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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2页）

她放在大腿上的手握成拳头，她自己没注意，他却看得一清二楚。

&ldo;有。&rdo;她闷声说。

&ldo;一定是兄弟。&rdo;

她干脆不理他，反正她做缩头乌龟越来越熟练了。

&ldo;好吧，&rdo;他轻声道，&ldo;先不管这个。昨天的功课呢？&rdo;

她咬住下唇，又完了。&ldo;我……还没弄懂。&rdo;

&ldo;这个你倒是承认得很快。&rdo;

&ldo;学长，&rdo;她转头正视他，&ldo;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要给我特训？真的是为了社团吗？&rdo;

&ldo;你觉得还有什么原因？&rdo;他也转头，稳稳迎上她的目光。

&ldo;学长！你先开车，等一下再谈好了！&rdo;

他很合作地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在路况上。

他做什么都这么自信、笃定吗？训练人是这样，泡茶是这样，说话、开车、随便探人隐私……他好像从没有犹豫不决的时候。

这种自信是打哪里来的呢？就因为他成功了？

和向柏语那样霸气逼人的自信不一样，卓因潋的自信是内敛的、深厚的，像一座高山般静默，却难以撼动。

她又为什么要把这两个人拿来相比？她没事想这些做什么？

暗斥了自己一声，她努力着去想别的事，譬如等一下的魔鬼特训，他硬要抓她进什么餐厅厨房‐‐你觉得还有什么原因？

她心中一悸。还能有什么原因呢？她为什么那样问？他又为什么这样反问？

&ldo;到了。&rdo;

她几乎是害怕地往外看，结果果然是她最害怕的那种‐‐黎筵，本市最知名的法国餐厅之一。

不是最大，却是行家喜欢来的地方。这是向柏语告诉她的。

天！为什么偏偏要是这个地方？她还记得那晚吃得很偷快，那男人说的笑话特别好笑。

但她有什么藉口临场落跑？真正的原因怎么也说不出口。

&ldo;我们从后面进去就行了。&rdo;

她垂头跟在卓因潋后面，拖着步子，好像这样就能延迟一两秒钟上断头台的那一刻。

好吧，只不过是实习，不是叫她上场主厨，她放壳眼睛跟上就是了。不同于一般餐厅后面的凌乱，这是专业高级的厨房，宽敞的走道非常干净，推门进到主厨房，更有让人眼睛一壳的感觉。

原青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餐厅厨房，脚步停了，眼睛睁得老大。

至少有十个人在厨房里工作着，炒炸声、锅与铲相击声、主厨吆喝和下属回应……像是战场，又如同繁复的交响乐，交杂浓重的食物香气，几乎是人五官难以马上承受的。

卓因潋站在门边耐心等待，直到那名中年主厨刚好抬头见到他，卓因潋才举手招呼。

&ldo;卓小子！&rdo;主厨笑开油油的嘴，好大的声音盖过一切，&ldo;就知道你会早到！救兵来得好啊！&rdo;

接着他转头向一个瘦小的年轻男子斥喝一声，听起来像是&ldo;再给我摸鱼我就炒了你&rdo;，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半跑着过来。

他头上没剩几根毛发了，油油壳壳，像他红润的双颊；他身材适中，不然真会给原青圣诞老人的感觉，不过他笑起来虽然如阳光一般，骂人的样子却也吓人。

&ldo;这就是你提的那个秘密武器吗？&rdo;他伸出厚实的手，原青的小手被整个包进去，&ldo;看起来还像国中生嘛！&rdo;

&ldo;您好，我叫唐原青，我已经大二了。&rdo;

主厨仰头笑，&ldo;这么小的女生却这么严肃，像老僧一样！&rdo;

&ldo;他叫田渔新，我的师傅。&rdo;卓因潋介绍。

原青明白这主厨一定很有名，只是自己太无知，根本谁都没听过。

&ldo;您好！谢谢您让我们进来。&rdo;

田渔新又笑，&ldo;现在可轮不到我来让这个卓小子了！&rdo;

&ldo;田师傅，还是不要耽误你吧，有什么工作派给她都行。&rdo;

原青头皮发麻，赶快澄清：&ldo;田师傅，想先告诉您，我真的什么都不会，只是来学习的。&rdo;

&ldo;有其师必有其徒，原来卓小子就是看重你那副正经样。&rdo;田渔新摇头，&ldo;你别怕，我不会像他那样操你的。&rdo;

他把她领到一个炉台前，&ldo;很简单，我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试着跟上就行了，可以吗？&rdo;

她感觉得到卓因潋又站在她身后不远处，保镖一样的距离，却是监考官一样的存在。

&ldo;至于你，卓小子，能帮什么我都感激不尽啦！&rdo;

田渔新又开始忙起来。才三十秒，原青就看得眼花撩乱。这个大主厨不是在做一道菜，而是同时做十道！再加上他还一心二用照看所有下属，满场跑来跑去，她也只好跟着追。

她没时间分心去注意卓因潋，不过自己似乎已经练成自动雷达，清楚感觉到他就在旁边，跟他们两人做着一模一样的事。

三人真要相比的话，高下立分。卓因潋几乎能预测田渔新的下一步，有时甚至超前，有如做过千百遍一样的动作。

他切菜仿佛最高速的钢琴弹奏，炒菜如同在跳轻巧的芭蕾，油炸好比精密的实验，时间和热度都拿捏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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