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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第1页）

帝辛忽作惊奇状说：&ldo;咦，车辇怎么停下来了？谁命令停止行军的？得抓紧赶路啊，别让周姬发那狗东西跑了。&rdo;

&ldo;大王忘了吗？是你啊，是你下的命令啊。&rdo;大臣答。

&ldo;大王，姬发人就在此，就在大王面前。姬发自知怠慢大王，特来领罪。&rdo;周姬发葡匐跪下。

帝辛这才望向车下的周姬发，说：&ldo;哦，周侯已经来了？我都没注意到。&rdo;

&ldo;姬发头脑太过简单，行事随心所欲，未向大王事先禀明。臣甘愿领罪，任凭大王发落。&rdo;姬发额头触地，不敢抬起。

&ldo;你做了什么了？没听说你做错什么啊，如何这般诚惶诚恐。起来，快越身吧。&rdo;

姬发哪敢起来，一动不动趴着说：&ldo;臣日前在孟津举行了一场较小规模的军演，只当庆祝春节好玩。事毕后想想，才知十分不妥，一来军演本身就大错特错，二来没有事先奏请大王恩准。臣本来已经启程去往朝歌，亲自向大王告罪，不想大王已经来到，因此半路迎见大王。还请大王降罪。&rdo;

好一番&ldo;肺腑之言&rdo;，帝辛听了，之前的&ldo;火气&rdo;消了一半。于是说：&ldo;是吗？怎么想起来玩军演？什么不好玩，偏要玩军演？&rdo;

&ldo;是臣思虑不周，以为大过年的，小玩小闹一下不妨事。当时，众位大臣都劝过我的，是姬发不知其中忌讳，只图开心，执意而为。臣今日已知罪重，后悔莫及。&rdo;

&ldo;真的吗？真是只是图好玩吗？你也四十多岁，不小的人了。&rdo;帝辛说。

&ldo;臣深表惭愧，虽是四十有余，智力却不如三岁小孩，实在给大王增添无尽烦恼。&rdo;姬发说：&ldo;此次军演胡闹，确实是一时兴起，图个刺激。臣发誓绝无它意。&rdo;

帝辛看这个表弟一副&ldo;怂包&rdo;样子，心里舒服很多。不似当年周姬昌，明明做错了，还嘴硬强辩，气焰嚣张，不肯低头承认。

&ldo;好吧，我先信了你。你起来，上车。我随你去孟津看一看。&rdo;帝辛说。

于是周姬发登上车辇，车辇起驾，大军继续向孟津进发。姬发坐在车上，心里极度紧张不安，不知道接下来帝辛会怎么做。他看到孟津的情况以后，会不会大发雷霆。不过，脸上还是恭敬微笑，显得他襟怀坦白，无所隐瞒，毫不心虚。

次日，商国大军抵达周国境内。帝辛命令大军在离孟津两里外扎营，然后让周侯领路，带大王亲去孟津视察。

孟津城内，姜尚昨天就得到消息，商军没有止步，也未撤军，仍然继续挺进。他一直派人暗中监视着商军的行动。

管叔、蔡叔等人，认定周侯不可能说服得了帝辛，帝辛必定发起进攻，有灭亡周国之心。剑都指到面门了，没有可能收回去。一致请求姜尚赶紧加固防御工事，士兵严阵以待；同时急调国内其它兵马增援，就在此地，与商军决一死战。

姜尚却断然拒绝：&ldo;不可。&rdo;反而下令：&ldo;撤去所有防御工事，消灭所有军演痕迹，兵马退出城外三十里，让孟津城变得越&lso;空&rso;越好。立即行动。&rdo;

当晚，全城将士忙了一夜，把全部兵马以及所有军械装备统统迁出城外，军演留下的设施全部捣毁。完全变成一座不设防城镇。

众人都表示不解。姜尚解释说：&ldo;我料帝辛会亲自前来视察，因为他是一个永远只相信自己的人。让他看见孟津防御坚实，军演明显，就更坐实了他所得的情报，我们也就没有余地辩解。如若一定开战，与他决一死战，也不能在这里，在这里开打，显然对周军不利。周军将放弃孟津，退回丰邑与商军正式对抗。在那里，凭借丰邑城墙的防御基础和物资储备，战斗则对周军有利，同时各地增援也更方便。&rdo;

众人叹服，于是服从姜尚所有指令，依计行事。

帝辛由飞廉领五百将士陪同，在周侯带领下，进入孟津。姜尚只领了两三个大臣在城门迎驾。其它大臣都已随大军撤回丰邑。

帝辛一到，姜尚立即跪地：&ldo;大王风尘仆仆，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请赶紧入内休息。&rdo;

帝辛站到姜尚面前说：&ldo;姜国师这么大年纪，还从丰邑跑到这里来，必是有什么重大事情吧？&rdo;

&ldo;回禀大王，日前，周侯声称春节无聊，要在此军演娱乐。臣只顾哄周侯开心，也有积极参与。今不敢回避罪责，在此专候大王，听取发落。&rdo;姜尚恭敬说。

&ldo;姜国师身为辅政重臣，见识广博，姬发不明事理，难道你也跟着糊涂？&rdo;

&ldo;臣羞愧不已。自思大概年事已高，最近时常意识丧失，坠入混沌之状。老臣其实已经不堪理政，正在准备禀明周侯，告老还乡。&rdo;

&ldo;唔，这话倒还算诚恳。&rdo;帝辛说：&ldo;这么大年纪，回家好好休养岂不挺好？何必硬撑，让政事烦心？比干应该比你小两岁吧，他都很少上朝管事了。我就让他在家好好休息。年龄到了，不服老不行的。&rdo;

&ldo;是啊，大王说得太对了。&rdo;姜尚说：&ldo;是臣过于贪图权力虚荣，不肯承认自己年老。今臣已经幡然醒悟，是该缷去一身官服，回家享几年清福了。&rdo;

&ldo;嗯，明白就好。&rdo;帝辛说：&ldo;行了，带我到各处走走吧，我还是第一次来孟津，让我看一看这里的繁华景象。&rdo;

周姬发跟在帝辛身边，一直默不出声。帝辛没有问话，还是少开尊口，免得一念不慎，说错话。不过，他和姜尚，君臣只是通过眼神悄悄交流，倒也配合得天衣无缝，简直令人称奇。

&ldo;好的，大王请。&rdo;姜尚说。

于是在周国君臣陪同下，帝辛从东门走到南门，再到西门，最后至北门，绕城看了一圈。最后又到达城外渡口。

帝辛一路观察得十分仔细，满街都是来来往往的普通百姓，看不到多少兵士，也没有什么象样的防御工事。看不出有大军驻扎过的样子。

于是他问：&ldo;你们说举办过军演，可我怎么看不到多少军演设施？都已经撤走了吗？&rdo;

&ldo;没有啊，没有这回事。&rdo;姜尚说：&ldo;大王此来，我们也是昨天才得到消息，忙着接待大王还来不及，哪有空闲做别的事。都跟大王实说了，就是好玩，搞了一个很小规模的军演活动，就跟小孩子玩的&lso;打仗&rso;游戏差不多。没建什么军演设施。&rdo;

&ldo;但我听说，还来了很多储侯观阵，规模不可能很小吧。&rdo;

&ldo;是，是有很多人围观。偏僻小城，人们没什么见识，都来看热闹。储侯是来了一些，也是邻近来看热闹的，但真没别人说的那么多。你也知道的，大王，有些事情，一经大众的嘴，必是谣言满天飞，这个真是说不清。&rdo;姜尚说。

帝辛忽想起，民间对他和妲己的各种谣言，说他贪恋女色，荒淫无道；又说妲己是妖精，专爱迷惑君王误国，刻薄恶毒、不堪入耳。因此对姜尚这番话深有同感，于是说：&ldo;是啊，我就是怕别人胡乱造谣，所以亲自过来看一看。我不会放过一个小人，也不想错怪一个无辜的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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