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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第1页）

久美子父亲的头部和肩膀出现在电话机背后的宽屏幕上，他身穿深色西装，戴着劳力士手表，衣领上琳琅满目地别着许多兄弟社团的徽章。久美子觉得他显得非常疲惫，坐在书房宽大的黑色书桌后，看上去异常严肃。见到他坐在那里，她觉得很可惜的是莎莉没有从有摄像头的电话亭打给她。她很想再次见到莎莉，但这个愿望也许已经不可能实现了。

&ldo;久美子，气色不错。&rdo;父亲说。

久美子坐得笔直，面对宽屏幕正下方的小摄像头。她不由自主地想召唤母亲的厌弃面具，但就是做不到。她困惑地垂下视线，望着叠放在膝头的双手。她突然意识到嘀嗒的存在，还有他的困窘和恐惧，他被困在久美子身旁的椅子上，恰好面对摄像头。

&ldo;你逃离斯温的住处是正确的。&rdo;父亲说。

她再次和父亲对视：&ldo;他是你的子分。&rdo;

&ldo;不再是了。我们在这里遇到了困难，一时无法分神，而他结识了可疑的新盟友，追寻我们不可能赞同的目标。&rdo;

&ldo;你们遇到的困难呢，父亲?&rdo;

是不是有笑容一闪而过?&ldo;全都结束了。秩序与和谐已经重新建立。&rdo;

&ldo;呃，不好意思，谷中先生。&rdo;嘀嗒说，然后突然间像是说不出话了。

&ldo;嗯。怎么称呼?&rdo;

嘀嗒淤青的面容开始扭曲，夸张而格外可悲地眨着眼睛。

&ldo;父亲，他叫嘀嗒。他收留并保护了我。今晚他和科……和玛斯-新科装置联手，救了我的性命。&rdo;

&ldo;真的?没有人告诉我这个。我一直以为你没有离开过他的公寓。&rdo;

一阵寒意。&ldo;怎么知道的?&rdo;她向前俯身，&ldo;你怎么会知道?&rdo;

&ldo;玛斯-新科装置得知你的目的地后，向外发送了信号‐‐在此之前，它摆脱了斯温的监控体系。我们派遣观察员前往那片区域。&rdo;她回想起卖面师傅……&ldo;当然，没有通知斯温。但装置再也没有发送第二条信息。&rdo;

&ldo;损坏了。意外。&rdo;

&ldo;但你说它救了你的命?&rdo;

&ldo;先生，&rdo;嘀嗒说，&ldo;请原谅我多嘴，但我想知道，我有没有人罩着?&rdo;

&ldo;罩着?&rdo;

&ldo;保护。我指的是不被斯温祸害，还有他腐败的特种分部伙伴和其他走狗……&rdo;

&ldo;斯温死了。&rdo;

寂静。&ldo;但总有人会看着那一摊吧。我说的是生意。你的生意。&rdo;

谷中先生打量着嘀嗒，毫不掩饰他的好奇。&ldo;当然。否则秩序与和谐怎么能够延续?&rdo;

&ldo;向他保证，父亲，&rdo;久美子说，&ldo;保证不会有人伤害他。&rdo;

谷中的视线从久美子转向龇牙咧嘴的嘀嗒。&ldo;我向你致以极深的谢意，先生，因为你保护了我的女儿。我欠你的人情。&rdo;

&ldo;义理。&rdo;久美子说。

&ldo;天哪，&rdo;嘀嗒满心敬畏道，&ldo;他妈的太谢谢了。&rdo;

&ldo;父亲，&rdo;久美子说，&ldo;我母亲去世的那天夜里，你有没有命令秘书允许她单独离开?&rdo;

父亲的脸上先是毫无表情。她看着她从未见过的哀伤爬上这张脸。&ldo;没有，&rdo;他最后说，&ldo;我没有。&rdo;

嘀嗒清清嗓子。

&ldo;谢谢你，父亲。我现在可以返回东京了吗?&rdo;

&ldo;当然，只要你愿意。不过我知道你只有机会见到了很小一部分伦敦。我的伙伴很快就将到达嘀嗒先生的公寓。假如你愿意留下，欣赏一下这座城市，他会帮你安排的。&rdo;

&ldo;谢谢你，父亲。&rdo;

&ldo;再见，久美子。&rdo;

父亲从屏幕上消失了。

&ldo;现在，&rdo;嘀嗒使劲皱眉，伸出没有受伤的那条手臂，&ldo;帮我站起来……&rdo;

&ldo;你需要去看医生。&rdo;

&ldo;是吗?&rdo;他勉强站起身，瘸着腿一蹦一跳走向厕所，这时花瓣从黑洞洞的走廊里推开了门。&ldo;你要是弄坏了门锁，&rdo;嘀嗒说，&ldo;他妈的可要赔给我。&rdo;

&ldo;对不起，&rdo;花瓣使个眼色，&ldo;我来找谷中小姐。&rdo;

&ldo;来晚了，朋友。我刚和她老爸通过电话，说斯温被干翻了，还说他指派了新的老大。&rdo;他坏兮兮地露出胜利的笑容。

&ldo;可你要知道，&rdo;花瓣温和地说，&ldo;那就是我。&rdo;

第42章工厂底楼

雪莉还在尖叫。

&ldo;谁帮个忙让她安静点儿。&rdo;茉莉说，她拿着小手枪守在门口，蒙娜觉得她能做到，能传一点她的静止给雪莉，在她的静止世界里，一切都那么有意思，不存在任何压力。但就在穿过房间走向雪莉的路上，她看见揉皱的自封袋扔在地上，想起里面还有一张真皮贴，说不定能帮雪莉镇定下来。&ldo;来。&rdo;她走到雪莉身边，撕掉衬底，把真皮贴粘在雪莉的脖子侧面。雪莉的尖叫越来越轻，逐渐变成从喉咙里发出的咯咯声，她顺着书墙滑坐下去，但蒙娜确定她会好起来的，而且楼下又响起了枪声：门外有一颗白色曳光弹绕着钢梁噼里啪啦乱撞，茉莉对着简特利大喊他妈的快开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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