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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页）

&ldo;啊，你的手！&rdo;巫尘微转过身惊呼，只见剑锋被鲜血染红。

&ldo;别管了，他伤不了我，你快走。&rdo;严砜厉声道，握掌一折，震断剑锋，旋即踢开黑衣人，那人飞开丈余倒地，却仍站了起来。

&ldo;走？严砜，你最好知道，我们的命运已经绑在一起。&rdo;她冲口喊道，含着霸道的执拗，他回眸望了她一眼，又复杂地移开。

刺客陆续团团围攻而上，森迄飞扬只能吃力抵挡，严砜的体力也逐渐削弱，他意识到这样下去等同坐以待毙，却又无法抽身，一旦他稍离半步，利剑或许就在下一秒插入完全不懂武功的巫尘微的胸膛，那是他不敢冒的险。

琵琶声弦弦震耳，愈奏愈急，几乎刺穿耳膜。

&ldo;白姑娘，这琵琶弹得也太难听了吧。&rdo;忽然，一袭白影掠过树梢，承着月光轻轻落在某棵不知名的树上，淡淡开口，&ldo;我还以为，魑魅宫的千里传音已经够难听了。&rdo;

对面的树影抖瑟轻摇，隐逸其中的艳红身影微微一怔，冷哼了声：&ldo;戈鶼，这事与你无干，少管闲事。&rdo;

&ldo;是否无干，由我说了算。&rdo;戈鶼冷笑了声，轻点树梢，袭向那红色艳影，红影飞身躲开，火焰般曼妙的身姿暴露在夜空之中，手中轻弄的白玉琵琶散发着莹润光泽。

戈鶼轻勾冷弧，再次欺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剑挑断了琴弦，琴声戛然而止。七名刺客木然停止了厮杀，几秒后，同时倒地，形如死尸。红衣女子顿时激怒，凌然向戈鶼袭去，戈鶼接二连三轻松闪过，应对自如，夜空中，只剩红白两道身影相持纠缠。

森迄在倒下的刺客身边蹲下，尸体已经冰冷，显然是死了很久，他不觉抬头怪异地望了眼巫尘微。

但巫尘微对尸体却全无兴趣，疾步走到严砜身边，&ldo;你的手流了很多血，怎么样了？&rdo;

严砜摇头，看她一脸急切。

&ldo;剑放下，手给我看。&rdo;她说。不等他动作，她已夺了他手里的剑，掰开他手掌。

&ldo;还好没毒，药呢？&rdo;再一次，不等他动作，她自他怀里掏出药，利落地从衣袂撕下布条，&ldo;现在好了，我伤了脚，你伤了手，真是患难与共。&rdo;

&ldo;这只是小伤。&rdo;他笑看她小心处理着他的伤口。

她抬头瞄了他一眼，又将注意力落在他手上，&ldo;你还笑得出来？严砜，我可不要一个残废。&rdo;

他笑意更浓，反握住她的柔荑，&ldo;但是我要。&rdo;

此时，空中的拼斗终于分出胜负，&ldo;戈鶼，你坏我好事，我不会放过你的。&rdo;红衣女子撂下这句话，消失在夜色中。

戈鶼仍是不知死活地轻笑，收剑，轻松落地。

严砜挡住他走近巫尘微的脚步，&ldo;戈鶼，我欠你一个人情。&rdo;

&ldo;不必了，我不是为你来的。&rdo;戈鶼暂且停住脚步，看着他，&ldo;反正我和你，也不会是朋友。&rdo;

巫尘微从严砜身后走出来，&ldo;你认识刚才那个女人。&rdo;这话不是问句，是肯定。

戈鶼笑道：&ldo;你们不是要去白云山吗？怎么，对白云山一无所知也敢去？微儿，我真是越来越欣赏你了。&rdo;

这话若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势必有讽刺的嫌疑，但这是戈鶼说的，是戈鶼对巫尘微说的，便毫无疑问是一种坦荡的褒奖。他就是喜欢她的无所畏惧无所拘束，不用知道要面对的危恐，只是随遇而安的态度，似乎生死对她而言，也不过如此这般。而他，戈鶼，会扫平她面前的危险和障碍。

&ldo;她就是白石药人的女儿，白潋。&rdo;戈鶼接着说，&ldo;而她带来的这些黑衣人，就是传说中的&lso;死士&rso;。这些恶心的家伙，本来早就死了，只是受药物控制，成为行尸，且功力增强十倍，只有白石和白潋可以控制他们。&rdo;

&ldo;怪不得怎么杀也不死。&rdo;飞扬叹道。

&ldo;真的是死人……&rdo;森迄暗忖。

&ldo;白石药人还有个女儿吗？为何从没听说过？&rdo;飞扬点了点额头，&ldo;据说白石药人对女人从不感兴趣，只对药痴迷。&rdo;

&ldo;是不是他的亲生女儿，谁也不知道。&rdo;戈鶼懒懒地说，&ldo;白云山是武林禁地，凡闯禁地者，都被白石变成死士。传说山上除了白石，就只有这些死士。但几个月前，江湖中出现了一个善于用毒并能控制死士的魔女，自称是白石药人的女儿白潋，想必不会错，试问除了白石的女儿，哪家姑娘这么喜欢和死士毒药为伍？&rdo;

&ldo;烯烬山庄与白云山素无瓜葛，她为何要来袭击庄主？&rdo;森迄追问。

&ldo;这就与我无干了，我也不感兴趣。&rdo;戈鶼瞄了他一眼，不以为然。

&ldo;那你来做什么？&rdo;森迄觉得这话煞是刺耳，既然非友即为敌，他也用不着客气。

&ldo;我是为了她，才来的。&rdo;他明确地占有性地指了指巫尘微。

&ldo;她？&rdo;森迄皱眉。

飞扬笑道：&ldo;没想到戈宫主对我们庄主夫人这么感兴趣，大半夜来这荒山野岭英雄救美。&rdo;

&ldo;庄主夫人？&rdo;戈鶼敛去笑意，不置信地望着巫尘微不想争辩的眸，盈盈火光在她眸底不安分地跃动，但依然有种平淡让她看来不以为然。

&ldo;微儿，我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rdo;

巫尘微耸了耸肩，淡然道：&ldo;我会不会成为烯烬山庄的庄主夫人，这很难说，但我一定不会成为魑魅宫的宫主夫人，因为我爱上了严砜，这是事实。&rdo;

&ldo;什么？你爱上了严砜？！&rdo;你竟就这样平平淡淡地把她爱上了他这种话说出来，毫不在乎会伤到他，也毫不羞涩她爱的那个人就在身旁。他曾以为，爱这个字，对巫尘微而言，是需要时间慢慢体味的字眼，但原来他错了，她只是不爱他而已，然而爱上严砜，却只要短短时日。

对一个骄傲目空一切的人来说，他爱她，而她不爱他，是否会成为这段感情的终结？戈鶼不知道。但这一刻，他却疼痛地发现，他竟无法恨她。

巫尘微的眸中闪过歉疚，为他眼中的伤，想用一个谎言来暂时抚平，但是‐‐

&ldo;骗人这种事，我不会。&rdo;她说。

他缓缓点头，缓缓吸了口气。这种时候，他竟仍想为她倾注全部，明明她看他的眼中从来没有爱意，此刻甚至多了一抹他为之痛恨稍纵即逝的歉疚，心，仍无法从她身上偏离。

骗人这种事，她不会。这个女人，决然坦荡得让他心碎。

轻退两步，转身。白影消失在林间夜色。

巫尘微看着那道白影静然离去，第一次，她意识到自己或许伤了一个人，却无能为力。早就说了，爱情这种事，真的好麻烦。

肩头被紧紧箍住，她仰头对上严砜深邃的眸。

&ldo;尘儿，你爱我这句话，你从没对我说过。&rdo;却先在戈鶼面前说了。

她环过他的腰背，埋入他怀里，轻声说：&ldo;严砜，我不会再爱第二次。&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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