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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1页）

&ldo;陈二姐！&rdo;邻里牛二大喝：&ldo;你家官人，被人杀了，你怎么在这里？&rdo;

&ldo;啊！&rdo;陈二姐大惊失色。

&ldo;这家伙是谁？&rdo;邻里马三手指小资问。

&ldo;在下崔宁。&rdo;小资后生起身施礼：&ldo;不知出了什么大事？&rdo;

&ldo;耳朵聋了你。&rdo;邻里王四说：&ldo;她官人死了，你却和她在一起，莫非是你俩通奸，杀了刘贵，逃到这里。&rdo;

一句话，把陈二姐弄懵了。慌张失措，说不出话。

&ldo;将这两个捉了，送去王员外那里。&rdo;牛二提议，众人附和，动起手来。

陈二姐这才如梦初醒，挣扎叫喊：&ldo;我家官人，把卖我了，我逃出来，遇见崔公子，没有奸情，没有私奔。&rdo;

&ldo;小生家在城外五柳村，路上偶遇这娘子。&rdo;崔宁也喊。

众人热血上涌，哪里肯听，捉了二人，推搡打骂，扭送员外府。

对于中国人，无论什么时代，捉奸都是相当有快感的。

两路人马，在王员外府，胜利会师。

王员外得知噩耗，心痛不已，惊诧不已。昨夜，刚给女婿十五贯钱，做生意本钱，怎么就被人杀了？又见一干人，擒来陈二姐和一个后生。没什么说的，报案！

临安府尹朱知鉴，率仵作、公差数人，亲临命案现场。

现场勘察工作，于当日午后开始，自然光照明‐‐

刘府大门，呈左右四十度角洞开，门锁结实，不曾撬动。大门至厅堂，一路无遗落之物。厅堂门首，廊柱下方，两尊釉面大瓷瓮，内栽植物，枝叶萎缩，显然许久未浇过水。厅堂空落落，大而无当，家具什物，井井有条，不曾搬动。

进入二楼，刘贵与陈二姐卧房‐‐床塌对面，一排镂空雕花窗户，几扇紧闭，几扇开启，经勘察，窗户无破碎，窗棂上，没有脚印，没有攀越迹象。

死者刘贵，仰面朝天，横陈床塌，血染被单；颈部伤口，半尺宽，一寸深，裂开如婴儿嘴唇，系利器砍削，伤及动脉，流血过多而死。

离床二十公分地面，扔有一把斧头，血迹斑斑；经仵作对比，斧刃宽度，与死者颈部伤口宽度相符。确定：斧头即凶器。

再查室内，大小箱柜，完好无损，并无翻弄痕迹。

大娘子王氏指认：除丈夫带回的十五贯钱外，家中未丢失任何物品。

&ldo;这把斧头，可是你家之物？&rdo;府尹朱知鉴拿着斧头，问王氏。

&ldo;是。&rdo;王氏哭着点头：&ldo;一直搁在楼下厨房，昨日，我与官人出门前，官人将斧头交与陈二姐，用来防身。没想到，这毒妇，竟拿来砍死了官人。&rdo;

&ldo;不！&rdo;陈二姐申辩：&ldo;我没有。&rdo;

&ldo;为何指认她杀了你家官人？&rdo;朱知鉴问王氏。

&ldo;官人死了，她却不在家中，跟一个野后生跑出城，定是早有奸情，夺了钱财，杀害官人，私奔逃匿。&rdo;

&ldo;事情果如你家大娘子所言么？&rdo;朱知鉴掉脸问陈二姐。

&ldo;不是这样。&rdo;陈二姐胸脯剧烈起伏，激动地说：&ldo;昨夜，官人回来，说前几日，赌钱输了，拿我抵债，还余得十五贯钱，今日就来提人。我又急又怕，只想回娘家躲难。&rdo;

&ldo;胡说！&rdo;王氏叫：&ldo;官人才没去赌钱呢，十五贯钱，明明是我爹爹，给官人做生意的本金。&rdo;

如此一说，陈二姐傻了。

&ldo;陈二姐，本官问你两件事。&rdo;朱知鉴坐在桌前圆凳上，问：&ldo;其一，你说你家官人，将你抵债，今日来提人，为何没来？债主又是何人？其二‐‐&rdo;朱知鉴顿了顿，一指后生崔宁：&ldo;此人又是谁？你黑夜出逃，怎会与他在一处？&rdo;

&ldo;不知债主是何人，官人没说。&rdo;陈二姐哭丧着脸说：&ldo;崔公子是城外上遇见，同路结伴而行。&rdo;

&ldo;鬼才相信你的话。&rdo;王氏狠狠道。

&ldo;本官也不信。&rdo;朱知鉴瞥一眼王氏，接着对陈二姐说：&ldo;路遇陌生男子，就敢结伴而行，且不说你有失妇道，只问你，可否见到那十五贯钱？&rdo;

&ldo;见了。&rdo;陈二姐说：&ldo;昨夜，官人给我看过，说是卖我所得。&rdo;

&ldo;钱在何处？&rdo;朱知鉴追问。

&ldo;就放在枕边。&rdo;

&ldo;哪里有？&rdo;朱知鉴道：&ldo;床上床下，仔细搜过，一文也不见。&rdo;

&ldo;只收拾几件衣裳，没拿一文钱。&rdo;陈二姐翻开包袱，展示。

&ldo;你褡裢里，装有何物？&rdo;朱知鉴目光如炬，问崔宁。

&ldo;一些、一些盘缠。&rdo;崔宁嗫嚅道。

&ldo;查看。&rdo;朱知鉴命公差，取下崔宁肩头背着的褡裢，从里面，拿出大串钱，一数，不多不少，恰好十五贯！

&ldo;此钱，可是你的？&rdo;朱知鉴问崔宁。

&ldo;是小人的。&rdo;崔宁说：&ldo;昨日，小的在临安城中，卖些丝绸，讨来的钱。&rdo;

&ldo;为何是十五贯？&rdo;

&ldo;生意不好做，只得了那么多。&rdo;

&ldo;一派胡言！&rdo;朱知鉴恼怒，吼道：&ldo;分明是你，窃刘贵钱财，将其杀死，拐人小娘子，与你私奔。&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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