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装模作样地想了想,一本正经道:&ldo;这个问题好解决啊,你看,我一适龄未婚男青年摆在你面前,扯个结婚证也就九块钱,我们吃完饭赶紧把事办了,夫妻双双把路上。&rdo;
她还想要继续严肃,却憋不住笑了出来,骂道:&ldo;去你妈的。&rdo;
斯琴看着桌面,沉默了好一会,终于认命似地叹了口气,然后拿起了筷子。
我伸起右手,打了个响指:&ldo;部长,上菜!&rdo;
三十分钟后,桌上一片狼藉。我这顿是真的吃撑了,靠在椅背上,一边摸着肚子,一边打饱嗝。对面那蒙古女人,不愧是大草原来上的食肉动物,吃的不比我少,却一副气定神闲,什么事也没有。
她喝了一口茶,然后放下杯子,问:&ldo;你说,接下来怎么办?&rdo;
我手托下巴,眼睛朝上盯着天花板。这个样子,你可以理解为胸有成竹,故弄玄虚,也可以理解什么都不知道,装神弄鬼。
很不幸,我目前的状况是后者。关于接下来该怎么办,我一点想法都没有。刚才跟她调戏了几句,不是我真有那么淡定,而是故作轻松,想要冲淡内心的恐惧。
事到如今……先把我知道的,一股脑儿告诉斯琴吧,或许她会找出我没发现的线索。
这样想着,我拉开旁边椅子上的背包,把东西一样样掏出来,一字排开,放在桌子上。
首先,是保鲜袋装着的手机‐‐残骸。刚才差点车祸的时候,这玩意被斯琴脱手而出,砸在窗玻璃上,现在是真的四分五裂,死翘翘了。si卡保存完好,现在一同躺在保鲜袋里,不过现在,我们暂时没胆量启用它。
我捏一角,把保鲜袋提起来,在斯琴面前晃荡着说:&ldo;这里面的短信,你差不多都看了吧?&rdo;
她又喝了一口茶,点头道:&ldo;嗯,都是来讨债的。&rdo;
我皱眉问:&ldo;讨债?你怎么知道?&rdo;
她把手里的茶杯往桌上一顿,说:&ldo;这还用说吗?这个女鬼肯定跟我一样,借了一笔钱给老六。因为钱太多,懒得自己去取现给老六,就索性给了存折密码,让他自己取去。结果呀,可怜的娃,还没等到还款,人就去了。你想啊,我才借了八万,就急成这样,人家可是三十万,当然做鬼都不放过他了。&rdo;
我歪着脑袋说:&ldo;这样的话,她应该发&lso;欠债还钱&rso;,不是&lso;今晚吃什么&rso;呀。&rdo;
斯琴摇着头说:&ldo;这你就不懂了吧,女鬼的意思是,赶快把钱还来,要不然今晚就下来陪我吃饭。&rdo;
我头摇得比她还厉害,一口气说:&ldo;那也不对,时间对不上啊。你看存折上的日期了吗?存钱是在两年多前,取钱却在前不久。根据老六的说法,取款的时候,黄淑芬都死了一年半了。&rdo;
她迟疑着说:&ldo;是吗,这我倒没留意,等我先看一下。&rdo;
说完这话,她的手就往屁股后摸去,原来刚才她拿了存折,是装在热裤后面那个口袋里了。
&ldo;咦?&rdo;她噌一下站起身来,手在后面胡乱拍了一通,又把腰扭过来,亮给我半边屁股,&ldo;你帮我看看,存折在哪?&rdo;
我假装仔细观察,实际上一目了然,一览无余。热裤后面的两个兜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令我感到不解的是,她屁股那么翘,把裤兜顶得那么紧,就算夹一片纸也不会掉啊,何况是一本存折。
斯琴回过头来问:&ldo;没有吗?&rdo;
我好不容易,才制住把手伸进她裤兜的想法,吞了一口口水说:&ldo;没有啊。&rdo;
她紧张地说:&ldo;怎么会丢了呢?难道是……&rdo;
我安慰道:&ldo;别想太多,肯定是刚才车上那一下子,不知道蹭哪里去了,等会上车再找找。&rdo;
斯琴坐了下来,脸上还是一副担惊受怕的表情。我用指关节敲敲桌子说:&ldo;好了好了,来看看其它线索。&rdo;
桌子上,保鲜袋的右边,是斯琴的那部夏普手机,粉红色。根据她的指点,我才知道老六那部的型号是9020c,她自己的则是9010。再右边一点,是我的三星c6112,蓝黑色。
如今,这两台手机都关了,陪着老六那一部的遗体,静静地躺在桌面上。
我们都没有胆量,去打开其中的任何一部。黄淑芬那么神通广大,谁知道还会出什么妖蛾子?这女鬼好像有一部雷达,能探测出我们身处何方,在做什么,我们的一举一动全在她的监视之下。
这是最让人恐惧的地方,一想起来,便觉得背后有一双鬼眼,正在冷冷地观察。
我不好意思地一笑,说:&ldo;刚才我对你像严冬一样冷酷,因为你是敌人,现在要对你如春天般温暖,因为你是了嘛。&rdo;
斯琴一边伸出手来,一边笑骂道:&ldo;去你的,你才是呢。&rdo;
她接过书,我刚要提醒日记里有哪些疑点,她却哗啦啦一下子,翻到了最后一页。男人跟女人的想法果然不同,我想要从头开始,了解整件事情的逻辑,她却跳过这些,第一时间去找些边角料。
然后,她果然发现了些什么,用纤细的手指戳着日记本,一边说:&ldo;你看,这里有个电话号码。&rdo;
我站起身来,凑过头去。在笔记本的最后一页,记载着几个汉字,一串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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