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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何汶一噎，她这人生性跳脱，最看不惯的就是那些老古板、老顽固，谁知这小侄女小小年纪，竟也如此的刻板。因此，何汶当即没了谈性，在牛车上又不能看书，因此干脆倒头就睡。而何漪也松了口气，这何汶家境不错，最喜欢上酒楼、去红楼、去画舫等地方玩耍，这等地方自己可去不起，只好敬而远之。

之后默默背着科举用书，权当温书的何漪，渐渐也睡着了，等何漪醒来后，已经是午时，何汶问她：&ldo;莲实，你要不要下去休息会儿&rdo;。其实她们在车上坐的，哪里还用得着休息?不过是上茅房的委婉说法而已，毕竟这荒郊野岭的，可没茅房!

何漪说，&ldo;要&rdo;，于是牛车停下，何漪与何汶两个一前一后的，钻进了林子里，好一会儿才出来。等重新在牛车上做好以后，何汶便递了一个水囊过来，&ldo;给你，洗洗手吧!&rdo;&ldo;谢谢姑母。&rdo;接过水囊打湿一条帕子，擦了擦手，就把帕子塞回怀里。

何漪有些饿，就从书箱里摸出两块干粮，递给何汶一块：&ldo;姑母尝尝侄女做的干粮味道如何?&rdo;虽然觉得这硬饼味道怎么样不好说、但一定咯牙，可何汶还是接过来，毕竟这可是侄女孝敬的，怎能不吃呢?一如何汶预想中的那样，尽管她已经很小心了，却还是被咯的牙疼!

何漪倒不觉得有什么，自从独自生活后，除了时常熬些菜粥外，她最常做的就是这种硬饼了。因为可以放很长时间不说，泡到热粥里时，只要一小块就能把稀粥变成稠粥，这种简单方便的吃食，非常适合她。

见何漪吃的香，何汶犹豫着又咬了一口饼，然后默默地捂住自个的腮帮子，满眼敬佩的看着何漪，无声的吐出两个字：骗子。浑然不知的何漪，吃完饼子后，虽然看到何汶放在桌子上的饼子和饼子上的牙印，约摸何汶是咯到牙了，但她能做也只有把水囊递给何汶而已。

这种事，何漪之前也遇见过，也因为如此，才学会把饼泡到粥里吃，但是当时锥心的痛，却是久久不能忘怀。只是近来少和人打交道的她，却是忘了，娇养长大的女儿里，谁能受得了这种硬饼?又不是谁都有一个那样的嫡父。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作死，闹得家破人亡都死不悔改。

何漪垂眸，不想让何汶看见自己眼中的愤恨，那会让自己觉得无地自容。只是在何汶看来，这就是小侄女因为自己做的饼子，害姑母咯到牙而愧疚不安。于是何汶拿出自家未婚夫特意准备的珍贵糕点，请何漪品尝，这和何漪做的硬饼不同，色香味俱全，就是有点凉而已，但还是很好吃的。

自小没吃过这种珍贵糕点的何漪，再没什么心思伤春悲秋，偷眼看到何汶鼓励的眼神后，就拿了一块。这种点心，大概是用了点桂花酒，咬开之后有一股桂花酒的花香、酒香，口感微酸且甜，还带有桂花酒的醇厚柔和，好吃!

看何漪吃的欢，何汶既心疼又好笑无语。这点心是未婚夫家里的厨子的独门手艺，就是自己也得的不多，结果今天便宜小侄女了。要不是何漪的风评一向不错，她都要怀疑这小侄女是不是故意来骗自己的点心来着?只是笑过后，却觉得小侄女与自己十分投缘，可以结交。

有了这分食的情意在，何漪自然不好在故意惹何汶生气，再加上何汶刻意找些轻松的话题，一来二去的，两个人越聊越投机。不知不觉的就到酉时，牛车停下来，有何家的随行护卫招呼何汶、何漪两个人下来吃夕食。

篝火已经点起来了，还有几只男人们打的兔子、野鸡等烤肉，其中两堆篝火上还架着铁锅，锅里炖着肉粥。何漪倒是没想到，这出门在外，吃的居然比家里还好?重点是不用自己掏钱!当然，这也是因为在山林里，猎到了猎物，过几天离开山林后，怕是吃的就没这么好了。不过能吃一顿是一顿，能吃肉何漪还是很高兴的。

就像何漪想的那样，离开山林进入小镇后，就得花自己的钱了，吃的明显没有路上好。好在，因着何漪年纪小，又没个大人在身边，所以其他人也不会计较何漪的失礼之处。比如，何漪在女学子凑钱请车夫、护卫吃饭，表达感谢时，在别人都出了五十文的情况下，只出了十文。再比如拒绝与她们外出采风、拒绝与她们同住一个院子等，哪怕何汶已经提醒过她，也依旧不改初衷。

何漪不知道她们的不满?怎么可能!只是说白了，都是一个字闹得：钱。一行十三个女童生、四个女秀才，何漪是最小的、也是最穷的，全身上下拢共不到十两银子。在郡城请禀生作保，最少也得五两银子，路费一趟最少就得三两银子，还不包括回来的费用，这让何漪怎么敢乱花?自然是怎么省钱怎么来了!

其实如果只是请一次车夫、护卫的话，这个钱何漪愿意出，毕竟他们也是为了保护自己这些人，才背井离乡的。但实际上，是路上每到一个城镇都要请车夫、护卫吃这么一次，来回都要请，没有二两银子打不住。可是何漪的银子就那么些，都用来请车夫、护卫吃饭了，那回程的时候怎么办?借都没地借去。同理，其他事儿也一样。

次数多了，别说其他人，就连何汶都觉得，何漪这个小侄女吧，虽然人品学识不差，但一股子穷酸味儿，为人太小家子气，不值得期待更多。因此，虽然何汶遇事依然会提醒何漪，但已经变成例行公事，并不会再特意提点她。这样的结果，让何漪心里有些难过，可是何漪已经没心思关心何汶的想法了，因为执行者告诉她，已有追道者完成任务，请她开始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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