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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第1页）

&ldo;你只是练得太少。&rdo;沈长歌见状轻轻笑了，手臂带着她向门口处一引，并肩伴她慢慢朝着门口走去。

&ldo;我曾经刚学诗文对韵时，被要求每天一首诗文词韵，如若写不出，可要被太傅打掌心的。看那人的衣着，想来也是哪个富家子弟，必然也读过不少书。你未曾接受过正经的练习便可有如今的水平，已经非常难得，不必在意。&rdo;

&ldo;是这样吗……&rdo;临霜低低自语，回想到方才那小公子的矜傲摸样，心下不由总有一些欣羡。那小公子看年岁，适才也只同她大不了多少，可是却不管是神态还是信心，与她都可谓有着天壤般的差距。

她也真的，很想有机会读书的……

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沈长歌偏头凝视，见她一直低埋着头，唇角不经意微勾，戏谑般开了口，&ldo;你若也想读书也好啊，今后我也让你每天行诗作文，如若写不出，就打掌心，怎么样?&rdo;

&ldo;……啊?&rdo;临霜一愣，呆呆抬头眨了眨眼，立刻摆手，&ldo;啊不不不……少爷，还是不要了……&rdo;

沈长歌低低一笑，脚步停了一停，&ldo;对了。&rdo;

临霜跟着他停下，不解地看他。

&ldo;这个给你。&rdo;就见他伸出手，将那个置着紫珠的锦盒递到她的面前，轻轻道。

临霜愣怔了一秒，看了看锦盒，又抬头看了看他，却不曾接过，讷讷开口，&ldo;可是少爷……这是你赢下的。&rdo;

&ldo;这也是我送你的。&rdo;他神情平和，顿了顿，径直执起她的手，将锦盒放在她的手中。

他轻哂道：&ldo;这珠子确实很漂亮，但我拿着没用，你拿着吧，用它来镶支珠钗，或是其他什么首饰都好。&rdo;

视线从她的发髻与衣衫上轻掠一掠，他的视线最终落在她头上的木钗上，开口，&ldo;你平日太过素静了，应当好好装扮一些。&rdo;

临霜依旧有些怔然，只觉掌心似乎被那个锦盒灼烫了，暖意从掌心一脉漫到胸口。她心中暗喜，紧了紧那个锦盒，轻轻道了一声，&ldo;那……奴婢谢少爷!&rdo;

沈长歌微然淡笑。

亥时已过大半，眼看夜色已浓，沈长歌直言不易在外过久逗留，提议趁着灯色打道回府。临霜自然应允，在他的嘱咐下将外衣仔细穿好，又自店小二要了些小暖炭，置在手炉中，等温度燃得盛了，笼在袖中裹得掩饰，同她一起朝外走去。

&ldo;长歌真是好兴致，元夕佳节，竟也携佳人出府同游，吟诗作乐。&rdo;‐‐

就在两人即将步出闲逸楼的门外时，一道含笑的男音倏地从身后传来，熟悉而散漫。

沈长歌微愕，脚步一顿，停住。

转过身，就见身后一道人影孤身一人穿过人流，信步而来，一袭墨蓝衣装托衬出少年的倨傲姿态，以及他身上那一丝难以捉摸的奇异。

见到他，沈长歌的眉宇掠过一丝诧色，很快又悄隐而去。

他看了一眼临霜，上前一步将她掩于身后，眉睫微地一低，唤了一声，&ldo;二哥。&rdo;

&ldo;三弟。&rdo;沈长歆应了一句，目光从他的肩膀越过，轻望了一眼他身后的临霜，唇角微微一扬。

临霜本也正在愕然看着他，虽有沈长歌半挡着，却一瞬仍对上了他那一线视线，怔了一下的同时，心想着此番临面，她作为奴婢，似乎若不见礼总归有些不大好，也便咬了咬唇站出来，微微朝他躬了躬身，&ldo;奴婢见过二少爷。&rdo;

淡淡&ldo;嗯&rdo;了一声，沈长歆盯视着她的脸。

沈长歌再次向旁微侧，将她遮去大半，默默迎上他的视线，&ldo;二哥怎会在此?&rdo;

似乎感觉到了他一直的掩护，沈长歆略略收回目光，轻松地笑了一声，道：&ldo;府里元夕年年岁岁总一般，我觉着无聊，便约了友人来这闲逸楼喝酒小聚，未曾想，竟会遇见长歌莅临。&rdo;

他巡视般在沈长歌的身上望了一圈，又作势轻揖一下，道：&ldo;还未恭喜三弟大显身手，夺得此次诗会魁首。&rdo;

沈长歌颔首，象征性地抬了抬嘴角，眸中却平淡无波，&ldo;不过只是娱乐而已，让二哥见笑了。&rdo;

&ldo;是长歌你太过谦。&rdo;沈长歆笑了笑，眼睛在临霜与他之间不断流离，话语云淡风轻，&ldo;不过能让长歌亲自出马，足见今年这场诗会，闲逸楼举办得是怎般优良精越，竟能令长歌都颇感兴趣，也真能是这闲逸楼的荣幸了。&rdo;

他这话说的话中有话，意义隐晦，沈长歌自然听得出来。没有接口他的话语，他微微偏头望了望临霜，垂落身侧的指尖微微蜷起。

好整以暇地观察着他的神情，沈长歆收回视线，故作轻松地叹了一声，又道：&ldo;罢了，长歌可愿赏面上楼，同我与友人小酌一二，聊庆偶遇之欢?&rdo;

他说着，抬臂向着二楼的一间雅间轻指，又向前近了近他，神秘般对他耳畔微微一语，&ldo;有贵客。&rdo;

沈长歌的眸光微微一动，顺着他的指向看去一眼，未露声色。

沈长歆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略定了一瞬，沈长歌垂下目光，淡然道：&ldo;还是不了，天色已晚，长歌尚还有许多课业未做，便不打扰二哥与友人小聚，先回府了。长歌谢二哥好意邀约，还望二哥见谅。&rdo;

&ldo;那好吧。&rdo;沈长歆也不多赘言，似乎略有失望地轻叹了一息，说道：&ldo;长歌既然急着回府，那二哥便不多强留了，早些回吧，再会。&rdo;

&ldo;多谢二哥，长歌告辞。&rdo;他颔首一礼，转身示意了下临霜，径直跨过门槛走出门去。

……

目光一直落在那渐行渐远的两人身上，沈长歆脸上的笑逐渐流失了。他瞳眸微凝，视线逐渐停驻在那个浅碧身影之上，讽蔑般哂笑了一下，毫不犹疑转身而去。

第72章过往

马车平稳行驶在石板道上，车外影影绰绰的灯火透过窗帘透映进来，被晃映成一种水光似的波光，明明灭灭。

坐在车里，沈长歌一直沉默。

他身边的临霜燃起一盏小烛灯，对着烛光，提笔在纸上书写着什么。直到最后一笔慢慢落定，拿起纸张静静看了片晌，扭头对着沈长歌轻笑，&ldo;少爷，您今天所作的这一首诗果真不错，措辞简练，蕴意深浓，魁首理之必得!&rdo;

身边的人却没有反应，只半敛着视线沉静着，似乎在凝想着什么。她有些意外，扭头看了他一眼，试探着唤了一声，&ldo;少爷?&rdo;

马车倏地咯了一下，遽地颠了下，&ldo;啊&rdo;了声，她身子一歪，肩膀竟猛地撞到了他的身上。

沈长歌一瞬回神，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低低问：&ldo;还好吗?&rdo;

&ldo;我……我没事。&rdo;临霜摇摇头，窘迫地低了低脸。

待确定她坐稳了，他缓缓松开扶着她肩臂的手。偏头看着他的手渐渐移开，临霜讪讪地咬咬唇。沈长歌目光一垂，正望见她膝间所摊开的那页纸页，不禁拿起来，望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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