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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不久，沐二郎就说要出去进线，挽着袖子出门了。

这当口，正好尹子霞过来看看婶子家还需要做什么，沐淳二话不说，拉起霞儿姐姐急急说先陪她去个地方。

&ldo;去哪？&rdo;尹子霞好奇问。

&ldo;不知道。啊，不对，你跟着我就是。&rdo;沐淳迈开小短腿直追前面沐二郎的身影。

穿街过巷，方向一直朝着洛渡码头。尹子霞急得不得了，好在人不多离家也不远，不然好怕有拐子出现，小姑娘真是被大人的时常恐吓闹得有了心理阴影。

&ldo;妹妹，你爹这是干啥呢？&rdo;尹子霞指着下面渡口上沐二郎远处的影子，明白了沐淳是在跟踪沐叔。

沐淳语气复杂：&ldo;兴许是下力吧。&rdo;他有近一年没上码头了。

为了那&ldo;心里苦，非他不要的女人&rdo;他来下力赚铜板了。或许是拿女儿和娘子编头花的钱心里过不去，就……

但是，就两天时间他能挣多少钱，还不是要拿家里的。这死爹……

第20章沐爹的情债（中）

&ldo;姐姐，回吧。&rdo;

尹子霞低下身子安慰道：&ldo;别担心，大人的事情你不要操心。你爹是看头花生意冷下来了，想多赚点钱补上口子。&rdo;

沐淳听话地点点头，思道总得想个法子解决了吧。

一回到家，就听顾老娘问道：&ldo;春儿，你爹啥时回来，姥姥要趁天没黑早些回村。&rdo;

&ldo;这个……&rdo;沐淳想了想答道：&ldo;很快就回来了吧。&rdo;

顾老娘放下心，给晚上女儿要吃的鸡汤炖上，把里里外外清理了一遍，又捡起婴儿换下的尿布飞快搓好晾上，片刻不得停地牵上四个孙子坐上牛车往顾家村赶。

沐淳闷闷的看着，姥姥真是个劳碌命啊。

&ldo;娘，我姥家很穷吗？&rdo;沐淳跟顾杏娘蜷一个被窝里编着头花，似是随口问道。

尹子霞在一旁笑，摇摇头，这春儿妹妹比我还爱管家里的事。

&ldo;很穷算不上，你外祖还领着公家钱呢。&rdo;

&ldo;那我二舅家很穷吗？&rdo;

顾杏娘奇怪道：&ldo;你知道几个舅舅分家了？&rdo;

&ldo;猜的。&rdo;

&ldo;你是看顾海顾勇两兄弟的穿着没有你大舅家孩子好吧？&rdo;

沐淳没有反驳，默认。顾杏娘便讲她二哥老实，也不怎么懂伺弄地，更没有别的赚钱手艺，所有进项都是靠地里。爹娘时常偷偷帮扶，连带大哥三哥都有怨言之类。要她不要看不起二舅，做人要本份。

沐淳回忆二舅的长相，确实很普通，联想起气质，甚至是有些……不好看。自古嫦娥爱少年，当代少妇爱美男？也不全对，她爹还能赚钱，先前不管赚不赚得多，至少人前人后待人接物都拿得出手。两厢一比，付氏俨然又是个不安于室的……但无论如何讲，能做出此等有违人伦事情的女人，绝非善茬。

沐二郎跟付氏约好的那一天，沐淳也早已跟尹子霞约好了。但这次却并非只有两姐妹，还有曾氏。沐淳想来想去她还是太小了，唯有寻求同谋。尹伯娘话虽不多，但做事有分寸，比她娘对她&ldo;尊重&rdo;多了。

或许是没有身在局中吧，曾氏总觉得沐春儿这丫头不简单。听到沐春儿掏心掏肺的一说，都紧张到了肠子把把，一翻思忖，决定保护沐春儿为上，也想看看惹得她顾妹妹落胎的到底是怎么样一个女人。

&ldo;方郎……&rdo;付氏站在距西码头半里路的榕树底下，泫然欲泣。

个头比顾杏娘更小巧几分，比沐二郎大两岁，却看着比他还小。着一身淡绿的短纱衫，下裳的长裙却是水红色，这一套薄薄的襦裙穿在身上真不错。嫩绿配水红本非常养眼，但合上远处码头忙碌的船工和时下灰蒙蒙的环境，总觉得她过于出挑了。气候虽已暖，码头风可不小，今日又是阴天，偏她好像并不怎么惧凉。衣衫合体得过份，本就有料的前围此时更显得无比硕大，且摇摇欲坠。

付月娘见到沐二郎，掩饰不住的笑意盈满脸上，头上挽着个偏向一旁的发髻，向人昭示她已是单身的身份。她皮肤本较一般妇人亮上许多，比顾杏娘还白一个色度。鹅蛋儿小脸，小鼻头窄鼻梁，左脸正中一颗淡红肉痣，嘴唇肉嘟嘟的。抽象地看，真像一个盛在漂亮盘子里的诱人小娇包子。

凭她举手投足的风韵，凭她此时的婀娜站姿，在顾家村里，这绝不是放人堆里就不见的妇人，美说不上，但就是让人无法忽视。她的气质也罢，她前面的&ldo;两三斤&rdo;也罢，皆让她极有存在感。

付氏这样的女人，配顾伯勋那样的汉子，沐淳怎么想也不般配。但人家却又已经生了两个娃，直到沐二郎的出现。

&ldo;不凉？&rdo;沐二郎说道。

&ldo;不，不凉。&rdo;付氏见沐二郎停在五步远，自己迈腿往前几步，上身晃动，水红裙摆卷起一阵香风。寻常汉子，怕是早禁不住此般风情了，更何况眼前男人的娘子怀了好几个月的娃，现在又刚做月子……

沐二郎没有退，背在身后的手拿出来，说：&ldo;这是半贯钱，你拿去存着当再嫁的嫁妆，别再买这些衣裳了。&rdo;说着看了一眼她的上衫，那衣料可不便宜。又道：&ldo;找个不图你身体的男人，好好过日子，朴素一点为好。&rdo;

&ldo;方郎，你见我就是说这个吗？可想听听我欲说什么？&rdo;付氏脸上的红痣越发红了，伴随皮肤蠕动着，像是会说话。

沐淳这边，曾氏见两人越凑越近，却听不到二人说的是什么，叹道：&ldo;情义千金不抵胸脯四两。&rdo;

&ldo;娘，您是啥意思？&rdo;尹子霞不懂。

曾氏把女儿带来，估计也存了教导的心思。小贩家的娘子大抵都如曾氏这般，很务实。夫子们挂嘴边的闺训，商贩娘子没人屑于听，都是成日抛头露面的妇人，若想着那些死规矩不是自找苦吃就是矫情。

&ldo;娘的意思是，这女人奶娃一定很厉害。&rdo;

尹子霞得到回答，马上猜到娘所指的是啥，脸一红，终是明白了什么：嗯，以后嫁了人，一定要防着相公不要接触胸大的女人。

&ldo;你说。&rdo;沐二郎不着痕迹地侧了侧身子，既顾着付氏的脸面，又让自个儿自在些。

&ldo;方郎，我愿意做小！&rdo;

方郎，我愿意做小，我愿意做小，做小……

沐二郎来时想过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想到她要做小，本以为让她死了心就……

&ldo;你！&rdo;沐二郎心知是无法善了，神色激动，绝非是因感动，俨然是气的，怒道：&ldo;你是铁了心要怄死杏娘？&rdo;

&ldo;我怎是要怄杏娘，只求她能容下我。我不图要你一半人，只求能天天见着你！我不要体面了，什么也不要了，你还要我怎样？&rdo;

沐二郎气笑了：&ldo;反倒成了我想要你怎样？嚯！&rdo;长吐一口浊气，原本的剑眉星目此时变得狰狞：&ldo;你别逼我杀了你！&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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