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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苏夭夭仍紧闭着眼，手指揪着锦被。然陶令将一将她放下，她立时又是咕哝：&ldo;十六，我冷。&rdo;

陶令身形一滞，不由无奈的叹了口气，浅笑道：&ldo;我还是叫十六来伺候你，这般折腾，我可是整夜都不必合眼了。&rdo;言罢，到底是着人又拿了条温软厚实的锦被来，仔细的为她盖上，也不管她是否在他离去后，悄然的翻了个身，眼睛骨碌碌的转着。

天将亮时，陶令终于丢了手边的册子，果真是半点瞧不出趣味来。

&ldo;出来吧!&rdo;他突地凝着窗帷的方向，嗓音低沉道。

下一刻，果真从窗外跳进来一个黑衣女子，她取下面纱，正是先前劫了苏夭夭的那个容颜出众的女子。

她长久地凝视着那个端坐的男子，他的面容并未因她的到来而有一丝一毫的变化。甚至，他明知她就在外面，仍任寒风吹了她一宿，方才出了声。

&ldo;我听人说，你出现在王城。原本我还不信，现下看来，你确实是要违背你的誓言了。&rdo;

&ldo;不知公主驾临，所为何事?&rdo;陶令眉眼微垂，一眼未曾放在她身上。

被唤做&ldo;公主&rdo;的女子本是满目柔情，这时陡地生出浓郁的苦涩来：&ldo;你叫她夭夭，唤我&lso;公主&rso;。&rdo;她在月下站着，身影修长，凌厉的面目竟只显得悲哀，&ldo;你可知，这些年我不止一次的盼望着，我才是那个被父王当作棋子的女儿，也不要被他养在王宫里，十余年不见天日。&rdo;

十余年不见天日?

她明明只差同楚玉珩一般，十余年皆在山下候着。

陶令懒得同她计较，只清冷应声：&ldo;你是楚瑾最宠爱的女儿，是尊贵的公主。如他知晓今夜你出现在夙夜楼，不知该做何感想?&rdo;

她身形猛地一怔，是!她确然是父王最宠爱的女儿，不然，怎会容她到了二十余岁仍不出嫁?可这份宠爱，却成了她与陶令最大的隔阂。

&ldo;陶令……&rdo;她猛地前进些，就要碰到他的手腕，却又被那股寒气生生的逼开，&ldo;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你还是不能放下?&rdo;

陶令冷冷的睨她一眼：&ldo;公主，我已然容你伤她一次，便是断了往昔。日后，即为陌路。&rdo;再者，若非念了一丝往日旧相识的情分，当日他便不会留下她的性命。

她踉跄着后退两步：&ldo;公主公主!公主!我叫凤宁，你原来都是叫我凤宁的。&rdo;她嘶吼着，全然没了一丝公主应有的仪态，&ldo;你说我伤了她，我何曾伤了她?我不过泼了她一盆冷水而已，她却是伤了我的心肺，要我半月下不了床。陶令!你怎能凉薄至此?我等了你整整十年，你连看都不肯看我一眼，却还要责怪我浇了她一盆冷水。莫说冷水，便是我要了她的性命，那也是她罪有应得!&rdo;

她言辞间愈发狠厉，陶令猛地站起身，玉萧直抵她的脖颈。他冰冷的眸子放出逼人的杀意：&ldo;楚凤宁，我最后警告你，走!&rdo;

楚凤宁是知道他的性情的，知道他的手段，但她不能走，今日走了，便是再回不了头。她在他的玉萧下，软软的摊在地上，收了那一身戾气后，模样哀怜绝望：&ldo;陶令，我不过想要一个解释罢了，你非要我死吗?&rdo;

陶令微微一怔，遂收了玉萧，唇边却是勾起一抹讥讽之色：&ldo;当日之事，如夭夭不能自保，你会让她活着?&rdo;

楚凤宁果然没了声音，顿了顿，方才仰起脸满眼衷情道：&ldo;陶令，我此来仅有一件事，你务必应允我。&rdo;

然陶令未有一丝反应，她只好继续道：&ldo;离开王城。当日你对天立下誓言，如再入王城半步，必会死无葬身之地。即便你我不能在一起，我也盼你能好好地活着。&rdo;

陶令轻哼：&ldo;天若听得见这誓言，怎会要你父亲做了王?&rdo;

楚凤宁的脸色陡然变得煞白，誓言一说她自己也不确信，不过是担忧父王对付他，盼望他平安罢了。

熟料里间突然传来一声哼唧，那声音微弱，寻常人自是听不见，但她与陶令却是听得清晰。

苏夭夭一早被吵醒，这时委实是听不下去了，不由得哼唧：&ldo;说得好似你原本能与师兄在一起一般。&rdo;她瞧来的话本子不多，但望岐山殿内的书却是瞧完了，不论是诗词还是史书，或是人物小传，但凡提及男女一事，总要一个两厢情愿，佳人才子俱是心意相通才是。师兄如此厌弃她，她还这般没完没了，委实令人厌烦。

楚凤宁猛地起身，就要向里间冲去，到底是生生顿住步子，一眨不眨的凝着陶令：&ldo;你可知，你待她越好，她便越是招人嫉恨。&rdo;

&ldo;那又如何?世事本无常，我自护她周全。&rdo;

第11章

苏夭夭正经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爬起时，已是正午时分。

她将一下床，便有一个身穿青色衣裳的女子将她的外衣送了过来。&ldo;十六?&rdo;苏夭夭颇是惊异的看着她，&ldo;你这么快就来了?&rdo;

青衣女子的面色如那望岐山一般清冷淡漠，只微微点了点头道：&ldo;公子不放心您。&rdo;

苏夭夭接过她手中的外衣穿上，目光掠过她脚上的绣鞋之时，眸中不由得闪过一丝狡黠：&ldo;十六啊，那日那个浪荡公子你如何处理了?&rdo;

大抵是太过笃定不会被人拆穿，十六立时便应了声：&ldo;奴婢不懂小姐在说什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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