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汝阳王还是为顾眉都没有想到,守卫森严的王府居然会在大白天出了意外。就在顾眉儿到来之前,碧珠所住的房间莫名其妙地遭窃,更让觉得稀奇的是,除了丢了几件衣服、首饰之外,摆在碧珠房里的那个摆件也莫名其妙地被人偷走了。
碧珠是在命人回房取自己东西的时候才发现的,贼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经逃之夭夭。而问过府里所有的人,居然没有人留意到碧珠房中的动静,甚至都说不清是什么时候遭窃的。虽然还不太清楚到底是为什么,但碧珠已然猜到,这和自己身体莫名其妙出现的状况有关。那些人收走了那样的东西,自然为的就是抹去所有的痕迹。
顾眉儿和汝阳王大惊失色,在确认她没有问题之后,汝阳王刻意让眉儿留下来,好替碧珠诊断一下。
不等她开口,碧珠脸色惨白道:“他们下手了,那些想要害我的人。就算再怎么笨,也猜得出来……注定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是保不住了对吗?”
“你还年轻,以后还有做母亲的机会。要做一个母亲,首先你得保住自己的命对吗?”眉儿有些失态地抓作了碧珠的手,努力想要给她一丝安慰。
碧珠惨然一笑:“我们这样的人,早就有了惊人的承受能力不是吗?既然保不住,那就不妨……好好地用一用。对了,恐怕王爷也快回来了,你还是先去前厅等着,免得将来他对我的身份起疑。汝阳王最讨厌的就是被人欺骗。”
顾眉儿努力让自己定了定心神,面对汝阳王的时候那种不安的感觉总会让她失态。可偏偏汝阳王似乎很喜欢看到惊慌失措的她,不管她有多么的不愉快,他总是希望能离她更近一点儿。
“你不问我为什么来这里吗?你应该很清楚我的身份……”顾眉儿望着汝阳王,同时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汝阳王的脸上多了一抹得意的笑容:“知道,怎么能不知道呢?你是六扇门特别请去帮忙的人,还是兼职的仵作。可那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妨碍。你能来这里我就已经很高兴了,为什么还要问那么多的为什么呢?”
就连汝阳王自己都惊讶于自己的反应,他一直自认为是一个很稳重的人,可见到顾眉儿的时候,所有的一切似乎都不见了踪影,唯一想要做的就是看她被自己捉弄。他不是不知道顾眉儿和萧逸飞走得很近,也知道萧逸飞对他而言可能意味着威胁,但只要看到顾眉儿,所有的一切都会被他忘到了脑后。
“我是为了王爷身边的碧夫人而来,同时也有几个问题,想要向王爷求教。”顾眉儿收起了脸上的不安。
顾眉儿的问题提得十分尖锐,她指出碧珠必然是接触了什么不应该接触的东西,所以身体才会出现那样惊人的变化。依她的医术而言,再加上碧珠怀孕的时间来判断,她腹中的那个胎儿,可能保不住。
原本以为汝阳王的情绪会很低落,他居然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道:“也好,虽然有那么一丝遗憾,只能说那个孩子没有福气……”
“王爷认为会是巧合吗?”顾眉儿将莫名其妙地遭窃,房中的那个摆件不翼而飞的事情联系起来,安静道:“恐怕那些人是担心自己的阴谋被人发现,所以才会这么做吧?”
汝阳王的脸并不怎么好看,就在他没有发作之前,碧珠身边的丫环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告诉汝阳王说,碧珠夫人已然在自己的房中服毒自杀。
“服毒?为什么?难道说……”汝阳王猛然间站了起来,他的脸色大变,大声呵斥道:“不是说好了让你们好好看着她吗?为什么会这样……”
“夫人把我们所有人都赶了出来,说自己想要静一静。她还说……让我们小心看好王爷,省得王爷再想不开,她还说……”那丫环抽泣着半天,吞吞吐吐那话却说不出来。
“还说什么?”汝阳王脸色铁青地继续问道,“她说了什么,都要照实说出来,要是有什么敢隐瞒的,留心你自己的小命!”
那丫环吓得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道:“不知道夫人是不是糊涂了,她说……那东西是王爷赏给她的,恐怕连王爷自己也不知道那是什么。那东西丢了,她也就不用担心顾小姐再去追查那东西和……没出世的孩子莫名其妙出事的关系。只求王爷在她死后能好好安葬,也不枉她陪了王爷那么久。”
“你是说……那个摆件……这么说她也感觉到了对吗?”汝阳王脸色铁青,将那丫头打发了出去。他沉默了许久,突然将目光转向了顾眉儿道:“她的房间里,你应该是去过的,你认为她说的那些话可信吗?”
“照理说,我是不该多话的。可王爷,这件事情,我认为绝对不可能是王爷身边的夫人们做的。”顾眉儿叹了口气道,“若说只是下毒……王爷应该很清楚女人们之间争宠的那些手段,其实只要一点点红花,再加上一点点麝香,就能无声无息地除去那个孩子,既能除去对手,又能悄无声息地夺了王爷的宠爱。碧夫人身上的状况,完全排除了这种可能。”
“那你的意思是说……”汝阳王早就猜到了那样的结果,只是他自己不愿意相信,那样的事情居然会发生在他的身上。那是他心里早就有的疑云,却一直都不愿意相信他真的会做出那样的选择。
“王爷仔细想一想就能明白,夫人在怀孕之后,房中都添了些什么东西,哪些东西是安全的,哪些东西可能有问题的,王爷还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关窍吗?”顾眉儿一脸无奈地叹息道,同时眼中也多了一抹说不出来的怜惜。
她更震撼的是碧桃的反应,她以这样极端惊人的方式,用生命挑了汝阳王对吕中的疑惑,而那个摆件莫名其妙的丢失,更给整件事情添了一抹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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