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区没什么人,显得他们此时的独处有一些尴尬。于心浅的嘴角努力摆出一个自然的弧度,“是啊,好久不见。”
“坐吧,我们聊聊?”李慕将位置挪了一下,于心浅和他空了一个位置坐下,又有些不自在地找话题:“你现在抽烟了啊?”
“嗯,体制内也不好混,压力大就抽了。”李慕耸了耸肩,一副颇为无奈的样子。
于心浅见对方表现得很自然,自己也尽量显得轻松,“之前我就说,B市的公务员也不好当的。”
李慕的嘴角微微一僵,“你说得对,可我还是选了这条路。”
回想起当时的情形,于心浅的眼眶微微一红。毕业那会儿,李慕执着地要去B市当公务员,也想拉着于心浅去B市,因为这也是李慕的家乡,按理说,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但A市离B市还是太远了,甚至远到都不在同一个省份,于心浅在A市有自己喜欢的工作和深爱的父母,面对李慕的请求,她一时之间感到很为难。
李慕回想起那时,自己或许还是太过冲动,一股脑地将那些该说的与不该说的话全说了。
现在想来,最恼人的还是那句:“浅浅,可我的工作看上去更有前途一点。”
和其他毕业就分手的情侣一样,他们选择奔赴各自的前程,谁也没能例外。
然而无论再怎么有前途的工作,做起来都一样令人心力交瘁。李慕很快就在各类人际关系中被磨平了棱角,在烟酒熏陶之中觉得疲惫与无聊。
“挺好的,你这个工作多少人羡慕,挤破头都想进去。”于心浅只是笑,她衷心地觉得当时他说得没错,他的工作确实更有前途一点,不像她现在这样,能做一年是一年。
“但你就不羡慕。”李慕自嘲了一声,似乎有些落寞。于心浅动了动唇,记得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他以前做很多事,骨子里都是带着一股骄傲和自信,哪怕就连吵架的时候,他的眼神里都透露出那种神采飞扬的光。
时间果然能把再如何神采奕奕的少年都摧折。
于心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每个人选择的路不同,会遇到什么,冷暖自知。
她的工作虽然总被刘女士嫌弃说不靠谱不稳定,但至少到目前为止,她还是能够喜欢和坚持的。虽然不知道能做到什么时候,但她选择活在当下。
眼看气氛有些沉闷下来,李慕扯了扯嘴角,努力挤出一个笑:“你今天很好看。”
这确实是于心浅在今晚想听到的话,但她却没有想象中的开心。两人的距离不远,但似乎像是已经隔了千重万重。
往日的旧时光忽然在眼前倒流,几乎每次见面,她都会问他:“我今天好看吗?李慕。”
“很好看啊。”李慕每一次都会回答。直到有一天见面,他看着她不出声,搞得于心浅有点心急:“你今天怎么不夸我了?”
李慕无奈地捏了捏她的脸,挑眉道:“你以后不用向我确认这个事实,你在我心中永远都是最好看的姑娘。”
只是今天,她没有主动去问,他却先主动答了。
她鼻子一酸,平静地接受夸奖:“谢谢。”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李慕忽然开口:“你和你男朋友很相配。”
于心浅嘴角勾起,也不否认:“是吗?”
李慕抿了抿唇,随意地笑了一下:“他看起来是很优秀的人,不像我……”
屈从于现实的安稳,配不上你的自由。
“啊,我们聊太久了,”于心浅倏然起身,不再转头看他。“是时候该回去了,我先走了。”
这里除了他们俩,都太安静了,安静得她快要窒息。
李慕没有跟上来,她也没有回到包间去。她推开消防通道的门,将自己关在无人的角落,终于忍不住啜泣起来。
她曾经想不认得李慕都难,因为李慕是他们班为数不多的、长得阳光帅气的男生。
她刚开始上大学的时候,还没打算谈恋爱,一心只想好好学习。而李慕向来是挺会放松自己,保持一个不上不下的成绩,学分绩点勉勉强强也过得去。
于心浅放松自己的方式是参加社团,她选择进入校新闻社,却没想到李慕也在。李慕知道于心浅这个人专注搞学习,来这里的目的多半也具有功利性。于心浅一开始没搭理他,他忍不住嘴欠地说道:“学霸来这赚学分呢。”
于心浅那时候手头上还有不少任务,正好那天进度十分不顺,连带心情都特别糟糕,她逮着李慕就是一顿怼。
时至今日李慕都已经忘了当初于心浅说了什么,只是觉得原来她还有这么鲜活的一面。
他知道她本来就漂亮,但那时看起来是更为生机勃勃地漂亮。
他忽然有点动心了。
在社团的相处,他开始更多地注意她,上头分配任务,他也要和她一起组队。
“学霸带带我呗,跟着你准没错。”李慕开始逗她,甚至开始在她面前耍无赖。
一开始于心浅嫌他烦,但后来出去采访,发现有他在的时候,进程都特别顺利。有一次遇到不配合的人,看她是柔弱女生就开始出言不逊,她还没来得及反驳,李慕直接拦在她身前,一米八几的个子压下来,对方瞬间就没了气势。
他好像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不靠谱。
以至于最后会接受他的表白,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后来,于心浅看不得他有时候对待学习吊儿郎当的样子,就拉着他去图书馆搞学术,在她的想象中,小情侣去图书馆自习的画面也很美好。
然而每次说到这个,李慕浑身都写满了拒绝,他好不容易摆脱了高中来到大学,他只想自由一点。于心浅觉得她和李慕之间产生了分歧,很替自己委屈。理想中的伴侣不是应该共同进步吗?
现在想来,于心浅也觉得当初自己的要求也挺无赖,凭什么要求别人事事和自己一样呢?但李慕挣扎归挣扎,最后还是和她去了图书馆,点她喜欢喝的卡布奇诺,陪她一起自习。他甚至买了一个礼物送给于心浅赔罪。
于心浅还记得那时,自己打开礼物的时候一脸惊呆:“这是什么东西?”看小说,630bo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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