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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第1页）

张居正按住冯保坐在榻边，瞩其闭上眼睛，用手指鼻子。冯保能稳定地指。张居正略微安心地说：&ldo;还好，你动作还平稳。&rdo;冯保睁眼笑道：&ldo;我还好啦。不要担心。&rdo;

这时外面传来了凶神恶煞的吼叫：&ldo;冯保，你去哪里了？那么点酸梅汁，我们怎么够？快去再准备一些鲜橙汁！&rdo;冯保想去开门，张居正示意不要做声，然后亲自打开门说道：&ldo;冯保上街买东西去了，高大人，还有厨房就几步路，烦劳您移驾尊步。厨房里仆人多，他们会弄好的。&rdo;

高拱不满道：&ldo;他走了，你怎么可以进他的房间？&rdo;张居正答道：&ldo;我有一些衣服给冯保洗，今天来取的时候，看见门没关，走进去发现里面有张字条，上面写着他出去了，让我自己来取。&rdo;高拱满腹狐疑地说：&ldo;真的么？他刚刚还在，怎么一下子就出去了？这个谎言也太不靠谱了。&rdo;说完，往屋里走，想去搜。

冯保感觉张居正快支撑不住了，于是从床上起来，走到张居正身边。对高拱行礼道：&ldo;高大人，张大人看到奴才今日身体不适，心存怜惜，所以借故说奴才不在，好让奴才休息。奴才知道身份卑贱，不值得大人们怜惜。高大人让奴才准备汁水，奴才责无旁贷，这就去。但请您千万不要责备张大人。他也是善意。&rdo;

高拱的不满稍稍平息，仍然愤愤说道：&ldo;既然如此，你还不快去？以后不要偷懒。&rdo;冯保应允前往。少顷，端来了一壶鲜橙汁。高拱接过，表情显示差强人意。

张居正依然愤慨，但不敢直接对抗高拱，只是安抚着冯保，带着他回了屋。

又过了数旬，冯保坚持不吃药，虽然症状越来越明显。张居正隔三差五地来看望，裕王也经常抽空来关心。高拱不知被什么事情缠住，不再纠缠冯保了。就这样，冯保居然又挺过来了。

七月初，张居正探望，冯保感觉精神良好，仿佛元气又回来了。一股欣喜的激情溢于张居正言表，他仔细端详着眼前的冯保。正是：白面霜肤如雪，纤纤巧手无瑕。月明珠上眉弓拔，形态胜于诗画。

一个熟悉的名字在张居正脑海中闪过，不由得心旌震动。久之，他才回过神来，轻轻地问了一句：&ldo;你到底是谁？你和李雁全是什么关系？&rdo;

冯保感到锋芒迎面而来，但想到嘉靖帝曾经嘱咐过他：&ldo;无论什么时候不能说你是李雁全，否则谁也救不了你！&rdo;只好硬着头皮说：&ldo;我就是冯保，司礼监的，直隶衡水人。我和李雁全没有关系。&rdo;

张居正听后没有疑意，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冯保担心他察觉了什么，就解释：&ldo;小人和李雁全长得是有几分相似，但我真的不是李雁全。您去问皇上、严氏父子、黄锦、陆炳、陶仲文，他们都会说小人就是冯保。&rdo;

张居正听后没有抬头，只是叹道：&ldo;不是就好。李雁全是个苦命的人。&rdo;冯保突然急切地问：&ldo;那您觉得李雁全是不是真的是巫蛊事件的制造者？&rdo;

张居正浅浅地苦笑说：&ldo;此时此地，我当然会说出真心话，我认为他不是。不只是我，我想所有知道一点内情的人都知道是景王遭方皇后陷害，然后李雁全顶的罪。但是在外，公开的地方，我们都会异口同声地指认李雁全就是巫蛊事件的制造者。&rdo;

冯保立刻明白了，没有做声，只是微微叹息。张居正突然改成灿烂的微笑说：&ldo;既然你矢口否认你和李雁全有关系，况且还有那么多人为你作证。那么我还有什么理由不相信呢？也罢，我以后再也不就此事相问于你。&rdo;说完用手轻轻地拍了拍冯保的肩膀。冯保感到了有支撑的力量，稍稍安定下心来。

几天后，高拱再次来会晤裕王，孟冲亲自奉上茶水。谈了没多久，茶水就喝完了。孟冲主动请缨去加。可高拱说：&ldo;孟总管，你已经是裕王内务的总管了，这点小事怎可躬亲处理？否则你们的下人被娇宠惯了，就麻烦大了。&rdo;孟冲笑道：&ldo;都是裕王的人，何必考虑分内分外？&rdo;高拱却说：&ldo;此言差矣。有秩序的生活才是健康的。如果下人向来都这么懒，尸位素餐，迟早会出问题的。所以，把冯保叫来，这事应该是他的职责。&rdo;裕王还想说冯保不舒服，可高拱已经先问出来了：&ldo;殿下，冯保今天该不会又不舒服吧？&rdo;裕王只好笑着答应了。

冯保被孟冲叫起，到厨房里准备茶水。天气凉了，冯保特意准备了热水。然后他低着头，举案齐眉，一路小跑送上。还是裕王先接过茶杯。当高拱接过时，冯保抬起了头，露出了剑眉下面白皙的脸庞。高拱看得很仔细，放下手中的杯子说道：&ldo;这不就是李雁全吗？上次殿下为何说不是？&rdo;

裕王有些尴尬，但笑着说：&ldo;高大人多虑了。这个冯保的确是父皇选定的赐给孤的家仆，不是那个李雁全。父皇、黄锦、陆炳等人都可以作证。&rdo;高拱听了，只好笑着说：&ldo;既然如此，冯保就先下去休息吧。&rdo;

等冯保告退远去了，高拱又支走孟冲，说道：&ldo;殿下，臣早就觉得这个冯保很可能是严家父子派来的细作。即使他不是李雁全，也绝非善类，殿下当早做决断，处理打发掉他。&rdo;裕王淡淡地一笑道：&ldo;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rdo;高拱严肃地说：&ldo;如果是麻烦就大了。严党组织森严，肯定有很多的细作。我们还是要学会防护自己，不然将会成为他们的阶下囚。&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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