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的孙女啊,今年才十一岁!求求你们了,能不能带她进个书院,或者随便找份差事啊!”
孙婆子也是个能豁出去的人,“嘭”“嘭”“嘭”地磕起了头,额头上连血色也撞出来。
薛白赫及时用灵力拖住了这位歇斯底里的老妇人,神情难辨。
琼慈不明白这是唱得哪一出,但听到“十一岁”这个词,敏锐地想起来昨晚探查到的事——
她朝孙婆子身后看去,真有一个瘦瘦弱弱的小女孩——
头发胡乱地梳着,衣角上脏兮兮的,鞋子一看就大了一号,跑到孙婆子身边,流着泪道:“奶奶,别跪了。”
琼慈下意识和薛白赫对视一眼,接着两个人同时出手,捆仙索分别封住那女孩一左一右,眼看就要将她捆住。
一根泛着寒霜的藤蔓“唰”地从石板缝隙间的泥土中窜出,将捆仙绳冻成冰霜。
下一瞬,朵朵冰蓝色的花从藤蔓上冒出,浅浅的几乎看不出颜色的光从花蕊中流出。
这应当是让城东医馆六人毙命的寒霜花毒。
连青伞隔绝出一道屏障,琼慈手中再捏出两道符箓。
岂料那小女孩紧紧地抱住了藤蔓,大声哭叫道:“小草,不要!不要!求求你了!我奶奶还在这里。”
那藤蔓忽而长大忽而缩小,像是在竭力忍耐着什么,终于还是收回了冰蓝色的花,退回原形,像一株普普通通的草。
琼慈还未说话,那孙婆子却是愣愣的,反应过来后迅速站起来,冲到那女孩身旁,重重地给了一巴掌——
“啪!”
“你在干什么啊?我在求仙师给你一个好前程,你还和妖怪有牵连!”
“我孙婆子真是苦命啊,儿子儿子不孝,给我这么一个拖油瓶,让我死也不得安生啊。”
小女孩流着泪,呆呆地坐在地上,望着自己的奶奶:“如果不是你,我早就离开这里了。”
*
琼慈用捆仙索将将女孩和寒霜花妖分别捆了起来。
这寒霜花妖已有两百年修为,但却能对一个小女孩言听计从,实在让她觉得很好奇。
那小女孩的名字名为“春草”。
琼慈第一次遇到这种事,道:“……我们是青阳赵氏的,你若是被妖物胁迫的,可以放心地说。”
薛白赫:“你奶奶病入膏肓,除非寻得名医,恐怕……”
春草低着头,沉默了很久还是开口了。
……
孙婆子原不是东晓城的人,她住在比东晓城更偏僻的乡下,天天就盼望着在东晓城做木匠的儿子,能有朝一日将她接到城里享福。
梦想很快成真,儿子说是成了婚,买了座大宅子,连孩子都有了,就等她过去安享晚年。
孙婆子收拾好东西,将乡下的祖宅卖了,拿着一生的积蓄,欢天喜地地来到城里。
可是,哪里有什么大宅子,一家人挤在冬风巷的一间房里。
儿媳难产而死,儿子虽是个木匠,但染了一身好赌的毛病,欠一屁股烂债,在孩子出生的第三天,便匆匆从东晓城里逃走,躲债去了。
一间小小的屋子,只剩下孙婆子和一个孩子。
她对这孩子当然没什么好感。
这孩子一出生就克死娘,连爹也不待见,她一个奶奶忙碌了大半辈子,死到临头还得带孩子。
于是她对孩子取名“春草”,想着贱名好养活。
春草从有记忆起,连睡觉都不敢睡稳,每天都担心着房门不知道什么被敲响。
爹……那个男人欠下债跑了,借钱的人经常跑来家中闹事——
“还钱还钱!借钱的时候倒是充大爷,欠了钱不还,人倒是躲起来了。”
“妈的!别以为你们一老一小就不敢动你们了,再不还钱上门来拆家了!”
春草识字不多,但对“钱”这个字却是记在骨子里的熟悉。
奶奶赔着笑,让这些凶神恶煞的大个子多宽限些时间。
“哎呀,福叔,你看我们这家里一老一小的,多给点时间吧。”
但这些大块头就像传闻里的鬼族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现在家里,将能看到的东西砸个稀巴烂,更甚的时候,甚至会往家中倒泔水。
家里从不敢添置新的物件,连用的碗也有很大一个豁口。
春草就在这样日复一日的循环里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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