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靖凯还在震惊中,&ldo;那为什么你还要‐‐&rdo;
&ldo;因为陈奶奶。&rdo;冷蔷解释,&ldo;奶奶希望志杰哥&lso;正常一些&rso;。&rdo;她随即转头对陈志杰安抚道??&ldo;但是你本来就很正常,我知道。&rdo;
&ldo;那你知不知道三天不拔粉刺、不去角质,是什么感觉?&rdo;陈志杰发牢骚,&ldo;我觉得我的鼻头快要爆炸了!&rdo;他有点不好意思的掩住鼻子,羞于见人。
&ldo;哪有那么夸张!&rdo;冷蔷笑着拍拍他,转入正题,&ldo;奶奶呢?她怎么了?&rdo;
&ldo;她啊……&rdo;陈志杰敛了敛神情,顿了下才说:&ldo;癌末。&rdo;
&ldo;怎么会?&rdo;冷蔷瞬间傻住,&ldo;这不是真的吧?&rdo;
&ldo;已经确诊好一阵子了,从一开始情况就不乐观。&rdo;陈志杰落寞的说。
&ldo;你之前怎么没对我说?&rdo;冷蔷慌了,转向富靖凯。
富靖凯握住她的手,提供力量给她。他隐约知道,要不是事态严重,陈志杰不会选在这个时间点对她说。
他若想说,早就说了。陈志杰是他们的婚礼造型顾问,为他们打点了婚纱照造型,冷蔷在婚礼与婚宴上的礼服,都是他一手张罗。为此,前阵子三人频繁接触,能说话的机会很多,但他选择不说。
此时说出口,只怕事情比严重更加严重。
&ldo;奶奶年纪大了,难免有毛病。病虽病,但之前状况还算稳,本来想等你婚事完成后,再跟你说。&rdo;陈志杰一脸阴郁,&ldo;谁知道这阵子气温上下波动,她变得虚弱。医生说,癌细胞趁机作乱,能用在她身上的药几乎都用了,也都无效,只能帮她止痛,让她……不那么痛苦。&rdo;说着,他眼眶红了。
泪水也自冷蔷眼中涌出。
&ldo;医生说……应该就是这两天了。&rdo;陈志杰低声道。
冷蔷怔住,富靖凯也是。
虽然他没明说这两天会怎样,但他们都知道他的言下之意。
&ldo;不好意思,我知道你在忙婚礼,依照礼俗,也不该让你来伤病生死的场合。&rdo;陈志杰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ldo;但是,奶奶念着你,很想见你一面,我怕再迟几天就来不及了,所以,尽管有点触霉头,但我还是‐‐&rdo;
冷蔷马上打断他的话,&ldo;陈奶奶照顾过我,以前常招呼我去你家吃饭,她也是我的奶奶!这种时候,我当然要在这里陪你们。&rdo;
冷蔷的心比棉花糖更柔软,她的反应如此,早在陈志杰的意料之中,但她的未婚夫怎么想呢?要缔结婚盟,代表两人即将成为一体,今后冷蔷的决定得再经过富靖凯附议才行,不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
陈志杰惴惴难安,眼神往上飘,飘向富靖凯。他曝嚅道:&ldo;你会不会觉得……&rdo;
富靖凯也没有二话,立刻主张,&ldo;你们以往代我照顾冷蔷,现在,我跟冷蔷尽孝道是应该的。&rdo;他的语气不容置疑,绝不反悔,&ldo;在孝道面前,没有&lso;忌讳&rso;这种东西,行孝最大!怎么让陈奶奶安心,我们怎么做就是。&rdo;
陈志杰心头大定。
冷蔷催促道:&ldo;先带我们进去看看她。&rdo;
当晚,离开医院之后,两人都心情沉重。
洗澡后,上床准备睡觉,看着擦完润体霜的冷蔷怔怔发愣,富靖凯开口了,&ldo;还在担心?&rdo;
&ldo;陈奶奶一直很照顾我,她唯一的心愿实现不了,我很难过。&rdo;冷蔷吐出一口长气,仍觉得某些痛苦梗在胸中,化解不了。&ldo;她非常记挂志杰哥。&rdo;
傍晚进入病房之时,她几乎不认得躺在床榻上的瘦小人儿。记忆中的陈奶奶胖胖的,富态开朗,但病床上的那个人年迈苍白,几乎生机全无。
由于强效止痛药发挥作用,她的神智时而清楚,时而模糊。模糊时显得呆滞,清醒时,言谈如故,眼神散发出火一般的焦亮。
那种亮度不寻常,必须以生命当燃材才烧得出来。她三句不离要冷蔷与陈志杰快点成婚‐‐
&ldo;看阿杰成家是我最后的心愿了!冷蔷,你跟阿杰认识这么久,阿杰以前也认识你哥哥,我们两家算是熟识,奶奶也真心疼你没有依靠,你别介意阿杰不够男子气概,他以后会改的,你们快点结婚,互相照顾吧。&rdo;说着,她便数落起陈志杰不够阳刚。
奶奶的希冀,让她把本来要说出口的喜讯硬生生的吞下。
三人都知道,这种时候告诉她陈志杰是同志,同性恋没什么不好,多元成家一样能得到幸福,已经没有意义。奶奶油尽灯枯了,她需要的是安心,不是说服,于是三人嗯嗯啊啊的回话,没敢反驳。
回思那个场面,卧房里的两人又沉默了。
冷蔷偷眼瞧富靖凯。
她心里其实有个大胆又荒谬的想法,但她不能说。
不,非但不能说,连想也不该想。
倒是富靖凯经过几番思虑,有了想法,率先开口了,&ldo;陈奶奶希望有个婚礼,现成的有个婚礼就在眼前。&rdo;他说:&ldo;你的礼服、婚礼的场地已经齐备。&rdo;
冷蔷没答腔。
&ldo;我们的婚礼本就小巧精致,不邀请至亲好友以外的人,消息也隔绝了媒体,没有多少人知道。&rdo;他缓缓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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