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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第1页）

女真人最初并无医药的概念，他们得病後，都是由巫师杀猪狗祈禳，或者将病人送往深山大谷，用以避邪。元宵後，宝山大王完颜斜保竟得了一场大玻宋钦宗偶而得知这个消息，为了表示和好，就向金方提议，由在斋宫给郓王治病的御医周道隆，为完颜斜保疹治。周道隆果然医术高明，只用两贴药，从未服过药的完颜斜保立即平愈。完颜粘罕十分高兴，就下令将周道隆留在金营。周道隆十分害怕，就向金方投状，承认自己另有金银窖藏，表示愿意以此赎身，还揭发了邓珪也贪污和私藏本该缴纳金营的金银财宝。

完颜粘罕大怒，下令不放周道隆回城。邓珪被押到了大厅，他已得知内情，见到盛怒的完颜粘罕、完颜斡离不等人，吓得全身战栗，屁滚尿流，只是跪在地上，捣蒜般地叩头求饶。完颜谷神却不顾他如何哀求，大声下令说：&ldo;将他洼勃辣骇，号令营前！&rdo;邓珪浑身冒汗，他尖声急叫说：&ldo;国相、二太子，救小底一命，小底尚能为大金立功！&rdo;高庆裔问道：&ldo;如何立功？&rdo;邓珪连忙取出一卷纸，说：&ldo;此是南朝少主等指斥大金底诗草。&rdo;高庆裔取来一看，向完颜粘罕、完颜斡离不等说：&ldo;诗中骂大金国人为&lso;虏&rso;，自称&lso;在莒&rso;，乃是指战国燕齐交兵，齐军连战连败，唯馀莒与即墨二城，然後有田单用计，败燕军，复故土。&rdo;完颜谷神却说：&ldo;南朝少主与众臣写诗多日，你为何迟至今日，方与禀报？&rdo;邓珪只能向金帅坦白事情原委，这更引起金帅们的愤怒，完颜粘罕又下令说：&ldo;且将他洼勃辣骇！&rdo;邓珪尖叫说：&ldo;国相留小底一命，小底尚能为大金指引宋宫宝藏与赵氏美女！&rdo;高庆裔向完颜粘罕耳语後，完颜粘罕就说：&ldo;且饶你一命，日後尚敢欺瞒自家们，必将你洼勃辣骇！&rdo;邓珪捡到一条性命，连连叩头谢恩而退。

完颜谷神说：&ldo;此事可见南朝君臣心中不服，若不废立赵氏，日後必生患害。&rdo;完颜斡离不说：&ldo;此是南朝两个臣僚底所为，与少主并无干涉。&rdo;完颜粘罕笑着说：&ldo;斡离不，你只为赵氏一个帝姬，便处处护持，须知他们底女子，朝夕全在自家们底手掌中。&rdo;萧庆说：&ldo;如今康王在外，若废立少主，康王必自立，他不似少主庸懦。不如挟少主号令天下为便。&rdo;完颜挞懒说：&ldo;萧庆之意甚是。若废立少主，反生患害。&rdo;完颜粘罕说：&ldo;我废立少主，当另立异姓，必不生患害。此时先取河北、河东，他日再取江南。既已发兵攻宋，便须一不做，二不休，赵氏底土地百姓，全须归我大金！&rdo;完颜斡离不与他争论不休，最後，还是完颜谷神圆场，说：&ldo;自家们不须争议，只等郎主之命，再行定夺。&rdo;

萧庆奉了完颜粘罕之命，再次到斋宫，他见到宋朝大臣，说明事态的最新发展，又提出了更苛刻的议和条款。何樐、陈过庭等人又进行了辩解，双方展开争议，相持不下。在与宋臣的接触中，萧庆对陈过庭、李若水和司马朴三人逐渐产生好感，他又将陈过庭等三人拉到别室，首次向他们透露了金帅们讨论废立的内幕，他说：&ldo;国相与右监军决意废立，你们若不允，只恐南朝皇帝有不可测之祸，我亦难以劝谕。&rdo;李若水说：&ldo;此事须烦萧节使多方劝谕，我大宋君臣委是感激不荆&rdo;萧庆感叹说：&ldo;你们皇帝即位三年，并无失德，受此磨难，亦煞是可怜！然而我是亡辽遗族，人微言轻，凡事须仰承国相旨意，小心伏侍，岂敢怠慢。依我之见，亦只得以依允为上，捱过目前，另作区处。&rdo;

陈过庭拉李若水、司马朴先到庭院商量，司马朴说：&ldo;此事又如何奏禀圣上？&rdo;陈过庭说：&ldo;自家们身为臣子，理当分君父之忧。然而事势危迫，亦不容瞒昧圣上。&rdo;三人详细商议後，还是决定如实奏禀。宋钦宗听後，一面流着泪水，一面举起毛笔，在金方所拟的一式两份新和议条款上画了御押。新条款计有四条：一、大金准免宋太上皇帝出质，宋国须以太子、康王、宰相六人为质。一应宋宫器物纳大金为贡。

二、大金准免宋割大河以南地及汴京，宋国须以帝姬两人，宗姬、族姬各四人，宫女二千五百人，女乐一千五百人，各色工艺三千人进贡大金，每岁增银、绢五百万两、匹贡大金。

三、原定亲王、宰相各一人，河北、河东守臣血属，宋国须全速遣送大金军前，大金准俟交割河北、河东後放还。

四、原定犒军金一百万锭、银五百万锭，宋国须於十日内解送。如不敷数，宋国以帝姬、王妃一人准金一千锭，宗姬一人准金五百锭，族姬一人准金二百锭，宗妇一人准银五百锭，族妇一人准银二百锭，贵戚女一人准银一百锭，任听大金帅府选择。

画押之後，宋钦宗吩咐陈过庭等人说：&ldo;卿等可与萧节使言道，只恐太上不允，另生阻节，须景王回城劝谕。&rdo;待众人退走後，宋钦宗又单独拉着景王耳语说：&ldo;六哥回城後，便为摄政，便宜处分军国大计。愚兄在此，生不如死，六哥切记，不须以愚兄生死为念！&rdo;但景王只是摇头重复过去的一句话：&ldo;覆巢之下，安有完卵！&rdo;果然时隔不久，陈过庭回来奏禀说：&ldo;金人有言，只命吴幵、莫俦回城传话，景王不须去。&rdo;宋钦宗听完，只得悲叹一声，再无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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