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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第1页）

这时丛林间小路走来提着篮子的朱丽娅和蜀花，她们是给炮台士兵去送肉粽子。

蜀花说：&ldo;你的药水真灵，刘伯伯的眼睛不疼了，他说你若不是个外国人，他向朝廷为你请功。&rdo;

朱丽娅开玩笑地问：&ldo;他没说可以答应我当他的儿媳妇吧?&rdo;

蜀花抿起嘴忍不住笑了说：&ldo;这个你也能问出口?&rdo;

&ldo;我当他面也敢问啊。&rdo;朱丽娅说，这本来是很光明正大的事呀。

&ldo;若是我们羞死了。&rdo;蜀花说刘伯伯什么感谢的话都说到了，就是不提那个茬。

朱丽娅说他向来好了伤疤忘了疼，下回他再犯眼疾，疼死了也不管他了。蜀花嘻嘻地笑起来。

突然，朱丽娅拍了蜀花一下，示意他噤声，并且拉她蹲了下来，藏身在草丛中。顺着朱丽娅的视线往前看，在旗杆石那里，卑尔正在画什么。

&ldo;一个洋人!&rdo;蜀花说，&ldo;他画画吗?&rdo;

朱丽娅说：&ldo;不像。这是咱的炮台，上这画什么画?&rdo;她想了想，猜测有可能是个奸细，她问蜀花，懂得什么是奸细吗?

蜀花点点头说懂，就是探子。

朱丽娅说，他画了炮台图，如果交给法国军舰，大炮就长了眼睛，那轰击起来就有准了。

蜀花说，那不能让他画，赶走他。

&ldo;你想得太简单了，他会杀了咱们。&rdo;朱丽娅说。

&ldo;那怎么办?&rdo;蜀花问，&ldo;去报告我哥哥他们?&rdo;

&ldo;咱一动就打草惊蛇了。&rdo;朱丽娅说，也来不及了。她略一思忖，决定自己跟着他、监视他，让蜀花回去报信。

蜀花指着两个篮子说，那这夹肉粽子不往炮台上送了?

&ldo;几个粽子送不送有什么关系!&rdo;朱丽娅笑她分不清大小。

这时，卑尔已经把画的草图塞进了画夹子，又拿出测量仪测了一下距离，匆匆记下几笔，然后从树丛中溜走了。

朱丽娅吩咐蜀花：&ldo;你到炮台上送粽子去吧，告诉你哥哥，我跟着他。可惜我手里没有枪。&rdo;

蜀花也要跟她去。两个人是个伴，能仗胆儿。

朱丽娅说她不行，没见过世面，还是她去报信稳妥。

密林中，卑尔急急地钻行着，下坡时连滚带爬。跟在后面的朱丽娅有时是根据灌木丛和茂草晃动来判断目标在哪里，再追上去，又不能让他发现，跑得气喘吁吁。

仙人洞炮台那边，杨震川正带着士兵擦拭炮弹，见妹妹上来了，他叫道：&ldo;歇歇，我妹妹来了，你们看，挎了两个大篮子，准是好吃的。&rdo;

士兵们放下手里的活，都欢呼起来。

杨震川向妹妹迎过去，见她满脸是汗，接过篮子，说：&ldo;傻丫头，一个人提这么大两个篮子，又是山路，怎么不找个人帮你?&rdo;

&ldo;我是个朱丽娅一起来的。&rdo;蜀花气喘吁吁地说：&ldo;快去帮她吧，一个奸细……是个洋鬼子，藏在这里画你们的炮台，朱丽娅跟着他去了，叫我来搬救兵。&rdo;

杨震川问往哪边去了?

蜀花用手一指：&ldo;那边。&rdo;

哥哥打了个唉声：&ldo;这么大的山，树林子这么茂密，人钻进去上哪去找!只好多带些兵，分路去找了。&rdo;

第四章第二十一节

朱丽娅声称她送给法国舰队司令的是一把开启基隆大门的钥匙，未必不是进入地狱的通行证。鱼网里网上一个敌我双方都喜欢又都生疑的人，是双重间谍吗?

已经闻得到弥漫在基隆湾的硝烟味道了，潜进基隆去侦察绘图的卑尔少校却一去不返，令孤拔坐立不安，一个人在法国远东舰队旗舰指挥室里转来转去。

参谋长沃西来了，孤拔焦急地问参谋长沃西：&ldo;卑尔还没有消息吗?&rdo;

沃西摇摇头说：&ldo;没有&rdo;

孤拔又问去下战表的康尼尔呢?

恰在这时康尼尔回来了，拿了刘铭传写的那张纸交上，说：&ldo;中国人拒不投降，还侮辱了将军。&rdo;

孤拔看着毛笔字，说：&ldo;这是天书吗?什么意思?&rdo;

沃西底下注有法文。

康尼尔说，刘铭传帐下不知从哪儿弄来一个法国人当译员，孤拔让他描述了长相后，断定他是毕乃尔。沃西和孤拔看过法文，康尼尔又补充了几句，他们告诫将军，他们不能交出基隆，如同我们不能交出马赛一样。

孤拔说：&ldo;他们也有说大话的资格吗?我要让我的大炮取消他的说话资格。&ldo;又转身对沃西说，不再等卑尔了，按原计划，向基隆进攻，同时告诉利士比将军准备对沪尾开战。

沃西希望再等一等，卑尔没回来，我们没有他们港口炮台的布防图，我们会多耗费很多炮弹。

孤拔说，让中国人加倍补偿就是了。如果我们有足够的炮弹，将把台湾轰平，一个人都不留，把法兰西人移居过来，也就永远没有麻烦了。

舰长福鲁尼威尔进来报告，在左前方，一个法国女人划了橡皮艇过来，想登舰，她说她叫朱丽娅，她认识将军。

孤拔说：&ldo;朱丽娅?天哪，她怎么会在台湾?又怎么会在这种时候来找我?&rdo;他戴上军帽大步跨出了舱门。

当孤拔带一群军官来到左舷向下张望时，看见朱丽娅的橡皮艇已经划到军舰旁，她背着一个画夹子正仰头往上看，喊着：&ldo;孤拔将军，是我呀。&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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