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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ldo;那又怎样?&rdo;苏坤明一边小心翼翼地帮她包扎，一边明知故问。

&ldo;就是说我很感动，你这样对我。&rdo;

&ldo;起来吧，丫头。&rdo;苏坤明包扎完了，拍拍双手，&ldo;难道还要我背你?&rdo;

&ldo;谁要你背，谁要你背，你也真会占便宜哦!&rdo;丁小灵才不管那么多，她的脚痛，一踩下去，更是撕心裂肺。苏坤明赶紧伸出手臂，她真的像个大大咧咧的男人婆一样，把&ldo;男女授受不亲&rdo;的鬼话丢到脑后，半个身子倚靠在他臂弯里了。

街上人来人往，世界美好得如一幅画。两个人早已忘记了各自要办的事情，只尽情享受这无意中&ldo;偶遇&rdo;的半日清闲了。

正文第十六章南有乔木不可思

段府这几日非常平静。段靖平两兄弟大部分时间都在书房看书，冷珍珠恢复了女儿身，再去书房，气氛就会显得怪怪的。她一个人在听水榭走来走去，百无聊奈。

&ldo;爹爹又不让我跟着他去店里，又不让我给丁大嫂打下手，天啊，这是要闷死我吗?&rdo;冷珍珠自言自语道。罢了，罢了，多想无益，还不如翻翻书，时间也过得快些。

书房那边。

&ldo;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水矣，不可方思。&rdo;白先生摇头晃脑地讲解：&ldo;这首《诗经-汉广》描写生活中可见而不可求的事物。诗中的樵夫，因为想着对岸的女子，心里充满淡淡的忧伤……&rdo;

段靖平的心随着白先生的讲解，亦如诗中的樵夫一样泛起一层淡淡的忧伤。冷珍珠于他，又何尝不是南之乔木，汉之游女?樵夫与那女子还隔着一条河，他们呢，天天见面，却只能以兄妹相称。

&ldo;唉‐‐&rdo;段靖平从内心深处叹出一口长长的气。

段靖安和白先生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身他，&ldo;哥，你怎么啦?&rdo;段靖安关切地问。

白先生放下书，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ldo;先生，怎么您也跟着哥哥叹气?&rdo;段靖安越发不明白了，这都过去多少天了啊，难道哥哥心中还在为冷珍珠的事情伤心?难道爱情竟是这般伤人于无形?他夸张地抖抖身子，像是被冻着了。

&ldo;先生，您为什么一直单身?除了丁大嫂，您心目中曾经有过一个那样的姑娘吗?&rdo;段靖平迷茫地问道。

白先生最不喜欢别人问他的私事，他与丁大嫂，他自问并没有什么超越礼仪的举动，只是两个食人间烟火的人惺惺相惜罢了。至于年轻的时候，白先生轻意就能在段靖平的眉宇间看到段夫人当年的模样，想到夫人，他只能又是一声长叹。

苏家与段家永远这样相安无事还好，一旦有什么事，最受伤害的人，无疑就是段靖平。

&ldo;靖平，爱情很美，可爱情本身又是要承受苦难的，它会因为苦难而显得更美。这样的爱情会让人伤心，让人不能自拔。你没有经历过，我的话你可能无法体会。&rdo;白先生尽量小心地斟字酌句：&ldo;如果你真的放不下，不妨去找冷小姐谈谈，把心里的感受说出来……有时候，做点什么，哪怕明知是徒劳，也比什么都不做强啊。&rdo;

段靖平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白先生竟然如此开明?父亲不是交待过他，这几天尽量把他们关在书房的吗?父亲大概是想让他冷静几天，也许就没事了。可他不能自欺欺人，越是看不到冷珍珠，他越是想念着她。

原来，美好的情感早就在平常的日子里烙下印痕。

&ldo;先生，您真的让我去听水榭找珍珠?&rdo;

&ldo;为什么不，我关得住你的人，关得住你的心吗?&rdo;

&ldo;可若是爹爹……&rdo;

&ldo;你爹爹若是问起来，我自然有话跟他说。&rdo;白先生胸有成竹。

段靖平高兴地跳起来，像个小孩子一样举起双臂又蹦又跳地跑出去了。看得段靖安直翻白眼：天啊，平时老实稳重的哥哥怕是要疯了。&ldo;我大概明白您为什么不娶妻了。&rdo;段靖安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ldo;你说什么，小子?&rdo;白先生胡子一翘眼一瞪：&ldo;你再说一遍?&rdo;

&ldo;呵呵，没，没什么，先生，我什么也没说。&rdo;段靖安连忙投降，庆幸自己没有傻乎乎地爱上什么姑娘小姐。

……

段靖平走过来的时候，冷珍珠坐在秋千架上，对着墙角开谢了的菊花发呆。

想到段靖平对自己的感情和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虽然没有什么刻骨铭心的事情，却因为是在不自知的状态下自然荫发的，而显得更加珍贵。只是冷珍珠从踏进段府那天起，就在心里把段老爷当成了自己的再生父母，把段靖平和段靖安当成了兄长。

反而是前几日和吴启英在村子里的一番谈话，让她心里起了涟漪。对吴公子有多喜欢倒说不上，他对自己也未必真心，不过是应情应景随口一说罢了。

&ldo;不想这么多了，但愿能侍奉爹爹到终老我就满足了。&rdo;冷珍珠在心里说。

&ldo;珍珠。&rdo;段靖平轻轻地叫了一声。

&ldo;靖平哥哥。&rdo;冷珍珠诧然。

段靖平也有些拘紧不安，面对作为妹妹的冷珍珠，和面对作为书童的冷珍珠，同样令他觉得隔阂。&ldo;珍珠，你以前说要叫我靖平哥哥，想不到我现在真的变成你的哥哥了。&rdo;

&ldo;靖平哥哥……&rdo;冷珍珠想说些安慰他的话，又想说些鼓励他的话，可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妥。

想起他们在书房的点滴，冷珍珠笑了一下，故作轻松地说：&ldo;靖平哥哥，如果你不能这么快适应多了一个妹妹，我可以穿回以前的衣服，去书房与你伴读。还有靖安哥哥，我们三个人仍然像以前一样。&rdo;

&ldo;可是我以前就爱上了你。&rdo;段靖平脱口而出：&ldo;只是你不知道罢了，我也没有察觉而已。&rdo;

说完又觉太过唐突，想解释，又无从解释。一时间，两个人都不说话了。良久。

&ldo;爹说我是家里的长子，是时候学习打理店里的生意了。等过几天，我就要去店里帮忙了。珍珠，我想问……我想问你，你确定……&rdo;段靖平真是恨透了自己，那么简单的一句话，他怎么就是问不出口。

说出来的，又都是心里不想说的。&ldo;爹还说，男大当婚，他会叫丁大嫂留意着，尽早帮我定一门亲事。&rdo;

&ldo;是啊，爹爹一个人忙里又忙外，哥哥是兄长，他老人家这样考虑也是正确的。将来，哥哥一定要娶一个贤惠的娘子，这样哥哥在店里累了，回到家，有一个可心的人说说话，也就不觉得累了。&rdo;冷珍珠说得那么自然。

段靖平无比恼恨地捶了一下自己的头，白先生说得轻巧，叫他把心里的感想说出来，要是爱一个人这么容易，白先生自己怎么终身不娶?

&ldo;哎，靖平哥哥，你怎么打自己呀?&rdo;冷珍珠一把按住段靖平的手。

段靖平反手把冷珍珠的手握住。&ldo;珍珠，你听我说，不要打断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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