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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战斗没有持续太久，帝辛早早就鸣金收兵，回到军营。众人也没敢多问，心知大王心中有数。

第一天战斗，有苏氏这边，虽说损失不算太大，但大家还是十分焦虑。因为他们显然完全处于被动状态，有点被帝辛牵着鼻子走的味道。可是这种局面又打破不了，他们根本没有力量冲出城外，反守为攻。

打破这一局面的唯一路途就是，周国援军赶到。可是，周国啊周国，一点音信都没有。

有苏氏使者星夜兼程，其实已经到达周国都城丰邑，并把有苏氏危难告知了周国朝廷，请求周国速速发兵解危。

周姬发得讯后，立即召集群臣商议援助有苏计划。谁料还没开始谈出兵事宜，姜尚出口就说：&ldo;现在不是讨论怎么出兵的问题，而是该不该出兵的问题。&rdo;

&ldo;姜国相是何意思？难道我们不该支援有苏吗？人家已经同意了婚约，自然是跟我们结了盟，怎么可以对盟友见死不救？&rdo;周姬发说。

姜尚说：&ldo;现在帝辛气势正盛，我军各方面都准备不足。他就等着我们送上门去，正好来个围点打援。去就是送死。&rdo;

其他几个将军都表示姜国相说得对，确实论实力还不是帝辛对手，出兵毫无胜算。

&ldo;那怎么办？总要想点办法。&rdo;周姬发说。

&ldo;没什么办法，就是按兵不动。怪只怪苏护自己愚蠢，这个时候公开造反，这根本不是造反的时机。&rdo;姜尚说。

&ldo;这个……四弟，你说句话。&rdo;周姬发又转向周公旦。

周公旦摇摇头说：&ldo;这个事情，我也不好胡乱发言，姜国师掌管军机，自有他的道理。&rdo;

大家正说着，冉季载连跌带撞的冲了进来：&ldo;二哥，你一定要救救有苏。妲己还在城里，去得晚就来不及了。&rdo;

周姬发只好先安慰冉季载：&ldo;十弟先不要慌，大家正讨论着呢。&rdo;接着转头问姜尚：&ldo;既然帝辛大军都出动有苏，朝歌必然空虚。我们何不击敌之虚，进军朝歌，逼迫帝辛撤军回救，也可暂解有苏危机。&rdo;

&ldo;行不通。&rdo;姜尚断然说：&ldo;有苏位于周、商之间，我军如要进击朝歌，必然要经过有苏，没有可能绕得过去。因此，击敌之虚，根本就是空想。再者说，帝辛本人不在朝歌，我们攻下朝歌毫无意义。帝辛一回兵，我们断然守不住。到时，我们已成叛军，他必一路打到丰邑。周国就完了。&rdo;

&ldo;难道就这么袖手旁观，什么也不做？&rdo;

&ldo;对，什么也不能做。不要让帝辛发觉我们有对商用兵的意图，越表现得无能为力越好。我们不能再犯你父亲犯过的错。&rdo;姜尚说。

别人倒无所谓，有苏人死多死少，一点都不影响他们吃饭的胃口。冉季载哪里还忍得住，冲上去抓住姜尚衣领：&ldo;你真没良心。你算什么三军统帅，光知道躲在龟壳里，怕这怕那。明明答应好帮助他们的，这么不讲信用。&rdo;

旁边人立即去把冉季载拉开。

&ldo;谁不讲信用？&rdo;姜尚整了整衣服，神情淡然说：&ldo;谁答应有苏出兵了吗？谁？太宰大人，你答应了吗？&rdo;

周公旦摇摇头：&ldo;没有，我没说过出兵援助，我只说可以运给他们一批武器，只是还没来得及。&rdo;

&ldo;不还是？谁也没有答应他们出兵，是苏护自以为是，以为一有事，我们就该出兵。跟讲不讲信用有什么关系？&rdo;

&ldo;你别巧言强辩了，姜国师。&rdo;冉季载怒容满面：&ldo;我们跟他们既然已经结盟，就不应该出兵相援吗？不应该吗？别说人家来人相请，就是没人来请，我们也该主动一点。交朋友就要有交朋友的诚意，不是吗？&rdo;

&ldo;朋友。&rdo;姜尚笑了说：&ldo;我不跟你解释朋友跟国事为什么不能扯一起了。我只想告诉你，十王子，这件事归根结底，问题就出你自己身上，是你给有苏氏带去了灾祸。当初我就警告过，不要为一个小女子轻举妄动。你听得进去吗？一个女孩子而已，周国没有吗？还非跑到有苏氏去。&rdo;

&ldo;好吧，好吧，怪我行吗？是我太年轻太轻率了。可事已至此，你就救救妲己吧，国师，求你发兵吧。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身陷火海啊。&rdo;冉季载已经眼泪汪汪了。

&ldo;不行。&rdo;姜尚依然冷冷说：&ldo;这事没得商量。他们的命运只能靠他们自己来拯救。我们能做的，就是默默为有苏氏人祈祷，求天神助他们度过难关。&rdo;

冉季载只好转向国王：&ldo;二哥，你作个主，让我带兵前去吧，好吗？救不了整个有苏都城，把妲己救出来也好啊。我求你了，二哥。&rdo;

周姬发看着十弟泪流满面的样子，也确实同情他，拉着他的手说：&ldo;十弟，这不是小孩子玩家家，这事关系重大，我们得听姜国师的。我们一旦出兵，哪怕只出一个兵，都是表示公然反叛帝辛，帝辛就有打击我们的口实。我们现在还没有实力跟帝辛全面对抗，必须忍啊。&rdo;

冉季载气得浑身颤抖，摔开二哥的手说：&ldo;行，你们忍吧，慢慢忍吧。我一个人去，我带我的人去，我个人的事，跟周国无干，好不好。&rdo;说着，气冲冲往外走。

&ldo;胡闹，回来。&rdo;周姬发喝道：&ldo;谁让你擅自作主？你生是周国的人，如何跟周国无干。&rdo;

姜尚也朝侍卫使个眼色，示意他们拖住十王子。几名侍卫迅速上前，将冉季载死死扣住。冉季载急得直跳：&ldo;你们不去，还不让我去。良心让狗吃了吗？你们？&rdo;

周姬发只好对侍卫说：&ldo;把他押到后厅先关起来，没有我允许，不许踏出房间半步。&rdo;

侍卫拉着冉季载走，冉季载呼天抢地，冲着周公旦说：&ldo;四哥，帮帮我。说句话啊，四哥。你也承认妲己是个好姑娘的……&rdo;

周公旦却是一言未发。

姜尚便叫人去驿馆通知有苏来使：周国无兵可援，回去转告苏护国王，尽力与帝辛谈判，争取帝辛宽容。

几个使者，当即在驿馆痛哭流涕。可是有什么办法？只好又星夜兼程，跑回去回话。

然而，几个使者还没到达怀邑，消息却已经先一步传到，所有人都听说，周国不会派援兵来救了。

一夜之间，天下大乱。有苏人本来就指望着这一根救命稻草，一看稻草没了，当天就有半数人偷偷跑出城外，向帝辛投降。

敌我形势，双方都看得清清楚楚。到这个时候，帝辛终于发布命令，全力攻城，不给敌人喘息的机会。

本来就实力悬殊，现在有苏军又只剩半数人，这半数人也早没了斗志，只是勉力支撑。攻城不到一天，商军就抢得优势，登上城墙。随后打开城门，放大军杀入城内。

战争到此时，暴露出它最残酷丑陋的面目。有苏人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一条条活生生的生命，在刀光剑影中，刹那间灰飞烟灭。马蹄之下，溅起的是一片片腥红的血花。

这个时候，才是得胜者真正大显身手的时候。商军士兵冲进城里的商铺、民宅，欲望张开了血盆大口，每一块银币、每一粒珠宝都不放过。每个士兵的腰包都变得沉甸甸的，简直让他们显得步履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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