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四郎纯粹是被陈丙融带歪了,自小耳濡目染,是真不觉得宗族需要尊敬,鄙夷的道:“我就是叫了又如何!还不是你们先找上门来耍贱的!”一个族老也忍不住道:“陈伯鸣,你身为长兄,你父亲走了,你就得把家业给撑起来!你们是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你弟弟不好,旁人就不会觉得你是好的,就算你是好的,连弟弟都管不住,你也跑不出一个无能!!担不起责任挑不起担子!你还不到弱冠的年纪,这辈子怎么过,你得好生想想才是!!”陈伯鸣面露苦笑,起身施礼:“多谢族叔教导。”他心里也有些吃惊,不想这些微贱族亲,居然也能说出这些道理。可是他是真的压不住他们。伯府家风不正,弟弟并不尊敬长兄,所以他若想压伏住,必须得强制,首先就要有人手,二来要费偌大心力,可要人手,得有银钱,他真的没有。相比起来,他们都是不好的,只有陈家大少出淤泥而不染……这样的戏码就好唱的多,可是外人会不会信,他也不敢深想。但不管怎么说,这话他听进去了,立刻就去告了陈慕雪误杀祖母。这会儿,太守大人已经把之前断刀门的案子审了,云重焰做为人证,也去了一趟。但这件事情中,陈慕雪也是受害者,确实没有罪,而误杀祖母的案子,人证极多,当时也请过大夫,老夫人伤的很重,然后中风,再然后去世……是误杀,还是误伤,这中间可操作的地方就多了。薛浅柔在的时候,陈慕雪天天与她争吵,相看两厌,但她死了,陈慕雪又害怕起来,害怕的整晚整晚睡不着,只等着被放出去。可是过了一次堂,见了云重焰,任她好话说尽,云重焰连眼神都没斜过来半次,再之后,就要审老夫人的案子了。中午陈四郎悄悄来给她送饭。陈四郎一天天东偷西蹭的,连桌子椅子都扛出来卖,就为了给她送饭,但仍是越送越少。陈慕雪一整天就指望这一顿,也顾不上嫌弃,一送过来,就捧着碗吃。陈四郎嘀嘀咕咕的道:“大哥简直就是疯了,听了族老的话,非要来告你,还嫌家里的笑话不够多吗?我跟他说了多少回,你当时根本没用劲儿,我那会儿扶着你手,我怎会不知道?”陈慕雪的动作,忽然就是一停。陈四郎没注意,续道:“是祖母自己没有站稳,她一把年纪了,摔了有什么奇怪的,为什么非要把黑锅扣到你的头上。”陈慕雪忽然整个人往前,趴到栏杆前,嘴角还挂着些菜渣。她道:“四哥。”陈四郎应了一声,陈慕雪拉住他手:“四哥,如今只有你对我好了,你愿不愿意帮我?”陈四郎不解,却仍是道:“我当然愿意了,可是我真的帮不了你。”“你可以的。”陈慕雪的眼神,在昏暗的牢房中,有一种诡异的亮:“你也说了,你当时扶着我的手,只要你跟大人说,是你推的,我不就没事了?”陈四郎猛的噎住了。他张大了嘴巴,呆呆的看着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能说什么。沈昼锦听着秦云峤讲了这个八卦,问:“然后呢?”秦云峤一路推动此事,也一路关注这人,越看越觉得邪乎。他道:“然后,陈慕雪哭着求了他一会儿,陈四居然就真的去跟大人说了,说是他推的,然后大人就把他也收监了,两人关在了一起。”他觉得匪夷所思:“你说,陈四是不是疯了,他是有多爱陈慕雪?他每天真的是用尽了一切办法,就为了给陈慕雪送饭,结果……就是这样的回报,他就不觉得寒心?再者说,陈慕雪是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假千金’,他可是正儿八经的郎君,他才十三岁,背着这个害死祖母的罪名,他这辈子都完了,他就从没有想过吗?”高攀不起的存在沈昼锦没有说话。上辈子,他们对陈慕雪的爱,可不就是这样不管不顾,如同脑残么?可上辈子陈慕雪顺风顺水的,所以他们就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只有她这个“真千金”是大家眼中的不和谐音符,万人嫌。这辈子,她成了他们高攀不起的存在,陈慕雪就只能杀熟了。但不管怎么说,陈四成功的把自己作进了大牢。于是出殡的时候,就只有陈家三人扶灵下葬。当年家乡遭难,陈家阖族迁居到这儿,已经有二十多年,原本的祖坟早就被破坏了,所以也不用回原籍,直接葬在了这边的墓地上。依着古礼,父丧二十七个月,期间是不能回家,也不能应酬的,要在坟前搭一个草棚子,“晓苫枕砖”,也就是说睡草席,枕砖头,“粗衣粝食”,不饮酒、不食荤、不洗澡、不剃头、不更衣、不与妻妾同房、不听丝竹音乐等等。但如今,很少有人能完全遵循古礼,所以,大多只是不饮酒、不食荤、不同房、不宴饮,然后在七七、七个月、十三个月、十五个月等,各有悼礼,平时就可以住在家中,深居简出,闭门谢客就好。但没想到的是,陈仲斐却叫人在墓地附近,买下了一个村民的住宅,要为亡父守墓。听说了这事儿,沈昼锦还有点奇怪。这事儿要是陈伯鸣做,还说的过去,陈伯鸣向来爱面子,爱名声。但陈仲斐,其实是一个很冷静的人,他对面子之类的,并不怎么在意,他更在意实际的利益。她一时猜不透他要干什么,也懒的再想了,就算他绝地翻身又如何,她不在乎。隔了两天,孟清荣回来了。那几处的粮食,已经全都种上了,正好赶上几天的雨,有的都冒青了,进度喜人。然后孟清荣就把沈昼锦送出去那两块地,正式交接给了边城,之后他们就不管了,边军当自己的屯田来种,平时也是他们去管理。自己留的两块,就是孟家人管理,孟清荣回来打理嘉懿园后头那片山,准备种葡萄。孟清荣一回来,就被拉去操练了。因为那几天的魔鬼训练,云重焰一脚迈过了生疏阶段,与沈昼锦一下子就亲近了。事后又几场武比下来,师兄弟之间也迅速熟络起来,而且由此带动了大家比武的热情,每天都在比来比去。云重焰武道虽高,差在武技,孟清荣商贾出身,也是差在武技,平时两人就找沈重阳教,有时候林松寒过来,就缠着林松寒教,两人都很聪明,每天都能看到进步。沈昼锦也时常过去看看。然后她就觉得,还是开挂好啊,开过挂的云重焰,是真的厉害,一样的武技在他手里,就威力无穷。同样开过挂的江殷炽,也很历害,相比起来,戚兰秋和燕羲之这两个本来就功夫不错的,反倒落在了后头。虽然他们也很努力,进度也不慢,但在挂皇面前就有些不够瞧了。转眼到了七月十三。一大早,沈昼锦刚到厅里,粉白色系的老头头,就亲手捧了一碗长寿面过来了,笑道:“恭祝师父芳辰永好,日月长明。”其它人也跟着嚷嚷:“芳辰永好!日月长明!!韶华灼灼,弦歌不辍!”沈昼锦是真的愣住了。她是真没想起这一茬,她压根儿就没注意今天是她的生日。她默默的接过了碗:“乖。”然后她就坐下慢慢吃,几个徒弟都围着她,一抬眼,就能看到她们漂亮的小脸,清亮的大眼晴,里头全是笑。虽然不能大办,但大家还是花了心思给她庆祝,衣服钗环、吃的用的,收了一堆礼,连不着家的小凤凰都飞了回来,给她唱了个生日快乐歌。晚上做了一桌子菜,一家子热热闹闹,开心的很。沈昼锦虽然辈份大,奈何年纪小,偷喝了几口酒,小脸通红,整个人晕乎乎的,被师父叨叨叨的说了半天,沈昼锦都听乐了,抱住他胳膊,把脑袋枕在了他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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