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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我见此小跑上前，与槐兄拱手，道：&ldo;既突生变故，请容我也助一臂之力。&rdo;槐兄颔首与我二人称谢，便当即出门落锁，随衙役匆匆往衙门府赶去。

健步如飞间，衙役与槐兄道：&ldo;魏捕头，昨日下午时分，有李村一民落难至此，道李村早在两年前遭海盗霸占，全村人沦为奴隶，为海盗肆意压榨。其人与几位同乡不堪其辱，死命逃离李村，寻来文登报案。&rdo;

我三人登时骇然。只听槐兄忙道：&ldo;昨日与二位友人相聚，切实不知此事。请维英继续讲明。&rdo;

&ldo;姜大人亲自听村民道个分明，便当即召集文登几位捕头议事。几番商议，众人一致认定当派出文登全数衙役、戍卫，发往李村救援。于是姜大人连夜召集人马，备上文登全数武装。今日不等天亮，便列队往李村疾行救援。&rdo;衙役答道。

&ldo;竟有此等祸事!&rdo;槐兄失声惊叫：&ldo;此行岂不是飞蛾扑火!在文登驻扎的海盗，有多少人手?&rdo;

衙役答道：&ldo;据村民的说辞，二十有余，不及三十人模样。&rdo;

&ldo;本府又派出多少人手讨伐?&rdo;

&ldo;几近全数人马，足有百余，以中央捕头鲍炎天为帅。&rdo;衙役答道。

槐兄急道：&ldo;可曾上报山东府求救兵?&rdo;

衙役点头：&ldo;此是当然。县丞余大人连夜拟了文书，便飞马往省府去了。魏捕头请宽心。&rdo;

槐兄微微叹气，问道：&ldo;承武现在何处?&rdo;

&ldo;鲍捕头与手下十健将尽数出征，黄捕快自在队中。&rdo;

槐兄登时急眼：&ldo;糟了!承武怎会如此草率去寻死!&rdo;

&ldo;魏捕头请宽心，昨夜鲍捕头在府内统领人马彻夜操练阵法，很有模样，何况我等有全副武装的百余人，堪称万人敌的鲍捕头，还能怕他不足区区三十人的水贼不成?&rdo;衙役趾高气扬道。

槐兄皱紧眉头：&ldo;这便是我放心不下的缘故!维英，文登本地百姓素来安居乐业，哪里出过恶贼?你等是当真不知这类歹人的凶险，也敢草率讨伐?姜大人也是糊涂，讨伐乱贼本当调遣军队，派出探子摸清虚实，仔细布置谋划方可讨伐。如今鲍捕头率领一群乌合之众却敢踏入海盗领地救人，岂不是羊入虎口?&rdo;

衙役低声嘀咕道：&ldo;魏捕头先道飞蛾扑火，此又称乌合之众，实在未免过甚。鲍捕头曾在军中任职，武艺高强又通阵法，手下十健将可谓精锐，在文登素有威名。何况两月之前，却不是曾有一处山贼闯入西镇市场劫掠，鲍捕头当机立断，亲率十健将与众戍卫迎头痛击，未损一人便将山贼尽数剿灭。他更是横刀立马以一敌四，力斩四贼首级。这般英豪怎会成了魏捕头口中的乌合……&rdo;

话音未落，槐兄早严正道：&ldo;鲍捕头虽曾就任军中，却从未亲临前线，指挥行军作战，怎会晓得其中凶险要害?他虽通阵法，却无非纸上谈兵，尚且稚嫩!何况此番长途跋涉，往生疏之地征战，怎可与在文登城内讨贼相比?此番我听你屡屡口出狂言，深知你等只是狂妄自大，根本不知深浅!维英，待到回府见了姜大人，要全速将人马统统召回，另待山东府的绿营救兵来此攻伐!&rdo;

衙役听了闷闷不乐，道：&ldo;但李村惨遭酷虐奴役之民怎生是好?知人有难却熟视无睹，我等实在咽不下这口气!&rdo;

&ldo;意气用事，只会适得其反!炎天率领一众骄兵彻夜操练，又一大早出行远征，早已疲惫不堪;又不等探听分明便妄自深入海贼领地索战，岂有不败之理?&rdo;槐兄气得直挥拳。

话音刚落，只听蒲先生忽然开口问道：&ldo;是何人决意往李村救援?&rdo;

&ldo;是姜大人，自不消讲。&rdo;

蒲先生摇头道：&ldo;我言下之意，是这派遣衙役救援之策，是由何人提出?莫非当真是姜大人一介书生，一拍脑门想出的馊主意不成?&rdo;

&ldo;人命关天，怎会是馊主意!&rdo;衙役不满嘟哝。他眯眼回想片刻，答道：&ldo;是郑捕头率先叫嚷人命关天，当即刻发兵救援，之后鲍捕头连声应和，才……&rdo;

话音未落，蒲先生抢道：&ldo;这郑捕头可是监管西镇市场之人?&rdo;

衙役吃了一惊：&ldo;是。先生怎会晓得……&rdo;

槐兄登时倒吸一口凉气，吼道：&ldo;糟了!&rdo;他急向蒲先生道：&ldo;蒲先生，恐怕此人是海盗在文登府的内应!&rdo;

衙役大惊失色，结巴道：&ldo;何，何出此言?&rdo;

槐兄咬牙道：&ldo;几日前，我在西镇市场驱离几个李村来的刁商。问时，百姓道李村商贩本非这几人，这几个刁商，是两年前才来此贩卖。故此，我疑心两年前李村出了变故。维英，你可认同?&rdo;

衙役略加思索，答道：&ldo;认同，依李村难民之言，两年前正是李村遭海盗洗劫之时，想必这些刁商是海贼同伙。&rdo;

&ldo;百姓与我道，这些刁商在文登鱼市跋扈实则已有两年之久，但官府却迟迟不予查处。维英，你想此是何故?&rdo;槐兄又问。

见衙役犹豫不决，槐兄道：&ldo;不与你兜圈子。我疑心是负责西镇市场之人与刁商串通一气，早有勾结。换言之，郑捕头与手下捕快，恐怕是海贼同党。&rdo;

衙役听得倒吸一口凉气：&ldo;如，如此说来……&rdo;

槐兄叹道：&ldo;郑捕头，怕是刻意煽动鲍捕头与众人往李村救援。此是郑捕头与海贼设下的陷阱。&rdo;槐兄忽一拍脑门：&ldo;糟!维英，除去两月前山贼，文登可曾另遭山贼袭击过?&rdo;

衙役如梦方醒，连忙答道：&ldo;未有，未有!文登何时出过山贼?两月前却是蹊跷。&rdo;

槐兄急得直咬牙：&ldo;那伙山贼，当是海贼派来，试探文登防备的弃子!海贼见文登难攻，方才调虎离山，骗鲍捕头率人往李村救援!维英，速速回府备马，命众人返回!&rdo;

&ldo;难，难道说，承文昨夜的戏言竟是!&rdo;衙役失声惊叫。

&ldo;什么戏言?速速说明!&rdo;话音未落，槐兄与蒲先生两人异口同声叫道。

&ldo;是信差黄承文，他昨日坚持反对往李村出兵。见鲍捕头不听，他先是流泪跪地相求，后又大喊：&lso;半路海贼早有埋伏，休要送死!&rso;却被郑捕头痛斥：&lso;胆小怕事不提，刻意造谣乱我军心，该当何罪?速速拿进大牢，待凯旋班师时问罪!&rso;之后便将黄承文押进大狱。&rdo;

话音刚落，蒲先生与槐兄两人不约而同倒吸一口凉气，扯开步子狂奔。我与衙役见状忙飞步追上。

飞奔足有三里，我等终于觑见文登衙门。只见槐兄一跨步蹬上台阶，撞进大门，当即大叫道：&ldo;来人!备马!&rdo;我紧随其后，却四下不见门旁戍卫。只听槐兄大叫数声，却不见一人相应。

正此时，公堂大门怦然而开，走出位仪表堂堂的男子。我瞥见他已过而立年纪，纤瘦，七尺身材，身着县官衣装，开口道：&ldo;魏名捕，何事惊慌?兵将们已往李村讨贼去了。府内已不剩下几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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