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侍卫背上可儿,三人离开了树林。
身后地上染血的衣衫,散落一地的骨头,挖了一半的坟冢,任谁都能看出这地方发生过惨案!
第二天中午,临县。
赵睿楠的车驾在此县停留,晚上就能到甘州城了。
无论寻找镇国公主还是将军印,都不是件容易的事,赵睿楠身着便衣,在一个并不起眼的酒馆打尖。
点心粗鄙,菜色单调,甚至茶水中还飘着油花,实在难以下咽!
这时,临桌一个花儿乞丐打扮的中年男子道:“小二,不要钱的茶水再给老子来两碗!”
“好嘞,大爷您稍等!”
小二忙的像个陀螺,一边端来茶水一边道:“大爷,您慢用。大爷,今天可有什么新鲜事,给大伙唠嗑唠嗑!”
那叫花子解下背上草帽,慢条斯理地扇着风,还用衣袖擦擦额头汗水,这就开了腔。
赵睿楠点了一桌子菜,一口没动,他知道市井中的消息流通最快。可是看这环境,看这食客,不经意间又看到了乞丐解下草帽背后竟有个大包,驼峰一般,原来这人还是个罗锅子!
与这些人为伍简直荒唐,他已后悔微服私访的决定!
就听那人道:“唉你们听说了吗?甘州城菜市场前些日子出现了一个不明女尸!”
“啊,哪来的,这也太可怕了!”
“府尹大人不管吗?”
“管了,据说人并没有死,送去医馆了,后来传出那女子得了麻风,连府尹大人都被传染了!”
食客议论纷纷,赵睿楠却耳朵伸得老长!
“噢,这事我知道,不就是让府尹大人一把火给烧死了吗?”旁边一个中年男子打扮的人道。
“啊!你也知道这事?那你给说说呗,后来怎么了?”
中年男子夹了一颗花生豆,放入口中嚼的嘎嘣嘎嘣那叫一个香!一边吃一边道:“还能怎么着,烧没了呗,浇了那么多火油,骨头渣子都没剩!”
旁边少年道:“阿爹,别说了!当心祸从口出。”少年说着又转向众人道:“我阿爹自小就这毛病,喜欢吹牛,越喝酒越没谱,竟捡大的吹,你们别听他胡说!”
那老父亲一听马上就不乐意了,一口酒下肚接着道:“谁吹牛了,我还知道后续的事,你们猜不到吧!这几天江湖上传的那枚印章,就是一个小乞丐从那女子身上所得!”
赵睿楠一听,本来也未夹菜的筷子直接掉落在地!什么情况,云天音死了?不可能,或许那人不是她!
“爹,您喝多了,走,我们回家!”
“媳妇,还愣着干嘛,赶紧带爹回去醒酒!”那小媳妇年纪不大,胖脸蛋上有点雀斑,算是中人之姿了。人也有些呆愣,听了丈夫吩咐,赶紧扶着公爹往外走!
看那父子三人相携离去,大堂食客又议论了起来!
那乞丐被人誉为江湖百小生,如今讲了一半的话被人抢了,感觉自己地位不保,赶紧拉回正题道:“你们还不知道吧!那女子得了麻风病被人活活烧死,疫症也就此传开了。可是前两天,甘州城内来了个神医,坐诊了两天,硬是将那几百年都无法攻克的麻风病给治好了。”
“只是可惜哟!他带了两个貌若天仙的女儿,两女儿都是杏林高手,医术通神。昨个被府尹大人抢回府中了,说是要将二女进献给什么出游到此地的大人物做小老婆,你说这人家能愿意吗,老父亲状告无门,昨个连夜逃出城来,想进京告御状,那状纸还是我帮他写的呢!”
老乞丐也在胡说,他只是今天看见一个中年男子在街上借用别人的笔墨写了一份状纸,状告甘州府尹大人强抢民女之事!
听了老叫花的讲述,众人说法不一。
有人认为虽是杏林高手,可是女孩子抛头露面终归不好,还不如做个姨娘一辈子不愁吃喝!
也有人觉得学医太过艰难,能被称为高手更是付出良多,怎能贪图一时的富贵丢了悬壶济世的本分。
听说最近新崛起的药王宗门内,女弟子可是不少呢!
众人议论纷纷,将各中利弊分析的头头是道,却不知赵睿楠已经慌了神,只说那府尹大人想将两位美人进献给钦差大人,可是此次前来的不光自己,身后还跟着个陈忠良。
若非陈忠良的马匹太老,其实早就该到甘州了,
好险,就差一步,险些让陈忠良抢了先,想到此也坐不住了,赶紧带着家丁打马上路!
云天音三人从酒楼离开并未走远,而是去了马路对面的客栈住下,还美其名曰老父亲吃多了酒,要在客栈中休息一日,让人醒醒酒!
到了房间后,云天音摘下那千变万化的面具,从一个牛哄哄的吹牛好酒老父亲变成了妙龄少女。
而那两货已经盯着对面酒楼多时了,方侍卫见赵睿楠已经离开不自觉问道:“师父,下一步咋办,要不要返回甘州城治治这些人!”
“不必,如今百姓传言公主已死,印章丢失,能治麻风病的医女又被府尹大人抓了,他们还有的闹,剩下的事就交给陈忠良处理去吧!”
想了想又道:“可儿,咱们这段时间在甘州耽误的太久了,之前计划要改一改,你速速联系容哥儿,让他与你去西北军找上官黎程海几人调兵!”
“方侍卫,你本与这些事无关,就此别过!回乡去吧!你那小舟造的别致,泛舟五湖的想法也不错,以后云某自会去寻你喝酒!”
方侍卫一听急了,男子汉大丈夫,谁还没那点血气,他看不惯朝廷对云家人的迫害,血气方刚,直接撂挑子闪人了。
如今心目中的大英雄还活着,虽然是个女孩,让人心中多多少少存了点不服不忿的想法,但整体上来讲,不耽误他效忠。
何况这人又为自己治病,授以剑法,傻子才要离开:“恩师还是这么不负责任吗?”
云天音一听脸有些绿,老实说她不缺效忠之人,她也不想背负别人的人生!
“回去吧,再建一所小木屋!那是为师向往的生活!”
听了这话,方侍卫和可儿都有些眼尾泛红,谁能想到一军主帅的理想竟是这般容易满足。
可是转念一想,的确,在别人看来唾手可得的生活,于她而言却是天渊之隔!
“师父,您久居神坛,向往我们普通百姓的生活,可你怎知,我们普通百姓谁不想衣锦还乡,光耀门楣,体体面面地过活!求师父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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