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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顾顺一直认为自己的人生挺顺的。

小时候开始就是邻居口中别人家的小孩，从军校顺利毕业，度过艰苦的训练时期，保持着优异的成绩被选入蛟龙。执行任务时受过大大小小的伤，但却不危及生命，多次死里逃生。但是他发现在李懂面前却是自己没什么办法。顾顺是看不惯李懂这种有事闷在心里的性格，看不起他战场的每一次因为害怕子弹而动摇的内心。打一开始，他就觉得自己跟李懂中间隔着一堵墙，他想翻越的时候，墙便陡然升高；想绕过得时候，墙就瞬间蔓延向四周。他只能把墙撞开，扯着李懂的领子把他扯到自己跟前，但是想说一些狠话的时候又在李懂倔强的眼神中败下阵来。他是真的没办法。

顾顺有个刚上高二的妹妹，顾俐。顾顺一直在队里，顾顺的妈妈就把女儿宠得不行。顾顺到家以后沙发都没坐热，就被妹妹扯到房间陪打游戏。顾俐一边盯着屏幕一边按着手柄，&ldo;诶哥&rdo;&ldo;有屁快放。&rdo;进下一个存档点后，顾俐转过头来，像要说什么重大秘密似的问他：&ldo;你们军队啊，是不是，关系都很好啊，是不是还一起洗澡一起睡觉啥的？&rdo;顾顺瞥她一眼，心里明白这小姑娘又在动些不好的心思，于是逗她：&ldo;是啊，很正常。&rdo;&ldo;嘿嘿嘿我就知道！&rdo;顾顺看着自己的亲妹妹浮现出大叔般猥琐的笑容，不敢相信这是出现在一个正值青春的高二女生的脸上。&ldo;你是不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又看多了。&rdo;&ldo;想啥呢哥，我可不是那种人。&rdo;顾俐伸手在微信上回了几个信息，&ldo;明天同学约我一块滑雪去来着，哥你陪我一块呗，在他们跟前显摆一下！&rdo;顾顺懒得跟这群高中小屁孩打交道，就回她：&ldo;不去。&rdo;&ldo;那我就告诉妈你有男朋友了！&rdo;&ldo;？？？&rdo;

[217大年初二]

滑雪场。零下十几度的天气，仍有许多人全副武装地跃跃欲试。或许是受到了最近冬奥会的影响，春节期间选择全家一起来滑雪的人特别多。顾顺无奈地跟在顾俐和她的同学后面，听小女生们讨论冬奥会上哪些运动员长得帅。&ldo;诶哥！那里有教练在教怎么滑，我们先去听会！&rdo;顾顺摆摆手让她去，示意自己在这等着。顾俐艰难地向教练走去的背影像个笨拙的企鹅，顾顺觉得挺好笑，偷拍了一张。不一会顾俐她们听完了教练的讲解，正在一个小缓坡上摆着各种姿势合影，顾俐挥着双手招呼顾顺让他过去。&ldo;快快，哥赶紧来帮我们拍照！&rdo;&ldo;你能洒点雪吗？这样显得比较唯美耶！&rdo;顾顺微笑着心想我忍。拍完以后顾俐还硬要跟顾顺合影：&ldo;跟我的帅哥哥也来一张！&rdo;顾顺蹲下跟她互相搂着肩膀，滑雪镜反射出两人举着手机的身影，&ldo;咔嚓&rdo;，脸大半被遮住，露出两口雪白的牙。

顾顺想给李懂发张滑雪场图片过去，但是山区信号不好一直打着转，摇了摇头又把手机塞会口袋。顾顺学过一阵滑雪，那时候他是打算来吸引小女生的，但是进军队以后全是大老爷们也渐渐生疏起来。把拉链拉到最高，用力挥动滑雪杖，从坡的最高处冲下去，风刮过脸颊有些刺痛，引起旁边初学者羡慕的目光。

回到家里，顾妈妈把切得满满的水果盘放在桌上让他俩吃。顾俐一边吃一边问：&ldo;哥你先别把今天拍的照片发出去啊！我还要p过的。&rdo;顾顺皱着眉毛问：&ldo;那眼镜就遮了大半张脸了还有哪可p的？&rdo;&ldo;你懂啥，现在都要加滤镜才好看！&rdo;&ldo;……&rdo;

顾顺掏出手机看了看还没有李懂的消息回复，就打字过去问他

在干嘛？

同学聚会呢

看见我发你的照片了么？

嗯

你去滑雪了？

嗯好久没滑了

同学喊我了，回去再聊

行

顾顺突然觉得有些烦躁。

李懂被朋友们叫出来唱歌喝酒，其实他并不是很乐意参加这种活动，但架不住他们的热情，还是去了。同学们都说李懂和当年上学时长得一样，没变化。李懂只好说没有的事，在吵闹之间李懂突然发现原来世界上有比顾顺更话痨的人。一轮结束后，朋友们说要去打游戏，李懂本想推辞，又被热情地朋友们搂着肩膀送进了网吧。李懂跟妈妈在微信里说了句今天稍微晚点回，看到顾顺更新了朋友圈。一张与一个女孩的合影，加了粉粉的滤镜和贴纸，一看就出自女孩之手。地下的评论已经开始起哄，&ldo;哟，跟女朋友约会呢？&rdo;&ldo;撒狗粮了喂！&rdo;李懂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我在这受苦你却在跟妹子约会。锁了手机跟在同学身后走进网吧。打的是一款叫绝地求生的网游，李懂一开始啥也不懂，跟在朋友后面捡捡物品和装备，死得也最快。后来渐渐地了解了游戏的机制，发现其实这游戏跟自己平时的训练也有点联系，便逐步上手起来，有一次打中人之后就更添了几分自信。

按亮手机屏幕，将近12点。有顾顺发来的消息，

还没结束呢？

刚结束…

这么晚？在干什么

打游戏…

你还会打游戏呢？

什么游戏

吃鸡

……

跟我玩啊，我带你

来么？

不来了，太晚了，我还没到家呢

嗯，明天？

看情况吧

好

[217大年初三]

李懂今天跟父母去走亲戚。许久未见，李懂都不太能将人脸与称呼对上号，还让妈妈提着醒。亲戚很热情，做了一大桌菜，非让人吃了晚饭再走。到家也是将近8点，微信群里是互相道着新年快乐的气氛，也有人起哄要红包的。李懂的同学来喊他打游戏，想了想今天晚上也没有什么事干，就答应了，想到顾顺昨天晚上的话，就去问他来不来。

打游戏么？

我还在外面吃饭，回去喊你

好

李懂想着，肯定是又再约会吧。

打了两三把左右，顾顺突然来电话了。李懂接起来，&ldo;我刚到家，累死我了。&rdo;李懂酸溜溜地回：&ldo;跟女孩约会还累，心里美得不行了吧。&rdo;电话那头的顾顺突然轻笑一声，&ldo;吃醋了？&rdo;声音里还带着笑意，&ldo;你想多了。&rdo;&ldo;还在玩么？&rdo;&ldo;嗯，和同学一块，你来么？&rdo;顾顺突然停顿了一下，&ldo;行，加我好友。&rdo;

顾顺本来是想解释的，但是觉得耍耍李懂也不错，就将错就错了。上了游戏以后，互相打了声招呼，就说着跳哪。顾顺标了个点：&ldo;我跳这了，李懂你跟着我吧。&rdo;&ldo;哦。&rdo;缩毒的时候，三人正猫在毒圈里的一幢房子里，通过瞄准镜看着房外的情况。&ldo;懂儿你等会跟我后边跑，别让人给打了。&rdo;李懂同学正说着话，突然传来&ldo;砰&rdo;的一声掉了几乎半格子的血，&ldo;不好意思，手滑了。&rdo;顾顺懒洋洋地声音传来，&ldo;给你个包。&rdo;同学：&ldo;？？？？？&rdo;

一把结束，同学说着他还有事就下线了。李懂本来想着也不玩睡觉去，顾顺非得喊着来最后一把。&ldo;捡到□□以后给我。&rdo;&ldo;有8倍镜么？&rdo;李懂感觉顾顺跟刚刚的划水状态完全不一样了，&ldo;你刚刚怎么不好好玩？&rdo;&ldo;状态不行。&rdo;&ldo;现在又好了？&rdo;&ldo;是啊。&rdo;李懂有些无语，但还是本着游戏精神帮顾顺看着远处的敌人，&ldo;n方向300米，右边那棵树后两个人。&rdo;&ldo;好。&rdo;从瞄准镜里看过去，敌人正打算转移阵地，刚露出头来，顾顺开枪了，爆头。另一个人看见自己的队友死了，赶紧跳着向另一棵树靠过去，就在快接近目的地的同时又被顾顺干掉。&ldo;没想到你枪打的挺好。&rdo;&ldo;我的枪法好不好，你不是最清楚么？&rdo;顾顺欠揍的声音通过耳机传过来，带着点得意。最后对枪的时候，对方就一个人，顾顺干脆上去硬刚，李懂在后面补几枪，终于吃了一把鸡。&ldo;还来么？&rdo;顾顺问，&ldo;不了吧&rdo;李懂活动活动手腕，&ldo;你都不用陪你女朋友的么？&rdo;顾顺停顿了一秒，&ldo;哈哈哈哈你还真以为那是我女朋友？&rdo;李懂愣了一下，&ldo;呃，不是么……&rdo;&ldo;那是我亲妹啊小李同志，我还不想被说德国骨科哈哈哈！&rdo;李懂瞬间尴尬，&ldo;我又不知道……&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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