人拿眼瞅了一大一小，格外亲厚的兄妹，饶有兴趣的走了，金钰出了杨休的怀里，迈着短腿吃力的进了德馨药铺，四周望了望，定在一个熟识的伙计身上，&ldo;午大叔，我爹呢。&rdo;

午全停了珠算，案后抬头朝金钰轻笑，&ldo;杨大夫出诊还没回。&rdo;

金钰失落的喔了声，抬头看着董卓跟着杨休走进来，伙计纷纷转过身，行礼齐声，&ldo;大少爷&rdo;，董卓虚扶礼敬的杨休，&ldo;杨大哥怎来这套。&rdo;

杨休笑起来，&ldo;爹在药铺做事，董家厚待杨家，行礼是应当的。&rdo;

金钰转了转点漆的眸子，弯腰揖了揖手，&ldo;大少爷。&rdo;

董卓跳开身，耳根烧红，&ldo;早知你们如此多礼，我就不来了。&rdo;

门外有人叫杨大夫，杨连背了药箱，一脸凝重的跨过门槛，杨休伸手接过放在案桌上，董卓冲了杯热茶，&ldo;杨大夫辛苦，润润嗓子罢。&rdo;

杨连坐了椅子上喝了口，叹了声气，&ldo;周大郎忽然病倒，我去晚了些，没救回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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