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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第1页）

苏公、苏仁下得山来，正欲离去。苏公忽立足眺望，却见那道路之下、太湖水畔，亦有些许石阶。苏公兴起，往那埠而去。苏仁随其后道：&ldo;此乃是观中道士挑水、洗漂之埠头。&rdo;苏公沿石阶而下，立于水旁，但见茫茫太湖水，碧波际天，飘飘渺渺，又有湖风袭面，甚是怡人。那水微起涟漪，不时翻冲上石阶，而后退下。苏公低首看那层层石阶，乃是长条麻石所砌，十分平整。那水下尚有七八级，想是枯水退落位置。水面石阶上有些米粒、残余菜叶。苏仁蹲身下去，用手掬水来喝，道：&ldo;这水端的清甜。&rdo;苏公并不理睬，见得岸旁有一大树，近得树身，细细察看。苏仁不以为然。苏公道：&ldo;这树身有磨锁痕迹，似是泊舟系绳索所致。&rdo;苏仁闻听，急忙来看，果然如此，那树周身磨却了树皮。苏公道：&ldo;此处泊舟，自是与普济观道士相干。&rdo;苏仁道：&ldo;此恶虎岭山路崎岖，人少兽多，出入多有不便，若走水路便省却了诸多麻烦。&rdo;苏公然之。苏仁问道：&ldo;老爷，这普济观焚观毁尸一案当如何破之?&rdo;苏公道：&ldo;道观中有三道士尸首，我等须打听一番，这观中惟此三人，或是有其他道士?若有之，则其嫌疑甚大。这道观平日与甚些人往来?需查得明白。李龙道其在观中发现妇人衣裙及春宫图，而尸首中无有妇人，道士果与妇人勾搭否?需查一番，或可从其口中问得些线索来。&rdo;苏仁为难道：&ldo;如此荒山野岭，不见人烟，如何询问?&rdo;苏公道：&ldo;十里内外，或有樵夫，或有采药人，或有猎户，或有来观中求拜者，如此等等，或多或少知晓几分情形。&rdo;苏公、苏仁自在恶虎岭下寻求证见，不题。

第三卷《死亡咒语》　第三章　千年孽蛟

第三卷《死亡咒语》　第三章　千年孽蛟

且说李龙回得湖州城，见着众公差、捕头，将孙家庄投毒案、周四郎尸首案、普济观杀人案一一细叙。众人惊叹不已。吴江引雷千等一干公差速往孙家庄，接应苏公二人。赵虎引倪忠、汤孝等一干公差速往恶虎岭普济观。李龙与贺万自去查寻孙进富之东家。不消多时，李龙、贺万寻得是处，唤作兴隆庄，却是一家小绸庄。兴隆庄掌柜姓荀名花间，体态臃肿，坐那帐台之后，自把一紫砂壶饮茶，甚是畅意，见着二位公差，满面堆笑，道：&ldo;二位官爷要甚丝绸缎子?&rdo;李龙道：&ldo;大爷寻人。&rdo;荀花间道：&ldo;官爷寻谁?&rdo;李龙道：&ldo;孙进富可在?&rdo;荀花间诧异道：&ldo;寻他何干?前日已归家探妻矣。&rdo;贺万道：&ldo;寻他自有公干。可知他平日与甚人来往?有甚喜好?为人如何?&rdo;荀花间道：&ldo;这孙进富乃是吾之远亲，住城东四十里之孙家庄，聪明伶俐，手脚利索，又上过几年私塾，因见他憨实可信，便令他记些账目。平日只在店铺中，极少外出，不与甚人来往。二位官差，莫非他犯了事不成?&rdo;李龙道：&ldo;可知有个周四郎否?&rdo;荀花间思索片刻，道：&ldo;不曾闻得此人。&rdo;李龙道：&ldo;孙进富平日可嗜赌好酒?或贪爱女人?&rdo;荀花间摇头道：&ldo;若如此，吾便不会雇他。&rdo;李龙道：&ldo;孙进富归家之际，可曾有何异常?&rdo;荀花间思索道：&ldo;他此番进城已有月余，不曾回家，故而请工探妻，与往常无异。&rdo;李龙、贺万询问多时，不曾问得甚么线索，又随荀花间进得后院，在其房中查寻一番，亦无异常。

李龙、贺万无奈，那荀花间满腹疑惑，再三追问。李龙叹道：&ldo;荀掌柜可识得孙进富之浑家?&rdo;荀花间点头道：&ldo;约莫年前，正是元宵佳节，孙进富曾携其进城观灯，住在吾兴隆庄，故见过此妇人一面。自此不曾见过。莫非他妇人出了甚事?&rdo;贺万疑道;&ldo;你怎的知晓?&rdo;荀花间道：&ldo;果真出了事?吾早已料到。那妇人仗着几分姿色，甚是轻浮。水性妇人便是惹事的角儿。&rdo;李龙道：&ldo;那孙进富可曾知晓?&rdo;荀花间笑道：&ldo;他将那妇人视作园中牡丹，怎生疑心于他?即便有人说与他听，他便恼你。&rdo;李龙正待再问，一伙计过来，告知荀花间来了一桩买卖。荀花间闻听，眉开眼笑，道声&ldo;少陪&rdo;，而后去了。

李龙、贺万跟着到了前铺，却见荀花间正与一商贾论价。那商贾忽见李龙、贺万出来，脸色一变，而后镇静自若，谈笑风生。李龙一瞥之间，见得此状，心中疑团顿起：此人见得公差，怎的有惊异之色，莫非其中有龌龊?端的可疑。李龙不动声色，满面笑容，与荀花间道别。出得兴隆庄不远，李龙将贺万拉得一僻静之处，远视兴隆庄口。约莫一盏茶工夫，那商贾出来，径直往西而去。贺万悄然跟上。李龙返身回来，见着荀花间，问道：&ldo;荀掌柜可曾识得方才那人?&rdo;荀花间道：&ldo;乃外地客商，非是湖州本地人氏。&rdo;李龙道：&ldo;方才他与荀掌柜说些甚么?&rdo;荀花间笑道：&ldo;他实乃大主顾也!欲购本庄所有上等丝绸，且货价较他人高出五两银子。这厮端的不晓行情，想必是初来湖州贩绸者。&rdo;

李龙疑惑，道：&ldo;他虽非湖州人氏，但却是生意中人，怎的不晓货价?常言道：货买三家。他出手如此爽利，定有所图。荀掌柜万不可贪图小利，中其诡计也!&rdo;荀花间笑道：&ldo;多谢官爷告诫，荀某自有分晓。常言道：一手与钱，一手与货。那厮不先付银两，荀某自不与他货。他奈我何?&rdo;李龙道：&ldo;如此甚好。荀掌柜之生意果如庄名，甚是兴隆。&rdo;荀花间道：&ldo;官爷有所不知。我湖州丝绸，天下闻名，四海丝商，千山万水来我湖州。只是湖州丝绸，十分却被朱山月占去五分，又有羊仪怙羊爷、于九于爷各占二分，余下如我等小店铺十数家，方才一分。往日间，哪有此等生意?&rdo;李龙道：&ldo;此话怎说?&rdo;荀花间道：&ldo;官爷是衙门中人，怎的不知?那湖州第一丝绸主朱山月犯了案事，正被官府缉捕，早已逃之夭夭。朱府上下亦乱作一团，你争我夺，哪有心思料理生意?我等便得其利也。&rdo;李龙笑道：&ldo;方才进庄见得荀掌柜春风得意，甚是开心，原来如此。&rdo;李龙出了兴隆庄，与贺万会面。原来，贺万跟随那厮，行了不远，进得一家绸铺，那厮便与掌柜买卖，只道要将店铺上等丝绸悉数买下，价格高出五两银子，那掌柜见有利可图，一口应允。那厮只道几日后来取，钱货并交。李龙闻听，甚是不解，便将兴隆庄荀花间之言道出。贺万惊诧，怎的如此?莫非这厮竟是一大豪商?李龙亦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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