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辞雪看到他,平静无波的双眸中终于闪过一抹诧异之色。
“你怎么在这儿?”她的肩膀几不可见地松了几分。
时恒走近她,隔着破损的衣料握住了她的手腕,“我带你走。”
“去哪儿?”萧辞雪问。
“岁寒苑。”时恒答。
萧辞雪怔忡了很久,才迟疑着问道:“圣上……相信我爹是清白的了?那我娘……”她回身就要折返。
时恒握住她的那只手微微用力,无声地制止了她的动作。
“先跟我回去吧。”他道,“一切回去再说。”
他握住萧辞雪的力量不大,却带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萧辞雪的目光落在他的手背上,似乎察觉到了时恒的无法言说,没再争执,默默地随他上了马车。
马车停到岁寒苑门口时,天已大亮。
萧辞雪休整一番后,来到了时恒所在的书房。时恒用纱布蘸着药粉,为她包扎着脸上伤口。
萧辞雪近距离地望着他,终是问出了那句话。
“萧家依然有罪,对吗?”
时恒不知如何作答,便没有说话。
萧辞雪又道:“他们还是会死的,对吗?”
时恒慢慢放下了手,叹息一声,“我只能救下你。”
许久的沉默之后,萧辞雪对他扯了扯唇角,“谢谢你,时恒。”
这份恩情,她记下了。
萧辞雪知道眼下萧家的处境,恐怕人人都避之不及,时恒肯冒着被连累的风险想方设法将她救出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我——”萧辞雪起身,口中那句“我先回家了”只说出一个字,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已是无家可归。
萧府被查封,已然不是她的家了。
萧辞雪失神地望着院中那棵光秃秃的梨花树,一时间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
时恒也起了身,与她一同站着。顺着她的目光,时恒的眼神也落在了那棵梨树光秃秃的枝干上。
他斟酌良久,故作随意道:“萧萧,你随我回西孟吧,好不好?”
萧辞雪渐渐回过了神。
她垂着眸,没再说话。
时恒知道她这是拒绝自己了,心中不免涌起一股淡淡的失落。
“你先歇着,我去处理些事。这段时间你就住在这儿,哪都不要去。”时恒叮嘱道,“外面不安全。”
“嗯。”萧辞雪点了点头。
嘴上答应得痛快,可时恒刚一离去,萧辞雪转身就出了岁寒苑的门。
她感激时恒救下自己,却没有办法回报他,甚至不能同意老老实实在这岁寒苑待着。她并非不珍惜时恒费力救下的这条命,而是她还有家人。
萧辞雪站在岁寒苑外,抬手摸了摸脸上的疤痕,苦笑一声,向着御史中丞杨继元的府中走去。
“赶紧走赶紧走!”萧辞雪敲开杨府的门,那仆人一听她姓萧,二话不说就要关门。
“我找杨大人!麻烦您帮忙通传一声!”萧辞雪撑着门,乞求道,“求求你,我要见杨大人。”
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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