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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第1页）

&ldo;可如果他的预言最终没有成功，怎么办？&rdo;

&ldo;那他就会需要我，&rdo;塞里蒙说，&ldo;你们全都需要我。这儿是我今晚应该呆的地方。&rdo;

西弗拉吃惊地看了记者一眼。他的话总是出人意料。她不想去了解这个人，她不喜欢他，当然……这不言而喻。他所有的一切，包括他的职业，他说话的方式，他常穿的那种俗气的服装等等，她都觉得俗不可耐，平淡无奇。在她看来，他整个人就象征了校园外面那个她一直憎恶的世界：粗鲁，庸俗，单调，平淡，让人反感。

不过，不过，不过……

尽管如此，这个塞里蒙身上的某些品质却赢得了她对他的好感，虽然她很不情愿。他很坚定，比如，在追逐自己想要的任何东西时，他绝不会半途而废。她很欣赏他这一点。他很直率，甚至未免有些迟钝：跟校园里纠缠在她周围那些油腔滑调、善于操纵别人、追名逐利的学院派人物相比，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照。他也很有头脑，这一点不容置疑，即使他选择了把自己的聪明才智献身于新闻报纸这样无聊的行业。她同样欣赏他充满活力的健壮体魄：高大，结实，健康。对胆小怕事的人西弗拉从不敢恭维，她很谨慎，努力不让自己成为这类人。

说实话，她意识到……这有点不可能，同时也使她很不自在……自己在某些方面吸引着他。她想，这难道是异性相吸？对，对，这是最准确的解释。不过，不完全是。西弗拉知道，虽然她和塞里蒙表面上有不同之处，但也有一些她不愿承认的相同点。

她极不自然地望着窗外。&ldo;外面天空已开始变暗了。&rdo;她说，&ldo;比我以前看到的还要黑。&rdo;

&ldo;害怕了吗？&rdo;塞里蒙问道。

&ldo;害怕黑暗？不怕，真的不怕。可我害怕的是黑暗过后的情况。你也会象我一样怕的。&rdo;

&ldo;黑暗过后会是这样，&rdo;他说，&ldo;奥纳斯会升上天空，我猜另外那几个太阳也会发光，一切都照旧。&rdo;

&ldo;听起来你对此很有信心。&rdo;

塞里蒙笑了。&ldo;奥纳斯在我生命中的每一个黎明里升起，我为什么要相信明天它不会照常升起呢？&rdo;

西弗拉摇了摇头。他又开始用他的顽固来惹她生气了。真不可思议，仅仅几分钟前她还告诉自己她发现他还算有魅力。

她冷冷地说：&ldo;奥纳斯明天会升上天空，俯瞰世界遭受摧毁的一幕，你这种缺乏想象力的人显然不可能做出这样的预言。&rdo;

&ldo;你是说一切都陷于一片火海之中？当城市燃烧时，每个人都稀奇古怪地四处逛游，叽哩咕噜地满嘴胡说？&rdo;

&ldo;从考古得来的证据表明……&rdo;

&ldo;大火，是的，多次反复的劫难，不过只是在离这里几千里远，几千年前的一个小地方。&rdo;

塞里蒙听了，眼睛一亮。&ldo;那儿有考古证据可以证明大家会顿失理智？是从这些大火推断得来的吧？你又怎么能断定他们不纯粹是某种仪式上用的火焰呢？这些火焰由完全神志清醒的男男女女们高高举起，他们希望能够拽回太阳，赶走黑暗。每次大火失去控制，便会引发很大范围的破坏，当然，大火同民众们精神上的伤害毫不相干。&rdo;

她逼视着他。&ldo;还有考古学证据，我是说，来证明大范围的精神上的伤害。&rdo;

&ldo;有吗？&rdo;

&ldo;土简上的文字。今早我们才将它们全部键入，与火焰派提供的文献资料进行对照……&rdo;

塞里蒙纵声大笑。&ldo;火焰派信徒！太好了！那你也是一个信徒！太可笑了，西弗拉，像你这样一位名女人，从现在起得穿上他们那种又肥又大，毫无款式可言的罩衣把自己裹起来了……&rdo;

&ldo;啊。&rdo;她大喊起来，一阵厌恶和愤怒突然让她一下子喘不过气来，&ldo;你除了讽刺挖苦，还知道什么？你这么相信自己正确，甚至在你面对事实时，也要把人奚落一番才行。啊，你，你真让人受不了……&rdo;

西弗拉转过身，飞快走到房间的另一面。

&ldo;西弗拉……　西弗拉，等等……&rdo;

她没理睬他，气得心怦怦直跳。她意识到自己犯了个严重的错误，竟把塞里蒙这种人邀来观看今晚的日食。实际上，这个错误跟一个人有关。

这就是比尼，她这么想。一切都是比尼的错。

毕竟是比尼介绍他们俩相识的。那是数月前的一天，在教工俱乐部。新闻记者和年轻的天文家显然相识已久。塞里蒙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跟比尼商讨，嗅出科学界哪些事件具有新闻价值。

那次有新闻价值的是蒙迪尔71的预言……这就是整个世界会在9月19日这一天毁灭。这一天是接近年末的一个日子。当然，大学里谁也不把蒙迪尔和他的信徒们放在眼里，不过，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比尼公布了他的观察结果……卡尔盖什的运行轨道明显不规则；西弗拉也在报告中称她在汤姆博山发现了2000年以前的火种。以上两种发现理所当然增强了信徒们信仰的可信性，更加使人惊恐不已。

塞里蒙对西弗拉在汤姆博山的工作似乎了如指掌，尽管她再三告诫比尼要对他保密。当新闻记者来到俱乐部时，西弗拉和比尼已经先到了一步。虽然事先没有安排……比尼只是说：&ldo;塞里蒙，这是我的朋友西弗拉，考古系博士。&rdo;塞里蒙马上应答：&ldo;啊，久仰久仰。烧成灰烬的村庄堆在古代的山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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